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阿瑞一脸无辜的看着眼前望过来的两人。真不能怪他肚子响，他是真的饿了，跟着一起赶过来，柯一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爱吃的他简直残忍到要命的程度，要不是病床上躺的是自己的妈妈，自己早就什么都不管跑去先填饱肚子了。
就像是找到了台阶，顺势陆少聪就笑着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听到这话，阿瑞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如数家珍的数了起来，“虾饺、烧卖、粥、蛋挞、榴莲酥、凤爪、粉蒸排骨、肠粉、水晶糕、萝卜糕、叉烧包、流沙包……”
在阿瑞一口气不带喘的报了十几个点心名字，然后两眼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注视下，低着眼睛扫了下阿瑞的小身板。陆少聪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但是他没有多说，调整了下表情，很爽快的回答，“行，你稍微等个几分钟，我带你们去吃。”
说完，陆少聪绕过眼前的两人，直径走到躺在病床上的柯柔身边，例行拿起机器上的医生检查记录，时间也没多久，但是上面的各项指标他几乎都能背下来了，全部都没有问题，但是人就是不醒，陆少聪很是烦躁。
放下文件，陆少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伸手去轻触柯柔的手，触手间肌肤细腻柔软，但是略低的温度让旁人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小心的将柯柔的手放入被子里，陆少聪在心底叹口气，就像一直以来的几天，陆少聪俯身轻轻的在柯柔的双唇上轻轻碰触了下，觉得有点干，顺手就拿起床头柜的杯子，在饮水机里倒了点水，用棉签蘸水润了润她有点干涸的双唇。
在陆少聪这一系列动作时，阿瑞伸手轻轻扯了扯站在身边的柯一，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一切。
安排好柯柔的事情后，陆少聪带着两人一起去吃东西。
30分钟后，三人一起来到了杨晓晨家旗下的酒楼，一入大厅就直接被带往提前预定好的房间。
刚一坐定，阿瑞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服务员拿来的菜单，兴奋的开始点起单来。
就像之前在医院的那样，阿瑞一口气报了十几个点心名，惊讶之下服务员放下手中正在倒的茶水，有点手足无措的看向陆少聪。
陆少聪低垂着眼皮默不作声的喝了口水，这孩子是来真的啊？虽然这家的点心以昂贵和精致著称，虽然钱不是问题，但是这样点下来，数量和规模还是有点可观啊，浪费实在不太好。
清清嗓子，陆少聪想了想措辞，准备让阿瑞这种一口气吃成胖子的节奏稍微变慢一点。
像是心有灵犀般，柯一先开口了，略带沙哑伤心的声音缓缓响起，“阿瑞，如果你不好好想清楚，一定非得点这么多，那最后你只能得到一碗白粥。”
很是平淡的语气，但是听到这话的阿瑞顿时就僵硬了，一碗白粥？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眨了眨眼睛，阿瑞的视线在菜单上来回搜索，一张小脸纠结得让站一边准备记录的服务员都看得心疼，“能点几种？”
“最多三种。”柯一低头盯着眼前的茶水杯，头也不抬的冷酷的回答道。
阿瑞的眼睛又眨了眨，陆少聪和女服务员发誓，自己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阿瑞的眼里闪出了泪花，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两人顿时就黑线了。
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是少吃点吗？更何况点那么多，也不一定吃得完啊。
纠结了半天，最后阿瑞点了一份肠粉一份凤爪一份榴莲酥，轮到陆少聪点餐，阿瑞的脑袋还埋在菜单里没有抬起来。
“你们的招牌点心，今天都有些什么？”听完服务员的介绍后，陆少聪开口到，“虾饺、烧卖。水晶糕各来一份，另外还给我来份清淡些的粥，就中份的吧。”
柯一还是没抬头，但是也很配合的报了个清淡的粥。
听到他的话，陆少聪又加了叉烧包和流沙包各一份。陆少聪在心底默念吃那么少，怎么能长高。
听到所有人点完，阿瑞一脸笑嘻嘻的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变脸之熟练让陆少聪莫名的勾起了嘴角。
服务员退下后，室内又恢复了安静。柯一低着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茶水，缭绕的热气间面容飘忽不定。
陆少聪有些心疼，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清了清嗓子，艰难的开口到，“对不起，是爸爸不对，没有照顾好妈妈。”
话一出口，陆少聪自己楞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似乎就是脑子里这么想了，很自然的就说了出来。
听到话的柯一，等了半晌，只是轻轻的开口到，“那是我妈妈，现在还没醒过来，我就这么一个妈妈。”说话间，声音已经略带哭腔。
妈妈只有一个，那……爸爸……呢？下意识的，陆少聪看了眼旁边的阿瑞，那深深篆刻在心底的笑容，自己不会看错的。
阿瑞收起脸上的笑容，没有出声，眼睛看向陆少聪。
陆少聪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摸柯一的头，但是手抬到桌面才发现两人间隔着个大圆桌，力不从心的感觉从开始见面到现在更为强烈。
收回手，为了缓解尴尬，陆少聪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嗯，你不要怕。妈妈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但是她为什么要受这么大的痛苦？”
就像是心口被狠狠的扎了一刀，陆少聪有些恍惚，是啊，为什么？如果不是自己一开始去招惹她，如果在她离开的那段日子不去招惹别的女人，如果不是那天自己需要开会让她提前去商场。这一切会不会不一样？至少……柯柔不会受到这么大伤害。
但是想想，如果没有和柯柔的开始，她没有回到自己身边的日子，陆少聪又觉得有点窒息，那种行尸走肉般的生活自己不想再回去了。
只要这次柯柔醒过来，两人在一起后，就算面对的是地狱，自己也愿意。
只不过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希望自己是站在她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