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她诧异极了。
林风眠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
“你是不是在里面找什么?”她顿生疑窦。
他仄身让了一道缝,让她走进去,她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陈设一切安好,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可是为什么他会平白无故地进入自己的房间呢?
“你为什么不说你进入我的房间有什么目的?”她仍是不放心地质问他。
他眼神明净,略含着忧郁。
她终于发现她的被子里鼓鼓囊囊的,一把将被子掀掉,看到的是用一排矿泉水瓶子拼起来的一颗心,中间还放了一个首饰匣。
“你搞什么鬼。”她困惑不解地问他。
“你为什么不把首饰匣打开来看一下?”他的嘴角隐隐地透露出一丝微笑。
她狐疑地把首饰匣打开,里面是一条手链,正是他以前送给她的那一条。而除此之外还有一枚当初他送给她的结婚戒指。
她突然间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他褐色的眼珠子显得格外的透澈。
她将首饰匣阖上盖,重重地挜入到他的手心里:“别再说这些话了。”
“我给你时间,我愿意等你。”他的眼睛里透露出灼热的光芒。
“别再说了。”她心烦地背过脸说道。“我回到乔家来,并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爸爸的公司。”
“我知道,你是为了爸爸。”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神情,“我同样也是为了乔家。可是我为了乔家,却牺牲了你。”
“林风眠,你是为了乔家才牺牲我的吗?你是为了你自己。”她昂起脸,激动地说道。
他抱住头,流露出痛苦的神情:“从小我在一个不堪回首的环境中成长,你以为我可以选择吗?我也想像你那样,选择在一个家境优渥的环境里成长,拥有健全的人格。我今天所走到的这一步,都是用我的双手,用我的心血换来的。”
“可是我问你,如果我让你为了我,而失去现在的一切,你愿意用你的江山来换取我吗?”她的视线紧紧地锁在他的脸上。
他心头一紧,脸上的表情在这几秒中的时间内千变万化。他愿意为了梓萱而失去这一切吗?如今他爬得这样高,爬得这样远,小时候贫穷受人欺凌的烙印曾经深深地刻在他的心上,如今却已经发现过去所发生过的一切已经平复了。可是他除了钱还剩下什么呢。
“我知道,你是永远都不可能把我放在第一位的。”她的心情好像被牵了一下。也许她根本不该问这个问题,他永远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的神情渐渐变得冷峭与板刻。他看到她转过身的背暾,他们只不过才几步之遥,却觉的他们的距离变得很大,很难逾越。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就贴在耳畔,刚想转身,他的脸依旧贴了过来,瞬间堵住了她的嘴。她激烈地摆动着头,四肢也在乱动着。然而他的手臂却强有力地按住了她,她渐渐地不动了。接着他将灯关闭了。慢慢地他感觉到她的眼睛正窥视着他的脸,他下意识地去看她,却发现她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唯有那眼中似有泪水溢出。
他的炼火般的欲念就像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将他所有的杂念都熄灭了。
“我知道你爱上了周澈南!”他从她的身上翻下来,在黑暗中幽幽地传来一句。
“你胡说什么。”她眼前浮现出周澈南的脸,“澈南是语蕊的男朋友,我是不可能会对一个已经有女朋友的男人而动情的。”
“可是你已经动了。”他语气淡漠地说道。
“没有!”她听到床垫那端又攸地往下一陷,接着听到窸窣的穿衣声。“我跟周澈南是清白的,没有你所想的那么龌龊。”
接下来房里的灯突然间就亮了。她看到他已经穿好衣服,站在地上。
“你看着我的眼睛。”他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敢说你没有对周澈南动过心。”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挖掘些什么。
“你不要老是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好不好。”她从床上爬起来,敞开的前襟紧紧地将它们搂在一起,方才在两人的纠缠过程中被他把扣子给揪掉了。“他是我好朋友的男朋友,我是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非份之想的。我没有你所想的那么不堪。”
末了,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盯着她几秒,便疾快地推开门出去了。自从那一夜之后,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在公司里她虽然名为总经理助理,可是林风眠轻易不见她,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她去做就会通过秘书AMY通知她。而在家里,每天早上一醒来,她就已经看不到他了,而他下班的时间永远比她晚。两个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底下却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一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而那个客人正是林风眠的初恋情人李慕竹。而梓萱正从楼上走下来,两人刚好打了个照面。李慕竹手上抱着旺旺,旺旺一见到她,便汪汪地叫了两声,从李慕竹的手中挣脱下来,跛着一条腿在屋子里撒欢。
“她……”李慕竹张了张嘴,似乎还在一副意料外的状况。
林风眠已经一只脚跨了进来,看到旺旺在屋子里乱跑,不禁轻轻地皱了皱眉毛:“我忘了跟你说了,梓萱现在在乔氏工作,为了方便起见她就搬到这里来住了。”
李慕竹见他这么一说,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对她说:“原来是这样啊。”
她没有料到林风眠居然会带李慕竹回来。在她既愕又惊的注视之下,林风眠轻描淡写地说道:“上楼吧。不过别把旺旺抱进去了。”
“那它在这里……”李慕竹欲言又止。
“梓萱你晚上不出门了吧,能不能帮我们照看一下旺旺,只要一会儿就好,等阿香回来,你就把它交给她好了。”林风眠淡淡地说,而他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轻视而又幸灾乐祸的意思。
她快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