而她敲了半晌,但是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沙发上,这使得她的心情犹为着急。终于她看到他的身体微微地蠕动了一下,接着似乎很艰难地爬起身来,一手捂着胃部,面带痛苦地走出来打开门。
一开门,他的身子摇摇欲坠,差点就跌在她的身上,好在她眼明手快及时地搀着他的胳膊:“你怎么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短发覆在他的腮上,看出他眉眼间的憔悴,但是他还是十分坚定地摇了摇TOU:“药呢?帮我找下药。”
她将她扶到沙发上,让他重新躺下,自己走到药柜前,除了找到几个胃药的空盒子之外,就别无其它了。她惊讶极了,他们分开才短短的一个多月,这几盒胃药他这么快就全部把它们吃光了。那说明在这一个多月以内,他的胃病复发数次。
“你把这些药都吃光了。”她回头问他。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眼睛瞪大,俊美的鼻子在淡淡的阳光的照射之下朦朦胧胧地凸现出来,眉毛皱了一下说道:“好痛,可不可以帮我去买下药?”
她不忍心再追问下去,便拿了包上街帮他去买药。
走在街上,被凉凉的风摸在脸颊上,她才有些许的清醒,有点后悔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不在他身边照顾他,自然会有人顶替照顾他。譬如说那个李慕竹,而自己一听说他病了,便马不停蹄地跑过来。前妻照顾生病的前夫,听起来似乎很怪异。
可是当她找到药店在门口驻足的时候,她很快将脑海里的这些念头挥去了。等她买完药之后回到别墅里,看到他捂着胃部已经在沙发上睡去了。
她将买来的药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取了一个杯子到厨房的水龙头底下去冲洗,又替他倒了一杯热开水走出来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挖去药的锡制包装纸,也不看说明要吃几颗,便挖了三四颗的药放进嘴里。见茶几上没有水杯,就取过一杯红酒想喝。乔梓萱连忙走上前阻拦他:“药不能跟酒一块喝的,喝水吧。”
他温顺地从她的手中接过了水杯,蹙着眉喝了一口,将那些药吞咽了下去。吃完之后他又躺回到沙发上,虽然药性还没有发挥作用,但他心存感激地对她说:“谢谢你。”
“不客气。”她礼貌性地回复了一句,并从茶几上收走药的空盒及水杯,“你也应该试着照顾自己。”
他露出苦涩的笑容:“我从来不觉的自己幸福,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自生自灭。”
乔梓萱没有接口,只是默默地拿着收走的东西走回到厨房里。将所有的垃圾都处理完毕之后再返回到客厅里,看到他已经阖着眼皮睡着了。
她又从楼上取来了毛毯,便小心翼翼地盖在他的身上。
这时钟点工阿香拎着菜篮子从门外走进来,一见到她便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忙将食指放在唇的中央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又指了指酣睡中的他,两人便蹑手蹑脚地走入到厨房里去了。
阿香手脚麻利地从菜篮里取出菜放到水槽底下去冲洗,一面对她说:“乔小姐,你回来就好了。”
她微弯而不大浓的眉毛底下一双漆黑的眼睛流露出一丝疑惑:“阿香,他的胃病又犯了。你要小心照顾他才行。”
阿香的眼睛往客厅的沙发睃了一睃,压低了声音说道:“乔小姐,林先生这胃病发作的频率高了一些,三天两头都不舒服,我劝他上医院看看,他都执意不去呢。”说毕,又自言自语道,“这男人啊,要是没有女人在身边照顾着还真是不行呢。”
她帮着阿香将洗净的芹菜切成丝说道:“李小姐最近不常来吗?”
“李小姐?”阿香瞪大眼睛说道,“我没见林先生有带别的女人来家里。”
她的心里冷哼了一声,他不把女人带进家里,是指不带进这个别墅而已,还有她爸的别墅现在也属于着他呢。
“乔小姐,恕我多嘴几句,林先生自从不在警局做了之后,这进了乔氏更是忙到天昏地暗。每天忙到三更半夜才回来,我看身体都捱坏了呢。不如乔小姐你搬回来住吧。”阿香促促地说道。虽然她不知道乔小姐与林先生之间发生什么事才闹得要离婚,但是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梓萱不要离开这个家。
她往后甩了甩头发,眼睛里迸射出一种悲壮的白光:“阿香,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替我好好地照顾他。”
“乔小姐,你真的要跟林先生分开了吗?”阿香仍不死心地说道。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切菜时芹菜带出来的水份顺着流理台一直冷冰冰地贴在她的腿胫上。
“我看林先生还是很喜欢你的啊。”阿香叹息着说。“我偶尔见过你们俩以前住的卧室,你放在卧室里的那些照片,他都舍不得收起来呢。”
她微咬住下嘴唇,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他说道:“阿香,我跟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话音刚落,她听到从沙发上传来沙哑的声音:“水,水。”
“让我来吧。”她对阿香说道,并且快速地倒了一杯热水端到他的面前。而他仍然闭着眼睛,只是两片干涸的嘴唇在翕张着。
她刚把水杯子凑到他的嘴唇旁,他便像久逢的旱地田遇到了甘霖,吧唧吧唧地喝起来。将她倒的满满一大杯子的水都喝尽了,这才睁开眼睛望着她。
“你好一点了吗?”她的眼神很柔和,语调也很温和。
他点了点头,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这床毛毯:“谢谢你。”
她莞尔地笑了起来:“你今天已经对我说过很多句谢谢了。”
他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