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便差人送了一副清热降火的茶过去,是由金银花、苦丁还有金盏花炮制而成。
还好, 并没有给退了回来,桑清漪还一直担心, 赫连端砚会让人再拿回来。
除了炮制花茶之外, 做的最多的便是读书了,好在皇宫之中藏书丰富, 足够桑清漪用来打发时间了。
“启禀皇后娘娘, 户部侍郎夫人请见”
桑清漪稍稍移开书卷,有些疑惑的抬眼看着如雨。
“户部侍郎夫人?”
如雨微微一笑,“回皇后娘娘, 便是钱芯蕊钱小姐”。
这去年的榜眼,大理寺卿的公子方易川, 在赫连端砚登基之后便被提拔为户部侍郎, 不过这前朝之事桑清漪并不知晓。
一直神色幽幽的桑清漪,竟是难得的露出了欣喜之色。
“快让她进来”
多年挚友,近一年未见, 如今再相见,竟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
桑清漪连忙先一步扶住了钱芯蕊的胳膊, 蹙着眉头开口道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钱芯蕊却是微微一笑,有礼道,“芯蕊岂敢乱了这礼数”。
桑清漪微敛眼睑,过了片刻方才再次开口,“芯蕊怎得会突然进宫来看我”。
钱芯蕊突然叹了口气,“看来皇后娘娘这是不想看见芯蕊,那芯蕊这便出宫去了”,说着竟真的作势要走。
“哎~”,桑清漪伸手拉住钱芯蕊的袖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钱芯蕊抬手覆在桑清漪的手背上,“芯蕊这是故意逗皇后娘娘呢,我自是知道你并非此意”。
听到钱芯蕊终于唤自己的名字了,桑清漪不由得发自内心的笑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怕你一人待在这宫中憋闷,便想进宫来陪你说说话的”,钱芯蕊终于说了这缘由。
“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心里就只记着你那夫君”,桑清漪状似‘埋怨’地道。
“哈,我还不曾说你呢,自从嫁给了当今皇上,这眼里心里怕是就没再装过别人了吧”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钱芯蕊还是捕捉到了桑清漪眼中的黯然与忧伤,心中的疑虑更甚。
钱芯蕊此番进宫,实乃夫君方易川遵了皇上圣命让其进宫陪伴皇后娘娘,可是方易川又千叮咛万嘱咐,让钱芯蕊万不可说是皇上之命。
如今看桑清漪这般模样,怕是与皇上有了什么不愉快。
不过,钱芯蕊也不敢开口问,便赶紧转了话题,与桑清漪聊上了别的。
在那之后,钱芯蕊隔三差五便会进宫来,陪着桑清漪聊天、画画或弹琴。
此外,宏王妃华裳进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时不时陪桑清漪下下棋,或者逛逛御花园。
日子看起来充实了许多,也少有了独自一人的时候,可这心里的孤单寂寞却依旧如初。
盛夏的午后,站在御花园中最大的紫苑湖畔,望着微波粼粼的湖面,相陪的湖中倒影。
当赫连端砚从云圣宫出来,路经御花园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幅景象。
空气中飘散着迷人的茉莉花香,偌大的紫苑湖畔,佳人倚栏低眉,默然不语,只偶尔的一阵风,吹起那华丽而尊贵的袖口一角。
抬头,明明是艳阳高照,可那一方天空却像是被乌云遮蔽住了一样,飘散着丝丝凉薄之意。
而最是刺心的却是那形单影只的背影,仿佛这偌大的宫中就只有她一人。
赫连端砚驻足看了许久,却终是没有走过去,而是选择了转身离去。
回乾清宫的路似乎格外的漫长,桑清漪孤寂的背影一直在赫连端砚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管怎么说,她已是皇后,爷这般冷落,总归是不妥”
那日,玉音突然跟赫连端砚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前言,也没有后语。
赫连端砚知道玉音是何意,可是今日,对玉音的话却有了更深的理解。
那些个迂腐大臣,这才消停了没两日,居然又开始上奏选秀纳妃之事。
赫连端砚只看了一眼那奏本,便合上扔到了一旁,当真是要气死她!
“禀万岁爷,亥时已过,该就寝了,今夜您是宿在这乾清宫还是”,首领太监白甫突然上前小心的询问道。
赫连端砚抬头,看着已烧过半的蜡烛,“就宿在这乾”,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皱眉思忖了片刻,“摆驾正阳宫吧”。
桑清漪正坐于梳妆台前擦干方才沐浴时沾湿的发梢,而如雨正在铺床。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闻听此声,桑清漪拿着布巾的手一顿,转头看着床边的如雨问
“方才可是”
如雨也有些不确定,是真的,还是她也听错了,毕竟自桑清漪入主正阳宫以来,这皇上还从未来过这儿。
“奴婢这就出去看看”
这还未跑到门口,赫连端砚已经走了进来,如雨吓得连忙跪了下来。
“参、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如雨有些战战兢兢地起身,偷偷看了一眼桑清漪后连忙退了出去。
赫连端砚突然出现在眼前,不真实的仿佛像是一场梦一样,桑清漪站起身,就这么久久地望着眼前的人。
“怎么?皇后这是不欢迎朕吗?”
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威严之语响起,桑清漪猛地回过神,随即行礼道
“臣妾见过皇上”
不久前方沐浴的桑清漪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质中衣,隐约可见里面淡青色的肚兜,中衣的领口敞开了一个较大的口子,可以看见胸口大片的白色肌肤,还有精致迷人的锁骨。
再加上空气中还弥漫着的沐浴过后的淡淡清香味,在烛火摇曳中,竟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赫连端砚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转身走向了床边,而后抬手便欲解去腰间的玉带,下一刻,却觉手中有一丝凉意袭来。
赫连端砚转过身,却见近在咫尺的桑清漪。
“让臣妾来伺候皇上吧”
话落,桑清漪便迅速低下头,双手从赫连端砚两侧绕了过去,熟练的解下了玉带,而后开始替赫连端砚脱去外袍。
低眉顺目,浅笑嫣然,转眼之间,桑清漪似乎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后宫女人。
赫连端砚就那么低头看着她,直到桑清漪从她的怀中退了出来。
赫连端砚什么也未说,径直躺在了床的外侧,而桑清漪则躺在了里侧。
没有轻声交谈,也无耳鬓厮磨,两人就像两个陌生人躺在了一起那般,无声无息。
就这么‘睡了’有一刻钟,睡在里侧的桑清漪突然悄悄地睁开了眼,而后借着窗外的月光,眼角余光瞥见了躺在身旁的人依旧睡着。
轻轻地侧过身,有些‘贪婪’地望着眼前人的睡颜,立体鲜明的轮廓曲线,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怎能生得这般俊俏,难怪会让那么多女子一见倾心。
桑清漪就这么瞧着,眼睛眨也不眨,仿佛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人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也许只有在此刻,桑清漪才能如此这般,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看着赫连端砚。
尽管在这之前的许多个天里,她们也曾经离的很近,伸手可及的距离,却是她永远触不到的梦境。
可是现在,她却能真真实实的看到眼前人的脸,她不再躲闪,她也不再失落不安。
犹豫着伸出手,却迟迟不敢眼前这让她朝思暮想的脸庞,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
当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那温热的脸庞时,桑清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瞬间就要跳出来,连伸出的手都忍不住轻微的颤抖。
纤纤玉指轻轻抚过那记忆中飞扬的俊眉,挺翘的鼻梁,总是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的嘴角,还有曾经夜夜缠绵厮磨的薄唇。
像是要把手下的容颜刻进心里,融入到接下来的生命一般,一寸一寸,摸得那么仔细而又小心翼翼。
鼻间萦绕的也是眼前人独特的熟悉气息,也是桑清漪一直不舍甚至是迷恋的味道。
想念,想念眼前人飞扬的眉眼,邪邪勾起的嘴角,坏坏的心思,深情的呢喃,还有那让人忍不住战栗的火热的吻。
桑清漪微微撑起身子,像是诀别般,在赫连端砚温暖的双唇留下了近乎绝望的冰凉一吻。
当意识到眼眶的泪要仓皇出逃之时,桑清漪终于离开了让她一生眷恋的温度,感觉到心中蔓延而开的绝望,默默地躺回了原位。
一直到后半夜,桑清漪才渐渐睡去。
当桑清漪醒来之时,已是辰时三刻,以往是不到卯时便醒了。
“娘娘醒了”
如雨掀起帷幔走了进来,却见桑清漪有些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另一侧。
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桑清漪不禁有些悲凉的笑了。
“皇上不到卯时便起身去上早朝了”
如雨的话不禁让桑清漪有些懵,“你说什么?”。
“奴婢是说,皇上早早地便去上朝了,奴婢看娘娘睡得正香,便没叫醒娘娘”
闻听此言,桑清漪的嘴角竟不由自主的向上弯出了一个弧度,可是把如雨看呆了,自进宫以来,几乎都没再看过自家小姐这般发自内心的笑了。
见桑清漪欲起身,如雨连忙让人把洗脸水这些端了进来。
洗漱完毕后,桑清漪端坐于梳妆台前,如雨在身后给她梳发。
看着镜中的自己,桑清漪突然微微蹙起了眉头,而后抬起手抚着自己右眼的眉下的位置。
昨夜睡得迷迷糊糊之时,似乎隐约感觉到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掉了下来……
这一日早朝,赫连端砚突然颁下圣旨,立已故乾亲王之子弘彦为皇太子,即日起入主东宫。圣旨一出,满朝哗然。群臣纷纷上言,此举不妥,恳请皇上收回圣命。
赫连端砚却是充耳不闻,直言此事已成定局,休得再言,另选秀纳妃之事也休得再提及,违者,不论是谁,一律治罪。
之后直接便退朝了,留得满朝大臣在那儿面面相觑、无所适从。
事后也还有不怕死的大臣上奏劝谏,赫连端砚就权当没看见,直接不予理会。
因太子尚且年幼,因而特旨准予太子之母,也就是乾王妃清越随同入主东宫。
为更好的教育太子,赫连端砚除指了两个大学士为太子之师外,还特意让玉音教导太子。
对于所授内容,赫连端砚也有自己的一番打算。除了基本的经史子集,治国之策,还有礼孝谦恭,除了音律骑射之外,还有别样的强身健体之法。
太子每日卯时起床,先得绕着御花园跑上五圈,然后进行俯卧撑地、深蹲的练习。
之后回房沐浴更衣用膳,用过早膳后便去书房,由两位大学士教授经史子集等内容。
用过午膳后午休半个时辰,而后进行音律骑射的学习,这音律由玉音教授,骑射则由禁军大统领离肆教授。
用过晚膳后,则由玉音传授治国理政之策,以及为人处世之道。
之后,这太子方可回东宫沐浴就寝,不过这赫连端砚也有命,太子需单独就寝,不可再与母亲同榻而眠。
这于一个刚满六岁的孩子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折磨。
这认字读书写字还相对来说好一些,那每日早起强身以及骑射武功的练习却每每把小家伙折磨的眼泪汪汪的。
这一日,用过早膳后是离肆给太子教授武功,这扎马步、压腿、抬腿却是最最折磨人的。
这没一会儿,弘彦的小脸就胀得通红,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离肆伸手去扶起弘彦继续,谁料弘彦爬起身便往练武场下跑。
“呜呜,我要找娘亲”
离肆方欲闪身过去拦住弘彦,一抬头,却发现弘彦已经撞到了赫连端砚的身上。
“不好好习武,怎得这般哭哭啼啼”
赫连端砚的声音自带威严,吓得弘彦不敢再哭出声,却仍忍不住抽泣。
看着原先最疼爱自己的王叔,突然变得这般严厉吓人,弘彦的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皇、皇叔,弘彦要找娘亲”
“练完武方才能去找你娘亲”,赫连端砚面无表情的拒绝道,而后又看向了离肆,“离肆”。
看着离肆向着自己走了过来,弘彦一下没忍住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赫连端砚皱着眉,刚欲开口,弘彦却突然从她身边跑了过去。
“呜呜,皇婶”
闻言,赫连端砚回过头,却见不知何时桑清漪就站在了身后不远处。
桑清漪俯下身子,轻轻擦去弘彦脸上的泪,并柔声道
“弘彦,记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即使再想哭也必须忍着,这样你皇叔会很喜欢你的”
弘彦虽似懂非懂,不过当真止了哭声,抽泣着被桑清漪签到了赫连端砚的面前。
“皇上,弘彦这几日都在学习,今日也已学了大半日了,便让他休息小半日吧”
“身为未来的储君,怎可荒废学业,不思上进”
对于赫连端砚这莫名的严厉和不近人情,桑清漪真是有些不理解。
“弘彦年纪尚幼,也需得慢慢教才是,皇上不需如此心急”
赫连端砚盯着桑清漪的双眼看了片刻,而后突然转身便离去了。
玉音正打算去练武场寻赫连端砚,却不料她已经回来了。
看着赫连端砚有些不对劲的脸色,玉音忍不住问道
“发生了何事?”
赫连端砚并没有言语,而是径直走进了乾清宫,玉音转而看向了跟在身后的离肆。
玉音走进殿中之时,赫连端砚正闭着眼坐在龙榻之上。
突然,赫连端砚睁开了双眼,看着玉音问
“我是不是太过狠心,太过无情”
玉音缓步走上前,“爷是指对太子殿下,还是皇后娘娘”。
赫连端砚只抿着嘴,并未开口回答。
“为了大延天下和百姓,爷只能对太子殿下狠心,而为了皇后娘娘日后…爷便只有无情”
最终,赫连端砚还是将弘彦学习的时间降到了每日四个时辰,夜间也不再授学了。
这一日,赫连端砚正于乾清宫中等玉音带太子殿下过来考考他近日的功课如何,却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
正欲命人摆驾东宫之时,玉音正好踏进了这乾清宫中,不过却只有她一人。
“玉音怎得才回来,可是让我好等,弘彦呢”
“太子殿下正于东宫陪着乾王妃”,玉音回道。
“嗯?”,赫连端砚见玉音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出了何事”。
玉音抬眼看着赫连端砚,“乾王妃不久前突然病倒了”。
“怎得会突然病倒呢?皇嫂她病的可严重?”,赫连端砚皱着眉道,“陪我一同去看看皇嫂”。
玉音却伸手拦住了赫连端砚,“爷还是不要过去为好”。
“为何?”,看着玉音略显古怪的神色,赫连端砚忍不住道,“玉音!”。
“王妃并不是病倒的,而是被气得”,玉音淡淡道。
赫连端砚皱起眉,似是不解,“被谁气得?何人敢如此大胆气着太子殿下的生母?!”。
玉音淡淡地瞥了赫连端砚一眼,“要非得说是谁,那便是爷了”。
“我?!”,赫连端砚这下更是懵的一头雾水了,“我何时气过她了?!拜托我的好玉音,你能否一次把话讲清楚啊”。
“王妃今日听到了一些流言,说皇上也就是爷,暗地里与王妃彼此爱慕,两人一起设计害死了乾亲王,然后私通生下了太子殿下……”
“岂有此理!”,赫连端砚蹭地站起身,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此等荒谬之言究竟是何人传出来的?!”。
玉音迅速出手点了赫连端砚几个穴道,“玉音不是说过,爷不可如此动怒,不然也不会一直让人瞒着爷”。
不过好在此事绝尘发现的早,及时抓住了那些欲要传播此事之人,因而并未传得满城风雨,朝堂之中也只个别大臣传言此事,也让玉音命人封口了。只是未曾料到,竟还是让乾王妃清越听到了此事。
“玉音早就知道?!”,赫连端砚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玉音,“那是否已查出这造谣之人?!”。
当日午时,尚阳军副将燕流笙便在国公府中被锁拿下狱,等候圣上亲裁。
紧接着,定国公夫人便马不停蹄的进了宫,去正阳宫拜见了当今的皇后娘娘。
而后,一个时辰以后,桑清漪便出现在了乾清宫的大殿之外。
“臣妾参见皇上”
看着殿下所站之人,赫连端砚不觉皱紧了眉头,眸心也略微沉了沉。
“皇后来此,所谓何事”
桑清漪抬起头看着坐于龙榻之上的赫连端砚,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赫连端砚就这么看着,看的眉心深沉,满心不悦,而后突然叫了离肆的名字。
“皇上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将燕流笙打入死牢,于三日后处决!”
“臣领旨”
离肆转身便欲出去,却被桑清漪叫住了。
“等等!”
桑清漪转而又看向了赫连端砚,“敢问皇上,燕副将是犯了何罪要被处死”。
“对朕不恭,便是大不敬的死罪”,赫连端砚沉着声音道。
桑清漪却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微微蹙起了眉头道
“对皇上不恭?”
赫连端砚却直接命令离肆道,“离肆,速速去办此事”。
眼看着离肆领命走出了大殿,桑清漪情急之下竟然跪了下来。
“请皇上三思!”
这还是第一次,桑清漪向赫连端砚下跪,却不曾想竟是为了……赫连端砚的表情看着很是瘆人,既不像吃醋,也不似震怒。
“朕为何要三思?!”,赫连端砚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道。
桑清漪虽已听出赫连端砚语气中的反常,却也已顾不得其他了。
“定国公一生忠君为国,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已奉旨恩养在家,其膝下唯有此一子,若皇上执意斩杀之,岂不让忠臣良将心寒”
桑清漪虽说的委婉,可其中之意却还是被赫连端砚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冷笑一声。
“皇后这是真的在为朕着想,还是在心疼那将门公子啊”
赫连端砚此话一出,确是让桑清漪始料不及、难以置信,看着赫连端砚冷漠的脸,向来温柔似水的眼眸倏地变得冰冷起来。
“是,臣妾确是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上六天班的小伙伴是怎么回事?熊抱,安慰~~~
各位愚人节快乐~
嗯,定下更新的时间吧,如果会更新的话,就统一放到每周五晚9点到10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