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此事休怪芷荷,是本王的不对,芷荷她是为了本王才耽搁了时间的。”一直未出声的凌瑾轩这时候说话了。虽是道歉,可是他脸上的神色却带着一丝的不屑,又好像有一种令人玩味的意思。
“唉 ̄ ̄想我阮某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夫人不幸!女儿不孝!苍天啊!”阮老爷一声长叹,两行浊泪顺着沧桑的脸颊滑落。
见此情景,苏伊凝更是哭得厉害了,连声道:“爹……女儿不孝,您别伤了自己的身子,您要怎样罚我都行!”
伊凝见过这种表情--在那个遥远的时代里的童年里,叛逆期的她因为跟父亲对某件事情意见不同而发生了争执,冷战的了一晚,她终究先低头了,悄悄地推开父亲的房门,却看到父亲捧着遗母的照片自言自语,父亲低低地说着,她却听的清清楚楚,“我今天凶伊伊了,我对不起你,我还是没有照顾好她……”
时空错乱,不同的人物,却让她见到了相似的神情,她知道,这是一种自然流露的感情,在她的那个时代里被冠名为“父爱”,而她,哭得泣不成声。
此时的苏伊凝已经完全将起初心中对阮家的不满抛到九霄云外了,她心中只有悲伤和愧疚,悲伤是因为阮夫人,她开始记起那句话“这家的老太太真可怜啊,临走前最心爱的女儿都没见到!据说死了都没合眼啊!”她知道的,她知道娘一直念着“芷荷”,每每回想至此,心便如千根针刺万把剑剐,疼痛不已。愧疚自然也是因为自己未尽孝心……
“芷荷……”原本面无表情的凌瑾轩见到自己妃子哭得不成人形,上前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节哀吧,阮夫人在天之灵见到你这般模样也是不乐意的。”他的声音幽幽软软的,带着与他形象相悖的柔情,苏伊凝哭倒在他怀里。
一旁的阮容熙将这些尽收眼底,娘亲的过世确实大家都很伤心,作为女儿悲痛欲绝那也是自然的,却不想真正的阮家女儿被关禁闭,而眼前这个顶替的阮家大小姐却哭得不要命似的。他不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苍天真是会捉弄人啊!紧接着,心里却升起一股罪恶感,如此纯真的一个女孩子,就这样陷入一场无情的阴谋--而自己却眼睁睁看着她被卷入种种利用阴谋而袖手旁观!
他到底该怎么做,一边是亲人,一边是自己极其在意的人,他该如何抉择?正义或是情谊,亲情或是……?对她,还称不上爱情吧!呵呵,阮容熙自嘲了一番,她就像是人间仙子,就连元修世子都说是神仙姐姐,她永远都是那么纯洁完美,不可亵渎。能配得上她的,自然应该是人中龙凤,正如三皇子凌冽英气,更何况他待她至情至柔,自己又要瞎操心什么呢?他下意识地抚摸藏在衣袖下的右手腕,伤结痂了,没多久就能痊愈了。而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看到这个伤疤的,只要她开心,只要她幸福,便什么都好!
“三皇子,您先带着芷荷去上房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便是了。”阮容熙对凌瑾轩行了简礼,便示意下人服侍着小姐。而阮正豪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凌瑾轩没有做声,将怀中哭到昏睡的苏伊凝一把抱起,在一群下人的拥簇下离开。
望着消失的背影,“爹,您会心疼芷荷吗?”他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良久,一旁的阮正豪眯起微红的双眼,冷冰冰地应了一句:“你知道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因为你原本就知道答案。”说完一抚衣袖,离开了。
独留一个清冷孤独的身影守在灵堂前。终于,两行清泪,顺着清秀的脸庞缓缓滑下。阮夫人的丧事他不是没有流过泪,而此刻的泪不仅仅是悲伤,更有一种无助甚至绝望!对于杀手自己可以去挡,可是对于阴谋,自己又能如何呢?
他就那样怔怔地立着,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心口阵阵冷风直钻。转脸瞥见走廊斜角出露出一个衣角,并迅速闪入女眷的寝室区了。他没有去追,不需要追了,是谁也不重要了,无非是府中的哪个小丫鬟,偷看主子那没什么不正常--却不知,他的一个大意,成了另一个人的终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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