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梓萱冷不防地看到林风眠从门外闯进来,吓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可是两个男人却揪打在一起。她使劲地跺了跺脚,用力地喊道:“你们别再打了。”
周澈南率先停止了。他的白衬衫已经被撕破了,脸上也挂了彩。
而林风眠的皮夹克也被滚皱了。他闻到自己口腔里甜腥的气味。而且他的右脚也隐隐作痛起来。他凛冽的目光冷冷地照在这个男人身上。
他为什么会出手?
他的内心有一些他想极力避免的东西,可是身不由己。
周澈南恼怒异常地瞪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林风眠一脚踢在墙上,他发誓他刚才一冲进来,发现了他从来都不想见到的那一幕,尽管他跟她已经签字离婚。
林风眠的左侧颧骨上有一块青紫色的淤青,嘴角也肿破了,闷声地哼了一声:“真是精彩的一幕!原来我没有错过这场好戏。”
乔梓萱从自己的包里找到纸巾,可是她不知道该递给谁。
倒是周澈南吸了一口气,忙将那纸巾拿在自己的手上:“对不起。”
她抽出一张纸巾却走到林风眠的身边,替他揩掉口角的血迹。她这种突如其来的举止令周澈南感到惊诧不已,同时也令林风眠困惑不解。
“我先走了。”周澈南见状,愀然不乐地说道。临走前他回头瞥了一眼乔梓萱,看到她的两眼凝注在林风眠的脸上,连望也不望他一眼。他知道自己又犯下了一个错。
随着门重重地甩上,她把纸巾塞到他的手掌心里。
“你为什么会来?”她的脸色与刚才周澈南在场的时候变得不一样了。林风眠顿时明白原来刚才她只是拿自己当一个幌子。
林风眠很想说一番动听的话令她为自己感动,可是他的脑子里像被搅了一团糨糊,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了一会儿问她:“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的事不是你自愿的?”
她想到周澈南一副被辱害了的模样,想到他刚才对自己的举止,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她摇了摇头,冷淡地说道:“这件事与你无关。”
“可是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想接受他……”他见她俯身在柜子前正在搜寻着不知什么东西,袅娜的身影在眼前呈现出来。
她站直了身子,定定地站了一会儿,便回传身子来。他看到她的手上多了一包胶带。她走到他面前来,不由分说地将抽出一条胶带贴在他受了伤的脸颊上。
他很想抱住她,可是到底没有那种勇气。
“下次不要再这样。”她凝望着他一会儿,便向后退了几步观察他的脸说道,“澈南是一个好人,我不想看到你们为了我而打架。”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侵犯你,你还说他是个好人。”他的鼻腔里不禁发出哧哧的冷哼,受了伤的嘴角因他脸部肌肉的牵动,而从心底刺痛起来。“我早就说过,这小子对你不怀好意,你要离得他远远的。”
她仰起脸,瞬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自己是不是该离得他远一点呢?周澈南的爱她看的到,他对自己的好也能感受得到。可是他们却不能够在一起。她对于周澈南的爱离情侣远一点,比朋友更近一点。可是远远还没有到达能够在一起的程度。可是在自己的心里真的把他当作是自己亲人一般地对待。
他用手按了按受了伤的嘴角,痛得他抽搐起来。
“梓萱。”他哀哀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走吧。”她回过头,眼睛似乎有又温又热的东西要流下来。
“我永远会在这里等你。”他把手放在自己心脏的部位,转身推开门走出去了。
她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这一夜,她无眠。
直到天亮时分,才眯着眼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
急促的敲门声将她从半醒半梦之中惊醒。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起身,差点被昨天晚上他们俩打斗过程中撞下的一只花瓶而绊倒。
她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手捧一大簇香水百合的周澈南。
“梓萱,我……今天是特意向你来赔礼道歉的……”周澈南自诩并不是那种生性鲁莽的人。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喝过酒的缘故才对梓萱做出不敬的事情。
“我不想听!”她的声音生硬的,寒气逼人。
乔梓萱的这种态度也在他的意料中之内,周澈南的嘴唇翕了一翕,双手机械而又僵硬地将那束快要把他的面孔都挡住的花送到她的眼皮底下。
她眉梢一掷,反手一撩,将他的花拨到了一边。大概没有想到这花有这样的沉重,他恍惚间被她这么一推,手不由得松开了,满满的一大簇的花都纷纷地落在地上。
周澈南看着地上狼藉不堪的百合花瓣,黄的花芯,破碎的残瓣,看到她头一次对自己流露出这种憎厌愠怒的神色。
积压的忧伤沉重地萦绕上了他的眉头。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她将牙咬了咬薄唇,皱着眉头对他说。
他突然间觉的自己被一种凝冷的感觉所包围住了。他曾经想过与她的种种可能会发生的场景,却没有想到要从此跟她形同陌路。他感到害怕极了,同时也怕失去与她往日的情谊。
可是他却口拙地说不出话来。今天一大早他鼓起勇气头一次买花来给她赔礼道歉。可是她余怒未消,根本不想给他一次辩解的机会。
“对不起,也许我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原谅,我伤害了你,真的很对不起。”他涨红着脸,眼里除了自责与惶愧之外看不到任何的色彩。
可是她将门在他的面前訇然地一声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