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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容回到京城的时候,京城内正下着细细纷纷的小雨。

细小的雨幕似乎撕扯了整个天际,天空暗沉得看不见一丝光亮,阴郁得让人无法呼吸。

“陛下,白容回宫了。”一个黑衣人在偌大安静的未央宫里突兀响起。启帝原本紧闭得双眼忽然睁开,浑浊的双眼之中似乎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扯出一道莫名的微笑,“是吗?”

他虽问得是疑问句,但嘴角的微笑似乎早已透露出他的胸有成竹。

启帝扶着拐杖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压抑阴沉的鬼天气。双眼微微咪了起来,似乎是在怀念着什么。忽然启帝剧烈地咳嗽起来,立马用锦帕捂住嘴,等再次拿开的时候锦帕上居然有一摊血迹!

“陛下……”

“朕果然是老了。”启帝有些无奈地说道,眼神却已经看着窗外密布的小雨。

黑衣人有些飘灵的声音又慢慢响起,“陛下,萧王那里似乎开始有所行动,陛下要不要防备一下?”

启帝皱皱眉,问道:“你跟朕多久了?”

黑衣人微微一怔,慢慢抬起头,那面孔赫然是萧王府上的管家!

“回陛下的话,应该有四十年了。”

“原来朕当这个皇帝也已经有四十年了……”启帝恍然大悟地说道:“但是回头看看朕这一生真是失败,最爱的女子嫁于他人;最优秀的两个儿子视朕如陌路;最初的理想也没有实现,反而在岁月中蹉跎了自己……朕真是失败。”

启帝话锋一转,眼神在一瞬间冷酷了起来,“可朕必须杀了秦越,而理由就是因为她是朕的亲生女儿!”

黑衣人并没有搭话,启帝却自顾自地说了出来,“锦儿认为这么多年她隐藏得很好,可纸终究保不住火,即使隐藏得再好也有泄露的地方……而且朕的两个儿子都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你说这是不是朕的报应?”

是报应吧。

报应他的无情无义。

报应他的阴险狠辣。

都是报应啊……

“那陛下……可曾后悔过?”黑衣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后悔?”启帝嗤笑,眼神轻蔑,“朕的人生里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做了便是做了。”

未央宫门外传来张海的通报声,“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吧。”

启帝淡淡地看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立马退了下去,消失在未央宫中。

白容疾步走进大殿里,还没等启帝说话,一把锋利的软剑已经架在了启帝的脖颈上,白容拿剑直指启帝,眼神毫无半点感情可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启帝自然明白白容说的是什么,眼神毫不避讳地看着白容,“是,朕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要杀了她?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可是你和红锦的孩子,你就不怕红锦恨你吗!”白容激愤难当,拿着剑的手又往前近了几分,剑身滑过启帝的脖颈,嫣红的鲜血流了下来。

“可朕不杀了她,难道看着你们兄妹乱伦吗!”启帝毫不躲避白容的动作,浑浊的双眼似有泪花闪动地看着白容,“朕最优秀的两个儿子爱上了朕最优秀的女儿,真是老天对我秦家的报应吗?!”

白容沉默着不说话,握着剑的手慢慢松了下来,剑掉落在地上。

“如果……”白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没有如果,为了皇室威严,秦越必须死。”启帝眼里似乎有什么在一瞬间舍弃,打断白容的话斩钉截铁地判决。

启帝话语刚毕,就有十几个黑衣人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将白容包围起来。

十八张弩弓的目标对着白容,似乎只等启帝一声令下,就会射向白容。

白容静静地看着启帝,过了良久,嘴角才悄然扯出一个弧度。

“你真狠。”

……

“王八蛋,你快放开我,你已经困住我六天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秦越死命地挣扎,却发现捆住自己的绳子格外得紧,根本挣脱不了。“亏你还是江湖响当当的大人物,现在这么欺负一个女儿家算什么英雄好汉!”

玄机嘿嘿一笑,“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好汉,而且有你这么粗鲁的女儿家吗?”

“你!”秦越气得说不出话来,“死不要脸的老东西!”

玄机一点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地看着秦越,手指着旁边的一套女装,“只要你答应我换上这套女装,我就解开你身上的绳子怎么样?”

“变态!”秦越怒极。

玄机不理她,兀自品着清茶。

“好啦我答应你了!先给我松绑!”秦越实在受不了玄机这么变态的存在,只好妥协地说道,“但是你必须告诉我白容去了什么地方。”

“成交!”玄机手一动,绳索已经从秦越的身上下来。

秦越狠狠地瞪了玄机一眼抱着那套侍女服进了山洞里面。

这大概秦越第一次穿女装。

玄机老人带回那套女装很精细,摸在手中显得十分柔滑,竟让秦越的思绪有些愣神。

“好了。”

等玄机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秦越才慢慢地走了出来。

玄机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却瞬间愣在了原地——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出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一种无法形容的美,甚至比当年的红锦更甚几分。

有一晃神的瞬间,他似乎看见多年前那个如花般的女子对他凝眉浅笑。

“我这样穿,是不是很奇怪?”秦越看着玄机有些呆愣的表情,不习惯地扯了扯云袖,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就知道一定很奇怪,还是换回来吧。”

玄机立马阻止,“不用,你本就是个女子。”

秦越有些窘迫地转移话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白容去哪里了吧?”玄机理了理有些混乱的思绪,转过身背对着秦越,“他回京城了。”

“你说什么?”秦越脸色一变。

玄机刚想说什么,忽然一只白鸽飞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抓住白鸽取出白鸽腿上的纸条打开一看,结果脸色骤然大变,“不好!”

“什么事?”

“京中传来消息,白容世侄……身陷皇宫,生死不明。”

连夜,两匹千里马从奇峻山出发急速奔向京城,秦越急得连女装都未曾换下便赶回京城。

白容。

你绝不可以出事!

……

“王爷。”管家走进秦铭的书房。

“什么事?”秦铭看着手里的书卷,头也不抬地问道。

管家顿了顿,有些惴惴不安地开口说道,“宫中传来消息,太子殿下今天进宫之后直至现在都未曾出来?”

秦铭拿着书卷的手一顿,“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不知。”管家低着头,“还有一件事,奴才前几日查到太子殿下曾经离开过京城,就在侯爷离开京城不久后离开,后来奴才仔细查看了一下,太子殿下所去的地方和侯爷一样,都是江西。”

秦铭脸色蓦然阴沉下来,书卷被带着些怒气地放在书案上,“侯爷呢?”

“至今下落未明。”

“你是说他和秦越一同去了江西,可现在就剩他一人回来。”秦铭冰冷无情地看着管家,“言下之意,秦越可能在江西出事了?”

管家立马跪到了地上胆战心惊地说道,“奴才不敢妄言。”

“传本王的话,立刻派人前去江西寻找逍遥侯。”秦铭脸色阴沉得仿佛黑色的天,管家立马领命出去。

秦铭走到木架上的青锋剑面前,伸手拿过青锋剑,忽然想起那天秦越把青锋剑还给他的画面。

那天,阳方晴好,她眼底的淡然将他撕成碎片。

“秦铭,这把剑还给你。”

青锋剑完好无所地呈递在他的面前,秦铭呆呆地看着这把剑,半晌才机械地伸过手结果青锋剑。

“你已经想好了吗?”秦铭不受控地问道。

秦越坐在他身边的石凳上,眼底有一抹无法形容的温柔,“你与他争夺这个皇位,如果你赢了,可不可以把他交给我?我想过很多,想再努力一次。”

“秦越,你爱过我吗?”秦铭看着秦越,眼底涌起一丝苦涩。

“爱过的。”秦越很认真地点头。

秦铭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为何你从未和我说过?”为何从未告诉我,你喜欢我。

“大概……是因为爱得没有那么深,没有深到可以让我什么都不顾,又或者你是年华中最美丽的错过,在我们错过却在彼岸发现更适合我们自己的人。”秦越声音平平淡淡,却激起秦铭心中千层浪,“我只是,太爱他了。”

两个人都没在说话,青锋剑回到了秦铭的手中。

他猛地拿起剑架上的青锋剑,打开剑鞘,剑光从剑身闪过,让人不忍触目。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终于再也没有回头的资格了。

窗外,明月依旧,天尽头,看不完哀凉。

——

绵绵细雨周密而缓缓地覆盖在这座华丽雄伟秦皇宫的每一处角落,通往大殿的砖红大道两侧,御林军握着手中的武器一字排开,雨水沿着他们铁灰色头盔慢慢滑下。

透过细小的雨幕,宫檐下横站着一队昂首挺胸的侍卫,睁大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眼前铺天盖地的雨幕和皇宫中的每个角落。风悄悄地吹过他们的宫服,瑟瑟舞动的宽大袍袖似乎成了这死气沉沉的皇宫中唯一生存的气息。

礼部尚书飞快地沿着悠长的走廊,走向未央宫的朱红色宫门。

“启禀陛下,宴会需要的一切事宜微臣已经准备好。”

“好。!”启帝点头。

启帝身着龙袍,头戴金玉皇冠,素来浑浊的眼睛中似乎在这一刻清明起来。

当年他不过是先帝众儿子中的一位,是豹,是庶出,可他有飞龙在天之志,他要做人上人,要做万民主宰、天下霸主。他不甘心为什么同样生在帝王家,为什么他的资质一点也不比嫡出的皇子差却偏偏居于人后,形同虚设,所以他篡位,他杀害亲生兄弟,沾了一身鲜血登上这个皇位。成功,或者失败,从今以后都将再与他无关,他是这场战争中唯一的胜者。

今晚过后,他日后的道路上一定干干净净、空空荡荡。他会让大秦的繁荣继续下去,会让大秦一统天下,八方来朝!

启帝微笑着,大步走向夜宴中心。

候府中,散发着一丝淡雅的桂花清香。一群婢女正忙着给逍遥侯夫人上妆忙碌着,一边为她穿上式样复杂的华丽宫服,披上华缎,一边给她乌黑的发髻绾成花式繁复的灵蛇髻。

红锦挥了挥手,示意婢女们退下。

红锦站在铜镜面前,确定一切都穿戴妥当之后,进行最后的一道化妆程序——贴花铀。她很慢,很仔细地将金箔、鸟羽一点一点黏在光滑的额头上……知道额头处出现一朵小小的,娇艳的小花。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忽然发现岁月很厚带她,即便年岁不在,但她却依然年轻地如同风华正茂的姑娘,可铜镜里的自己却笑不出一丝明媚。

她退到梳妆台面前,伸手拿出一个锦盒,从锦盒里拿出一支精致的凤头钗,金灿灿的凤凰拖着细碎的金链,稍稍一动便显得金光闪闪,格外美丽。

“眉酥。”

眉酥应声而入。

“备轿。”红锦平静地吩咐。

临走之前,她又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

长发及地,肌肤如雪,华丽的功夫衬出她婀娜的身姿,额间的花铀更添一分妩媚与张扬。

过了今晚,她就会将一切都揽在怀里。

大殿上。无数侍女和宦官捧着宴会专用的礼盒和仪仗,来来往往地穿梭着,殿前的右道,铺着长长的深红色地毯。灯光,笑语,伴着鼓乐之声泻出大殿。

秦越沉静如水,默默地跟同其他的戏子一同上妆,默默地将天青色长裙穿上,她的袖子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要一瞬,便可置人于死地。

有人将一直面具递给她,她伸手接过戴在脸上,遮住脸上所有的表情。

过了今夜,她要将一切都完结,一切都会恢复平常。

她会和她最爱的人,远走天涯。

华丽的东宫,白容静静地坐在轮椅之上,面色无常地看着繁忙的皇宫,身旁的公公经不出再一次提醒道:“殿下,时辰快到了。”

白容不语,只是转过目光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启帝给他下了药,现在的他全身无力,真可谓手无缚鸡之力。“是吗?那就走吧。”

过了今夜,一切又会有怎么样的改变。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命运是这么捉摸不透的东西。

萧王步履稳健地走在皇宫的大道上,他笔直的身躯似乎永远不会倒下,沉默的背影似乎要和黑夜化为一体,他的袖中是以生命为筹码的赌注,赢了他是王者,输了淹没历史。

过了今夜,谁又会成为九龙宝座之上的王者。

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在今夜结束。

第四十八章天下无双,一人独行(结局)

内侍官尖细的声音穿透层层宫墙,“宴会开始——!”

一刹那,灯光、笑语、鼓乐之声倾斜出大殿,百官之间觥筹交错,把酒言欢,笑语喧哗。

“逍遥侯夫人到——”

红锦莲步轻移进入大殿,灯火通明将她绝色容颜映照得更加迷幻,红锦整齐衣衫,抬着头,姿态万千地走进大殿,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她吸引,大殿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红锦露出淡淡的微笑,对着启帝俯身行礼,“臣妇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夫人快快入座吧。”启帝微笑,“内侍官,赐酒。”

内侍官斟满了一樽酒,双手捧给红锦。

红锦接过酒杯,对这启帝高举过头顶,“臣妇多谢陛下赐酒。”说完,一口将酒樽里的美酒一口饮完,将金樽交给了内侍官,施施然地走向座位。

启帝大笑,“好!众爱卿随朕共饮一杯!”

“谨为陛下恭贺。”群臣复议,高举起手里的金樽。

一杯见底,豪气万千~!

接着下来依照惯例,礼仪官一通无关紧要的歌颂扬德,然后宴会算是正式开始。

群臣痛饮之间,早有歌舞上来表演。

大殿之上灯火通明,舞姬在大殿中翩翩起舞,飘逸的身影如同飞舞的蝴蝶。

兴起之时,启帝大声呼好。

白容懒懒散散地坐在座位上,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大殿中的舞姬身上,而是看着金樽中摇晃的酒,嘴角的笑意有些虚幻和莫名。

秦铭看了白容,冷笑着说道:“殿下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歌舞之上。”

白容摇晃金樽的手微微一顿,眼神连看都没有看秦铭,兀自地说道:“美酒美人美景,我又岂会心不在焉,萧王怕是多想了吧?”

“希望如此,不过少了秦越,本王也感觉有几分无聊,殿下你说可是?”秦铭不急不慢地回了一句。

白容依旧晃着手中的金樽,笑得懒散,目光忽然落在了大殿中的舞姬身上,“你我都不是她,又岂会知道她不在这儿?”

秦铭沉默无语,一口饮尽杯中的酒。

白容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殿中正在舞动地舞姬身上,朝中各大臣看到当今太子殿下如此裸露的眼神不禁私下交头接耳,感叹新封的太子殿下居然是一个好死之徒。

秦越混在人群之中,可以清楚感觉到白容的目光,可她又装作心无旁骛地跳舞。

青绿色的衣衫随着她的动作飞舞漂浮。

舞蹈结束之时,她一跃而起踩着绸缎凌空而起,青绿色的丝带在空中转了一个绝美的大圈。

“好——!”群中经不住鼓掌以示精彩!

秦越抓住时机,袖中的匕首直飞而出,直指启帝所坐的位置。

然后又在其后发了十几枚淬了剧毒的闻蜂钉和几颗烟雾弹造成整个大殿的混乱。

她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是无法杀死启帝的,她所要做的就是制造大殿的混乱,然后在大家都混乱的时候带白容离开,以她的轻功,逃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在大殿被烟雾弹弄得一团乱的时候,她早已找好白容的位置过去,“快跟我走。”她伸手,紧紧拦住白容的腰,想带白容离开大殿。

白容邻座的秦铭听到是秦越的声音心头猛地一震,但发现她只是回来救白容的时候,面色阴沉得恐怖。

他拔出青锋剑,直指白容与秦越,“大胆刺客,竟然敢公然在皇宫行刺,真是放肆!”

秦越猛地一愣神,忽然冷笑,她没有想到秦铭居然会拦她的路。

凭他们认识十几年的交情,他怎么会不忍得她的声音!秦铭,你好样的!

秦越拿出白容送给她的折扇手轻轻一挥,四根追魂针向秦铭发射而去,秦铭侧身一躲,秦越立马抓住机会搂着白容的腰进入烟雾之中,在混乱的情况离开大殿。

秦越知道时间出了误差,所以现在带着白容是离开不了皇宫的,于是就带着白容去了秦皇宫中的冷宫。冷宫中向来人烟罕至,更何况,秦越早年在那里还认识了一些‘好朋友’。

这些好朋友自然就是冷宫中的妃子。

秦越带着白容躲在冷宫之中,一路上那些疯疯癫癫的妃子似乎都认识秦越,并不对她的到来有任何反应,任凭秦越躲进了冷宫之中。

秦越小心翼翼地将白容放在床上,“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一个人回来皇宫,知不知道很危险?”

白容看着秦越,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似乎现在危险的——并不是我。”

秦越脸色一变刚想转身逃跑之时,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后背处,“侯爷,哦不,是小郡主,还得麻烦你随奴才去见陛下。”

‘白容’拿着匕首站到秦越的面前,笑得魅惑而邪恶,“如果真的白容知道你这么不要命地赶来救他,一定会感动得痛苦涕零的。”

“卑鄙!”秦越恶狠狠地从牙齿中逼出这两个字。

“哼!跟我回去见陛下吧。”

秦越被带到启帝面前的时候,发现这内室中除了启帝还有她娘、秦铭和白容。

白容端坐在轮椅之上,看见被绑进来的秦越时,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白容。”秦越看见白容想要走上前去,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按住。“你没事就好。”

“逍遥侯秦越!”启帝看着被绑着的秦越高声说道:“你女扮男装,欺君犯上,如今更是入宫行刺,关这几条罪名朕就可以摘了你的脑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秦越昂首抬头直视启帝,“不过请陛下放过我娘。”

红锦施施然地站了起来,笑得妩媚而美丽,婀娜多姿地走到秦越面前,“红素本就是陛下的人,陛下又怎么会舍得杀红素?陛下你说可是?”红素看着身旁的启帝。

“红素?你不是我娘!”秦越睁大双眼地看着红素,“我娘呢?你把我娘弄哪里去了。”谁知红素微微一笑,尽是妩媚风情,“你娘?你娘好像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不过孩子,好歹我也照顾了你好几年,你喊我一声娘还是不吃亏的。”

“你说什么!”秦越目次欲裂。

白容端坐在轮椅之上,缓缓开口,“你还没看懂吗?你娘早就被红素取而代之了,我一直怀疑你是怎么知道关于秦越那么多的事,没想到你居然是利用红锦的妹妹对你的感情来让她为你做事。”白容的目光讥笑地看着启帝。

启帝大笑出声,“真不愧是朕最骄傲的儿子!不错,几年前红锦大病,连御医都说没办法医治,我就想了一计,红素是红锦的妹妹,二人长得极为相像,于是我就找来红素替我监控侯爷府,所以秦越的任何事我都会知道,包括秦越是个女子!”

“而今日大肆举办宴会也是为了引秦越你来,没想到你真的为了救白容来了,没想到你这么不要命了!”

秦越闭上眼睛,转而又睁开,“你想不到的太多了!”然后秦越一用内力,景然将捆住她的绳子挣断了。整个人在电光石火之间,上前一把扼住启帝的喉咙,似乎手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掐断启帝的脖颈。

“秦越你不可以杀他!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不可以杀他!”红素看到自己一直爱的人有了危险,立马什么也不顾地想要救启帝,“真的,秦越你不能杀他,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是他和姐姐生的孩子,你不可以杀他!”

“你、你说什么?”秦越依旧一只紧紧扼住启帝的脖颈,一边问向十分紧张的红素。

“他是你的琴声父亲,是你的爹,所以你不可以杀他。”

秦越似乎愣住了,手放在启帝的脖颈上却不知道用劲,整个人呆呆地立在原地。“他是我的父亲?他是……我的父亲?”她将目光移向白容,只看见白容微不可察却是存在地点了点头。

一瞬间,似乎一切倒塌。

一直想杀她的人,变成了自己的父亲。

自己一直深爱的人,变成了自己的亲生哥哥?

亲生哥哥……

哥哥……

哥……

这个字就像是回应一般不停地在她的脑子回荡——白容成了她的亲哥哥,秦铭也成了她的亲哥哥,她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她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白容这不是真的是不是?这是你们一起合起伙来骗我的是不是?”

“你说话啊!你告诉我这是骗我的啊!”

“白容你不会是我哥哥的,我也不会是你妹妹!”

“不会的……”

众人看着似乎有些六神无主的秦越紧紧地靠在白容轮椅的身边,只为等待他的一句不是。

可偏偏,这就是事实。

白容紧紧握住秦越的手,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如同握着他在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就在这么沉默的时候,启帝忽然吐出来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摔在了地上,红素立马跪下来想要将他扶起来,启帝挥了挥手,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秦铭,大笑着说道:“真不愧是朕的儿子,这份冷血劲与朕当初得一模一样!”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好!非常好!”

秦铭慢慢地走到启帝的面前,蹲下身十分轻盈,“毒药师告诉我,这种毒无色无味,只要和酒惨在一起就会产生奇毒,而且无药可解,还记得前几日我递给你几本奏折吗?那上面每一本都被沾上了这种药粉,本来这种药粉没什么,但你今天喝了好多的酒,大概就不会没事的。”

“你个畜生,你连你父亲都杀,你还是人吗?”红素对着秦铭大吼,秦铭却未变得半分脸色,“这些都是他咎由自取,他在想杀我的时候他还是人吗?”

“你!”红素怒极。

“好!”启帝大笑,脸色因为毒药的折磨而显得过于苍白,“真不愧是朕的儿子!”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启帝忽然起身拔出墙上的剑,到握剑柄,猛地刺进自己的腹部。就算要死,他也要死得有尊严,他是真龙天子,他不可以被任何击倒!

启帝倒在血泊之中,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来生莫在帝王家,锦儿……我来找你了,你可愿意原谅我……”

然后,启帝的眼睛就这么睁着的永远沉睡了过去。

红素抚摸着启帝还有余热的脸颊,笑得如同一朵娇艳的花朵,“陛下,黄泉路上,素素不会让你独孤的。”只见红素拔出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腹部,她伸手,紧紧地握住启帝的手,开心地说道:“陛下,就算死,素素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众人沉默地看着这一变化,竟一时没了话语。

宫外响起报时声,一场惊心动魄地夜宴在锣声中慢慢落幕……

启帝突死,国不可以日无君,众大臣请旨白容举行登基大典,白容却将皇位传于秦铭,自己则是终日在小楼陪着秦越。

秦越近日显得很沉默,时常只是把自己关在小楼的书房里一待就是一天,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时近傍晚。

白容则是不言不语地陪着她,她沉默,他也沉默,她不寝不食,他也不寝不食,就这样陪着秦越。

直到有一天,秦越走出小楼。

京城的街道上已然繁华依旧,放佛前几日那场宫廷内的诡异莫测对百姓来说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笑料。

启帝薨后,萧王秦铭登基,改国号崇德,史称武帝。

武帝在位期间,翻旧政,整新纲,一统天下,开创一代太平盛世!

当秦越再次站在这块土地上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站在这里,忽尔感叹命运。

“侯爷。”身后传来熟悉的喊声。秦越有些困惑地回头,看见一身便服的李钦正风姿绰绰地站在她的身后,笑得温文尔雅。

“原来是李大人。”秦越笑得温软,再也看不出昔日年轻气盛的模样,李钦黑瞳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笑意,对着秦越说道:“若是侯爷得空,不如到在下的府上小聚上片刻如何?”

秦越仲怔点头,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李钦的府上。

“这几日京城穿得沸沸扬扬,我也听了一些。”李钦端起酒杯,看着秦越有些呆滞的面孔,皱了皱眉头,“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像原来一样,毕竟逝者已逝,你娘在天之灵也希望你可以过得很好。”

“李钦,你有没有很绝望地爱过一个人?明明知道互相相爱,但面前却出现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两人生生拆散,完全没有可能在一起。”秦越看着李钦。

李钦有些仲怔,似乎是没有想到秦越会问这个问题,思考了半晌才开口,“如果相爱,大概没有什么能阻挡的吧?不是有句话叫真爱无敌吗?”

“你是说?”

“如果真的爱那个人,那么摆在眼前的一切都不会是问题,只是看你敢不敢跨过去。”李钦想了想,很认真地说着,将目光转向秦越,“如果你那么爱他,经过了这么多,如今剩下的这些还会是你们之间的阻碍吗?”

是啊,经过了这么多。

就算世俗所不容,那就远走高飞,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吗?!

秦越霍然起身,笑着看向李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十分开心,“李钦,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说完,便急忙跑出门外。

李钦的失神地看着秦越跑出的身影,嘴角勾出一抹优雅的弧度,似是呓语般说道:“秦越,祝你幸福。”

“白容。”秦越急冲冲地跑进小楼,白容正坐在书案前,听到声音后抬头看去,却霎时怔住。

秦越她居然穿着一身女装,正笑语嫣然地站在小楼门处。

白容像是游园般有一些不真实感,他有些讶异地看着一身侍女装的秦越对着纤柔浅笑。

白容和秦越出了小楼,小小的酒宴就设在小院后草丛上。

白容从小楼里拿出一坛九梦,秦越一看是九梦,连眼睛得有点直了,“还以为此生再也喝不到,没想到还有缘一尝。”

“这是白某自己所酿的九梦。”白容眼中波光流溢,风姿绰绰,“自然比不上珍藏多年的上古佳酿了。”

秦越浅笑,“那可未必,我倒是觉得你酿的九梦比你我第一次见面喝得香醇多了。”

白容淡笑不语。

月悬星河,园中花木似承载着淙淙月色,冷华的月光洒铺满一地。

两只青瓷酒杯,一谈醇香九梦,两个绝世少年邀着明月,漫谈对酌。

秦越喝得很急很快,几乎是杯不停盏,一杯接一杯没有丝毫停顿,整坛九梦几乎都进了秦越的肚子,看得白容不禁有些暗暗担心,“越越,你慢点。”

秦越抬起一双略带醉意却分外波光潋滟的眸子看着白容,眼神迷离如梦,“不行,喝醉了才好、好乱性……”

白容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跳,猛地将目光转向别的地方,看着月光洒满庭院,看着斜影交错纵横,却始终不敢看向秦越的眼睛……

看不清此时秦越的模样,但他知道此时的秦越一定美到极致。

如此的倾城国色,如何能不让人心乱神迷、想入非非。

秦越的手攀上白容的肩膀,幽然的兰气就缭绕在白容的周围,“我喝醉了?”

白容连忙扶住秦越,“是的,你喝醉了。”

秦越微醺着双眼靠在白容的怀里,轻缓晚风吹来,她水袖翻飞,犹如九天玄女。

白容微微叹了一口气,将秦越抱在怀里,轻缓地走进卧房,将秦越轻轻地放在床榻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秦越忽然睁开了双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白容,伸手揽住白容的脖颈,将火热的唇映上白容有些冰凉的唇。

也许是烈酒下腹、也许是她太迷人。

压抑的情感如同火山迸发一般强烈得让他无法招架。

待理过情绪之后,白容已经将秦越置于身下。

压下心底强烈得情潮涌动,为的就是怕吓到秦越,他低沉着声音在秦越耳边呢喃,“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秦越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吻上白容的唇,用行动来证明一切。

白容再不能压抑。

于是,罗曼轻垂,暗香浮动,乌黑青丝扑了锦绣鸾凰。

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室春光。

修长的手指忽然握住白容的手,秦越有些嗫嗫、有些不知所措地低喃道:“灯……”

一指极细的指风掠过,原本的摇曳生姿的烛火‘哧’得一声熄灭,一律轻烟袅袅升起,最后消失在空中。

热切的吻,炽热的抚摸,他原本微凉的身体此时却滚烫得吓人,细细碎碎的吻似乎游走了秦越的全身,带着炙热的气息。

层层叠叠的金绡红浪翻滚,青丝缠绕缭曼,低低喘息,细碎呻吟。

色授魂与,颠倒荣华。

“真的准备走了?”白容和秦越站在京城的城门处,看着这座繁华的京都。秦越微笑着握住白容的手,“走吧,这次真的走吧。”

从此天大地大,我只与你同行。

白容看了秦越一眼,然后微笑着点头,同她一起离开京城。

“有杀气。”秦越原步停在原地,对着身旁的白容说道。白容亦是面色沉静,“对方实力不弱。”

秦越和白容刚停下脚步,便从林中出现二十位黑人,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从黑衣中出来,此人赫然是禹王秦寒!

“秦寒,你什么意思?”秦越看着眼前的秦寒。

秦寒冷冷一笑,“秦越,秦容,秦铭你们三人设计杀害父皇,本王先杀了你们两个,等本王再杀了秦铭之后,要用你们三个人的人头祭父皇在天之灵!给我上!”

禹王此话刚落,二十几个黑衣人立马冲了上去,招招狠毒,招招致命。

秦越拿出折扇打开轻轻一挥,十几枚追魂钉被送了出去,白容拔出一直藏在身上的软剑,电光石火之间,已经躺下了一半的黑衣人。

禹王的脸色不禁有些后怕。

秦越和白容二人与黑衣人争斗,却没有发现在身后的一颗参天古树上,一个身形矫健的黑衣人拿着弩弓,而弩弓那一头所对着的目光是秦越!

在黑衣人锁定目标之后,‘嗖’得一声,弩箭被发了出去!

犹如破竹之势,快得让人几乎无法闪躲。秦越没有察觉得到,可白容却看得清清楚楚。

绝不可以,绝不可以让她受伤。

白容猛地抱住秦越。

一声闷哼。

急速而来的弩弓射在了白容的背上,黑人手中的剑也一起砍刀了白容的身上。

鲜血涌了出来。

“白容!”秦越目次欲裂,转过身抱住白容,看着鲜血从他的嘴角不停地流出来,放佛要将全身的血液都流光。

她不再手软,转动扇柄,战友见血封喉剧毒的银针‘嗖嗖嗖’得飞了出去,解决完所有的黑衣人。

满地尸骸。

清幽密静的小树林。

此刻却成为人间炼狱。

秦越跪在地上,将白容扶了起来,立马封住了他全身几大穴道为他止血,“白容,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的。”她握住白容忽冷忽热的手,眼泪却在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没事的,白容我一定会酒醒你的,快吃了这个九转丹,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带你去找大夫!”

白容苦笑,沾满鲜血的手握住秦越的手,想要努力得笑,“没用的越越,中了无邪的人活不下去的?”

无邪。

秦越还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只剩下无邪两个字在脑海中不停得翻滚、放大。

无邪!

无邪!

居然是天下无解之毒——无邪!

“不会的,不可能的,万物相生相克,无邪怎么会无解呢,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我们就找玄机,他一定会有办法的。”秦越如同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只是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话。

“越越。”白容握紧秦越的手,“答应我,要……好好活着……”

白容躺在秦越的怀里,皮肤苍白如瓷,荏苒不胜衣。

秦越的身体,还有温度,他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秦越对他的满腔爱意。

一点点地加重了双臂的力量,紧紧地,像是永远不想放开那般紧紧地抱着秦越。

他还是想再多看一眼。

就再,多看一眼……

因为他,怕是永远也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若是他离开了,她若是有了危险,谁来保护她,谁来照顾她。

他白容真的舍不得……

真的不想死……

秦越紧紧地抱着白容,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流在白容的手心中,格外得炙热,“白容,你说好的,你说陪我看遍天下美景的,你说以后要天天吃我烤的鱼,你说以后会陪着我,你说过不会比我先死……为什么你要骗人,你不许死,不许死!”

白容与秦越的手指十指相扣。他靠在她的怀里,虚弱得像是一张纸,所以都有可能倒下。

“秦越,我好累,想睡一会儿。”

秦越痛得无以复加,紧紧得抱着白容,泪水一滴一滴落下,却没办法回答白容的话。

怀中之人倦淡了眉目,神色平静,嘴角似乎还带了些微笑意。

“越越。”

“……”

“我……爱你。”

白容闭上了眼睛,似乎是累得透支,虚弱地说道:“若有来世,定不负卿。”

就这样,

静静的,

静静的……

直至,

呼出最后一口气。

秦越觉得心头一震,似乎已经痛得麻木。

难以言喻的寂寥袭上心头,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得过来。

白容的手无力垂落。

这一次,无论怎么再叫,他也不会有任何回应了。

周围寂静得,几乎听不出一丝声音。

白容,若有来生,我一定要先寻到你。

倾尽我所有,来好好补偿你。

白容,我爱你。

“陛下,前逍遥侯击伤御林军闯进皇宫了。”御林军统领着急地向秦铭回报。

秦铭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冷漠地说道:“随他。”

此话刚刚说完,秦越就已经踹开未央宫的大门闯了进来,目光冰冷无情地看着秦铭,“青锋剑呢?”

秦铭看了身旁的内侍官,内侍官立马点头从内室将青锋剑拿了出来递给秦越。

秦越抽出青锋剑,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拿着剑急速地闪到秦铭面前,冰冷的剑锋直指着秦铭的大动脉。

大殿中一片混乱。

“我问你,无邪的毒是不是你给禹王的。”

“是。”

“是你让他带人杀我和白容的?”

“是。”

秦越的眼中杀意四起,冰冷得看不出一丝情意,“为什么?他可是你的亲哥哥。”

“他一日不死,寡人的地位就一日不稳,为了寡人的江山,必须杀了他。”秦铭亦是无情无义。“哈哈哈哈……”秦越笑得似乎喘不过气来,笑得几乎连眼泪都要出来,“寡人?我告诉你秦铭,连你这个皇位都是白容让给你的,他若是想占你的皇位,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秦越收回青锋剑,转身想要走出大殿。

“你为什么不杀了朕为他报仇?”秦铭看着秦越如此漠视。

秦越回过头看着秦铭,笑得冰冷而无情,“因为你不配!你不配用来给他报仇,因为你的灵魂是如此得肮脏,杀了你不仅脏了我的手,还脏了白容一世清名!”她握住青锋剑的剑身,鲜血顺着她的手流了下来,可她却丝毫不在乎,“秦铭我不会恨你,我与你,至此往后,如同这把剑,从此一刀两断,恩断义绝!”言罢,秦越用内劲将青锋剑一折两段,仍在大殿中,鲜血顺着她的手流了下来。

她就这么走出大殿,走出皇宫,走出秦铭的生命,却没有敢拦他一步。

……

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只有李钦一个人知道,也只有李钦一个人来送她。

“秦越,你准备去什么地方?”

“去该去的地方。”

“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我已经找到我的家了。”

古道上,一匹骏马在飞快地奔驰,而所通往的地方就是如今已然成为第一大商都的白越城。

秦越握着胸前瓷瓶,飞快地骑着骏马奔驰走古道上。

“白容,我在想如果那天我们逃走了,是不是现在的我们已经到达白越城,那里就会是我们最后的终点,可我也不确定这答案。生命就像是一场旅程,每个地方都可以是终点,也不会终点……尽管现在,你离开了,但我会带着你寻找我们的小窝,因为我知道,你时时刻刻都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永远都不曾离去,一切就如初见。”

一阵古雅朴素的箫声传来,空灵动听,摄人心魂。

秦越的脸上一阵诧异与不敢置信,她下马寻箫声走进小树林,等走进里面的时候却愣在了原地。

一位身着雪白袍服的年轻男子正对湖吹箫,箫声似乎引得湖中鱼儿都来偷听。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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