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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回

我凝心摄神,冷静了一会。缓缓地对刘胜说道:“你回客栈,将拜礼带到景王的官栈。我等就在那汇合,留意了,须在遇着宫里人到之前出门。”

刘胜点头应到:“是。”转身飞奔而去。

我专挑了人多热闹的地方,不紧不慢的往官栈驿站走去。心里一边盘算,一边回想着各种可能情况出现之下的应对办法,心中有了计算,脸上自然显得从容不迫。

南齐景王萧月亭正独自坐院子里的一枝梅树下喝着茶,岩台石凳,头顶上梅花星星点点,微风吹拂,几片姹红旋飘着跌下,轻轻的沾落在他衣服上。

我笑了笑,朝他一揖:“王爷您好。”

他冲我点点头,淡淡地道:“来得正好,过来试试我这新茶。”

院子安静得不听一丝声音,除了风拂过花树时带来的的悉悉轻动,萧月亭云淡天清般的闲雅,似乎感染到这一方圆天地,我从繁嚣胜世一下就到这世外桃源般,浮燥不安的心顿时定了下来。

茶色碧绿,香气如云缭,我双手捧起,轻轻的吹开那沸香。

“这是我南齐清溪出产的云茶”他双眸黑白分明,如天清郎日,灿灿漾澜:“这绝品茶种,也只开种在我朝清溪云深碧寒之处,年产极少,有时甚至数年都采不得一枝。”

“苏涵何如幸之,得品此名茶”想起萧越行给我的那一包,也正是这种茶。只可惜在常平失劫期间已经不知所踪了。

“这云茶我原也无能消受的,不过托得我胞兄的福,皇上前年赞他治疆有功,特赏赐了两斤。要知道,这茶叶是为皇帝专御贡品,连太子也只得赐半斤。”

我心怦怦的跳,上次萧越行送我的茶,足有大半斤呢。难不成。。。。

我早已知他当初对我所说的身份有假,以他这么出类拔萃的人物,在人群中一站,那气势尤如削峦尖峰,烈雷风云,目光渺睥,万民如蚁,一切魅魑尽去。我怎么可能相信,一介小小的商人怎么可能有着这般如天俱来的王者霸气。

我知道他有不可言语的苦衷,我不怪他一时的善意欺骗,只是我不希望他是皇族皇子。

皇子,要承托多少江山责任,卫御权柄,面对多少的血雨腥风。

一时风光无限,阿迎媚诌争相趋之,一时失势坠落,或要碎尸万段,哪理得你有没道理?

萧越行,他到底是。。。。

我托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萧月亭眸光如电,扫了一眼远远的立在院庭门柱的轻影——距离很远,她完全听不到这边的声音。

他转过头来时口吻轻描淡写:“哦,既是你已知我乃皇族之后,想必你也认得他,我这位胞兄便是镇守疆国,统领南齐飞虎铁甲二十万大军的萧南王。我听说,他还将自己的亲将许护了给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杯一仰而尽。

“在下初时离家奔走,还多得萧王爷搭救。若非景王言及,苏涵至今还不知其身份。惭愧得很”

唉,做了皇子的人,外人瞧着象是很风光无限,可实际还不如常人来得幸福自在呢。我想起大部分历史典故中,皇族之人多数因宫变政迭,下场悲惨,就连皇帝都极有少寿终正寝的,大部分还是死是非命。

况且,一个皇子,连个人选妻的自由都没有,越是强权,越需要政治婚姻来作围护政权,一个追求私欲利益的婚姻,哪里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萧月亭表情有些异样:“他当初没告诉你,不过是为你着想,不希望你受牵连伤害。”

我苦笑,涩声道:“这个我能理解,不然他便不会安排了元吉、张全夫妇以及刘胜在我身边。”

萧月亭眼角闪过一丝欣赏:“刘胜是我南齐子民,在常平潜埋十余年,竟然让你给看穿了。”

想起为那夜为护我而献身的张全夫妻二人,我心里一阵难过。

萧月亭以为我有怨,忙解释道:“我皇兄掌握兵权,于这些小事枝未并没知详,刘胜、张全等人非武将士兵,只听我所调用。”

明白了,南齐国外在萧越行护疆镇守,扩展兵力,内有萧月亭在大周内撒下众多探知细作,看来野心不小。

“在这样的乱世下,被动就会捱打,你以为就只有我们南齐会这么做吗?”萧月亭指了指远处的轻影,她正毫无知警地玩弄手上着手上的梅枝:“那位姑娘,来头可不小,却听从楚锦珏之安排,甘愿随在你身侧左右,你可知得其真正目的?”

轻影由楚锦珏刻意安排的,这我早就知道的。原以为是念着我一时无助,而派遣她过来侍侯,以图趁机拉拢的。以贺朴祯之热切,我就知道楚锦珏是何等求才若渴。

萧月亭冷笑:“楚锦珏是个心机甚重的人,你别看他表面上对楚子介畏缩敬怕,实际楚子介早被他置玩于股掌间。嘿嘿。。。你这位侍女轻影,原是后宫珍阁殿的宫女,因不小心打烂了太后的一只如意玉盘,被处了极刑。”他满上一杯茶,缓缓的放近唇边:“楚锦珏就在大内宫中,皇帝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从容的将之救了出来,丝毫不令人起疑。你说,以楚锦珏之能,岂会只是简单的将她送予你了事?”

我心底一股寒气冒起,背后虚汗淋淋。

楚锦珏他对我另有目的?我想起他心事重重、郁结于眉的模样,想起他绽若春花的笑容,对我毫不保留地说起心事,想起他于深夜追突,将我连夜救回,躺在床上望向他关切怜悯的目光。。。几乎不敢相信。

萧月亭轻叹:“你还是稚嫩了些,于这种阴谋诡略未免不懂。好在女儿家家的,只要守好本份,尽好妇道,也不需担虑这些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向他。

萧月亭迎着我目光:“你的本事,别说是女子,就连一般男子也绝无你这见识成就。我很欣赏。当然,你也因此不拘俗礼之条,我皇兄豁达宽宏,既不予戒怀,虽则与你未有媒妁之言,却已是私订终身,你也总该讲究些礼数。”

我吃了一惊,想起萧越行送给我的那只玉戒。

老天爷,我收下这份礼物时,可绝没想到这对古人意味着订下终身,这和21世纪所表达的含义实在相差太远了。

忽又想起和楚锦珏从常平一齐上路之时,曾经与他同车共餐,这对于阶级森严,讲究男女礼防大条的社会而言,是何等的忌讳。我在21世纪时,都是奉行大女人主义,哪曾想到这么多。

一时间又羞又怒。

我当时心无他念,兼身正不怕影歪,倒是不怕他这般说我。只是他这般当面讲出来,我还真有些担心令萧越行误会。

而是楚锦珏明知我是女儿身,却一再邀我单独相对,是他拓落不羁无视教条俗例,还是有意要制造些误会和事实。

难道,他果然对我别有居心?

“我曾经令人路上予你警示,总算你最后还是觉悟过来,没再与他纠缠。这事既是过去也就算了,我断不会向皇兄提起”

哦,对了,那路上的大馒头和茶叶,害得我疑神疑鬼,几天都睡不好觉,原来竟是这层意思。

我心里虽怪自己不懂随乡入俗,可嘴上却不愿就此服罢他,什么男女大防,什么陈规教条,处处对女生不公平,叫我如何能尊从?

我淡淡地道:“我身正不怕影斜,既没做过什么亏心的事,别人怎么看,爱怎么说,我倒不计较。”

萧月亭轩眉一挺,脸现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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