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清明的房中,红烛攒动,一人影不住地来回走动,似焦似躁!不一会儿,人影停止了走动,定定地看着另一个人影!杨宛如茫然而紧张,手紧拽着袖口也定定地看着端木清明!她在等待!等待端木清明的回应!
双眉横峰而起,思绪全无,心乱如潮,端木清明不知从何说起,而又该怎么说!‘滋!滋!滋’此时,房中的红烛才是最自由的,顺其自然,燃尽自己!
等待的时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细眉弯柳顿有点打颤,密密的汗腺刹时好像都聚集在了那紧握的手里,粘稠,热意!
“打掉吧!”端木清明终于说话了,但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地冰冷,一直冷到了杨宛如的心里!竟然连这个也留不住你吗,清明?杨宛如冷笑,心好沉,好沉,犹如沉到了那永是漆黑一片的海底,黑暗而冰冷!能打掉吗?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这个真能打掉吗?媚眸一时间露着苦楚,杨宛如轻轻地抚摸着什么都没有的小腹,心里好苦涩!怎么能打掉?打掉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所以,绝不能打掉!峰回路转的感觉,杨宛如迷茫的心一下子变的坚定,“不要!”她不要!如果打掉了,她就输了!现在这是唯一可以赢过那女人的地方,她绝对不允许打掉!
“宛儿!”端木清明眉间顿然一皱起。
“绝对不要!”杨宛如又一次坚定道,下一刻,心里的苦已化成了两行泪,“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清明?为什么?”
美人楚楚当前,端木清明深合了下眼眸,长声道:“他不该留下!”是的,他不该留下!不管从哪个地方考虑,他都不该留下!
什么不该留下!是因为那个女人才是吧!媚眸中,恨光快速地一闪而过,无论如何,这个孩子,她留定了!不管是要付出什么代价!“不要!不要!”杨宛如泪湿娇面,使劲地摇了摇头,“我求你了,清明!不要这么残忍!不要!”低低的啜泣,低低的祈求,端木清明面色凝而重!
“如果是因为公主的缘故,我以后一定改!我再也不会去找她的麻烦了,这还不成吗,清明?”桃眼一转,顿盯看向杨宛如,这一时,杨宛如心中的恨又加深了几许,但是此刻却不能露星半点!她知道端木清明还未松口,她必须再苦口而力据,“我爹也一定知道这孩子是你的,他这么喜欢这个孩子,你能让我打掉吗?现在朝廷纷起,如是失了力,你还能抢得过端木飞扬吗,清明?到那时,公主只能是他的!只要能留下孩子,我不介意和他没有名分地生活下去,所以,清明,求你,我求你留下他吧!”杨宛如讲的头头是道,端木清明也听的认真。
势,权!‘只有站在顶点的人才会什么都不会错,也不会错!’依稀间,萧凌这一句顿时滑进端木清明的脑海里,没错!自己不能再让,再而再错过了!
看着端木清明脸色的变化,杨宛如欣喜而又愤怒,一切的来源都是因为萧凌!
‘吱’!风轻将萧凌的房门关了上,转身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慌道:“王,王爷!”不知何时,端木飞扬竟到了她的身后。这不说大白天的这样会吓死人,更何况这黑不隆冬的大晚上。
“嗯!”端木飞扬轻应了声,便欲推门而入。风一紧,忙上前拦了住,立而堆起了笑靥,“王爷,小姐已经睡了,您是不是明日再来!”
“但是本王已经来了!”端木飞扬微转过头,说完,抬起另一只手便推了进去。
“唉!唉!王......!”无赖!风很是无奈地剁了下脚,心里还暗骂了句端木飞扬无赖,接着将房门又关了上,反正她家小姐还醒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屋里的光线很暗淡,但还是可以模糊地看个大概!端木飞扬向着床榻走了过去,轻撩起了纱帐,而床上人儿的声音顿时乍响了起来,“又想偷袭吗?”
清越的声音没有任何的睡意。“呵呵呵......!”端木飞扬闻声失笑,坐到了床边,前面的视线很朦胧,但他知道那双闪着黑镯石般的凤目正也看着他,“这不是没偷成吗?”
“既然偷袭失败,按照以前的惯例,那你是不是应该回去了,端木飞扬!”
心情愉悦异常,端木飞扬想到了以前,那时,他也不乏像现在这样‘偷袭’而来,但结局却是被一脚踹了出去!“呵呵呵......!但是按照以前的惯例,你可没有这么客气过!”端木飞扬悠然地将身靠在了床背上。
这小子!萧凌暗翻白眼,一脚便踢了过去。
就知道会这样!端木飞扬笑着一把接住了脚腕。
“反应还不赖,可以放手了吗?”萧凌右侧身,半趴在床上。
“那算不算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偷袭成功?”端木飞扬说着将萧凌的脚放回了被窝里。
“算是吧!”萧凌明显的敷衍,“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吧!”
端木飞扬轻摇了摇头,萧凌看着人影晃着,眉顿一挑,“还有什么事?如果是废话,就一次性说完,本小姐要会周公了!”
“等你睡了,我就走!”
萧凌一怔,心里有种淡淡的感觉!猛的翻了个身,懒懒道:“那就请自便,不过,可千万别越过界了,本小姐可是不讲什么交浅的!”
“知道!”端木飞扬很高兴,即使萧凌刚硬下话让他走,他也会走的!这是不是说明,他离她的心又近了一步......
黑夜总是漫长,满载着希望而去,却是揣着支离破碎的心而回,杨宛如顿觉得此心好累,好累!
“宛儿,怎么现在才回来?”右相等到现在,见是杨宛如回来了,忙上前扶道,但是一看其神色很是不对,立又命道:“都出去!”很快,房间里的人都应声离开了。
“爹,怎么办?清明他不要我了,怎么办?呜~~~!”杨宛如哭泣着靠在了右相的怀里。右相一听,立而皱眉道:“怎么会?你不是有了他的孩子了吗?难道......难道那小子叫你打掉?”右相说到这,顿有种吹胡子瞪眼的感觉。
“嗯!”杨宛如含泪使劲地点了点头。
右相气极,轻推开杨宛如,“我找那小子去!”杨宛如一看右相这架势,心里顿时一慌,赶忙拉住了右相,焦急道:“不要去,爹!不要去!”
“那小子这样对你,爹怎能不去,你放心,爹自会给你讨个说法!”右相心里所想与杨宛如心里所慌根本就不是同那么一回事!杨宛如眼看着就拉不住,顿时急道:“爹!我没有怀孕!”
这一声把右相立即给震呆了,转身问道:“你说什么?”
此时的杨宛如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低着头,扭捏着,后而抬起头认真回道:“我没有怀孕,怀孕的事是假的!”
“宛儿,你!”右相立马真正地被灌了一身的冷水。
“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但想不到清明的心还是拉不回来!”
“这事还有什么人知道?”右相一下就恢复了冷静。
“就你,我,还有我的丫鬟,那个为我诊脉的太医,就四人!放心,我的丫鬟很可靠!”
“那,那个太医可就留不得了!”右相暗思着下了结论,“既然端木清明要你打掉,你也正好省了心了!爹以后自会给你找个好的!”
听之,杨宛如脸色一变,提心道:“爹,那个......”瞧了瞧右相的脸色,“后来他没有叫我打掉了!”
“什么!怎么如此儿戏!”
“爹!”杨宛如撒娇道:“既然这样不是更好吗?以后这孩子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呢!”
“希望如此!但是,宛儿,你现在可是假孕,以后的事自不用爹再提点着你,多加小心这四个字牢记在心便可!但是以后再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先跟爹商量好,可知道了?”
“嗯!知道了,爹!”她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的!萧凌,我们走着瞧!
风波,风波,有风就有波!世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几人能看透呢......
此时的夜又入了几分!
啪!啪!啪!萧凌的房中顿时响起一阵很厚重的脚步声,凤眸紧随着张了开来,光芒四射。啪!啪!啪!声音又近了,来人没有杀气,但是,再细听,那脚步声中还夹了一道泥泞的感觉。纱帐被掀了开来,一个人影站到了萧凌的床前,昏暗的阴影下,那是一张很英挺的脸廓!凤目一眨,退去了防备,萧凌笑道:“好脏!”
纳兰容若一愣,再看自己的鞋子,扬笑而起,“是很脏!”
“不冷吗?”萧凌说着掀开了被子。纳兰容若顿时又是一愣。“但是我很冷,还不快进来!”纳兰容若一笑,速脱掉了外衣,鞋袜,钻进了萧凌的被窝里。萧凌紧接贴了上来,左手抚上了纳兰容若的腰,纳兰容若随之轻避开了萧凌受伤的左手,一手挽住了萧凌的头,另一手紧搂住了她的腰!
“纳兰容若,你这个笨蛋!”萧凌说着又往纳兰容若的怀里蹭了蹭,“但是,好温暖!”
纳兰容若紧紧地回搂着萧凌,柔声问道:“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了,但是,心好疼!”
纳兰容若一紧,忙松开萧凌,“怎么了?”刚一触及萧凌的胸口顿又收了回来,“怎么会疼?”
这个笨蛋!凤眸一弯,萧凌抓起纳兰容若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纳兰容若猛的一震!
“心是为你疼的!你这个笨蛋!”
“呵呵呵......!那我是不是不虚此行了,凌儿?”
“当然!”
寂静寒冷的夜,二人紧紧相拥而眠,温暖了身,更温暖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