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叔,她是我的人。”齐九霄的声音低沉清淡,仿佛在说今夜月色真好一样。
未央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整个人向后仰去,将重量靠在椅背上,一手抚额,一手耷拉着垂在一边。
果然如此。两人之间已经就这个问题争执过数次了,却还是这个结果。对齐九霄这样认死理的人,未央表示毫无办法,他完全就是自说自话,认准了一件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专制而霸道,我说是我的那就是我的,谁说不是都没用!
而这清淡的话语在这间宽敞的客房内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齐中天正捋着山羊胡,被这话惊的手一抖,差点秏下一大把!
傅欢一个高蹦起来,“贤侄,这可不能开玩笑,姑娘家最重名节……”然后突然想起说话的是齐九霄,以他的性子那是绝对不会开玩笑的。呃,会开玩笑的齐九霄,就这么在脑子里一想,赶紧摇摇头挥去这可怕的画面。既然不是玩笑,那就是……真的?
他转头去看未央,见她一副哭笑不得如丧考妣的样子,再联系到齐九霄的性子,心念一转也明白了个大概。颇为同情的摇了摇头,姑娘,这我可帮不了你,别看他叫我叔,那也就是给我个面子,他决定的事那就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啊。
听完这话反应最奇特的就数西门烈了。他一拍巴掌,脸上又是兴奋又是高兴的道:“好啊!今儿可是大喜,老子认了妹子,你小子又找了媳妇,双喜临门!双喜临门!”
齐中天一听,手一抖,这下真的揪下一撮胡子,心疼的直打颤。
傅欢张着嘴,把脸转向窗外,嘴里直嘟囔:“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突然“啪”的一声,西门烈一掌揉上自己的脑袋,光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对!这不行!她是我妹子,却是你小子的媳妇?那我不是平白低了那两个老东西一辈!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未央此时真是啼笑皆非,这活宝大哥。
齐九霄一脸“生米煮成熟饭了谁反对都没用”的表情,优哉游哉的道:“唔,她已经收了我的‘七杀匕首’,我也收了她的定情信物。”
“什么?七杀匕首!”
傅欢瞪着眼睛怪叫一声,这惊讶比刚才更甚,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齐中天和西门烈也在一瞬间抬起头神色凝重的看着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未央见此微微皱了眉头,便是之前大哥给我长老印时,他们虽然惊讶也没有如此失态。居然能让三大宗门的宗主这般震撼,难道那匕首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齐九霄垂眸转过身去,双手负于背后,看着窗外不再说话,似是给众人一个接受的时间。
难言的寂静在客房中弥漫着,三人神色凝重的低头深思。
未央是第一次见到西门烈这般认真的神色,不过转念一想便释然了,一宗之主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心机,他只是在尽可能的做他自己罢了。尽可能的爽朗憨直,保持一颗赤子之心。
不过未央也能感觉的到,西门烈对她是真心的好,也许就像他所说的,只是“合他口味”,两人一见如故。不论如何,她心中明白,这份兄妹情是没有丝毫杂质的,不掺杂任何利益色彩,是真情所致。也是因此,更值得未央珍视。
半响后,齐中天率先叹了一口气说道:“九霄,你可知道……”
齐九霄袍角轻浮,转过身深深的看了未央一眼,眼底幽黑无垠,涌动着不明的神色,沉声说:“自然知道。”
三人见此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未央,皆道:“好,既然如此,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西门烈更是拉着未央长吁短叹,这让本来就不知就里的她更是一头雾水。
不过自几人的相处她也看出了一点苗头,齐九霄是三人的晚辈,并且真心将三人当做父亲前辈,言语间尊敬有礼。但是三人对齐九霄的态度就值得商榷了,那目光中除了对自家子侄的满意爱护之外,居然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恭敬。
未央拧眉思考,没错,是恭敬,就好像……照顾着主子长大的老仆,对主子的爱护、亲近、恭敬。在感情上亦父亦师,在原则上却是主仆关系。
未央没有问,她知道如果齐九霄要说,早在当日给她的时候就会说了。既然没说,那么她问也是没用的。
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很了解这个人,两人间相处的时日并不算多,却是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一直有一种淡淡的默契流动,互相较量、互相合作、互相钦佩、互相了解。
齐中天轻咳一声,将未央正在神游的思绪拉回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齐九霄看了好久了。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面色虽然没有半分变化,却怎么看怎么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齐九霄见此嘴角一翘,勾出一丝满意而张狂的笑意,眼底是无止无尽的广袤:“平日里的胆子让猫叼了?想看我大可直接看。”
说完头一闪,手一勾,接住未央飞过来的茶盏。沿着她喝过的地方,缓缓将嘴唇覆上饮下一口,之后微眯起眼眸斜睨着未央,泛起一个暧昧的笑意。
未央大恨,猛的一甩衣袖,顿时杯盏与杀气齐飞,茶水共金针一色!
大片的金针闪着明晃晃的金光直奔齐九霄面门而去。西门烈三人早在未央挥袖的时候就一齐闪身出了房间,以免殃及池鱼。
两人在客房里你来我往过了几招,未央终于解了气不再纠缠。她靠向椅背,歪头看着齐九霄,兴味盎然的问道:“打算怎么办?”
齐九霄也坐到她对面,架起一条腿,大爷一样的倚着,一手放在桌子上一下一下的轻敲桌面,似笑非笑的回道:“我的计划都被你搅了。”
未央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身子向前一探,目光紧锁他的眼睛,浅笑道:“你也想这么做的,闹大了可不好,我是为你解决麻烦。”
齐九霄掀了掀眼皮,伸出手将她的食指握住,嘴角挂着轻狂的笑意:“那岂不是要谢你。”
未央猛的抽回手指,微微耸肩,“既然不说,我只好即兴发挥。”
“妹子可解气?老子可要进来了。”
齐九霄正想回话,西门烈的大嗓门传了进来,只见三个人影一闪,未央甚至都没看清,三人已经优哉游哉的坐回了屋内刚刚离开时的位置。
未央真心赞叹:“大哥,好本事!”
“哈哈哈……妹子才是好本事,妹子可有十六岁?你可是货真价实的地阶武圣巅峰啊!”
“唔,再过一月便十六岁了。已经过了武皇的壁障,只需打坐几日便可晋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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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