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如鱼般的人影从福成楼一窗台翻飞而出,几个踮脚,向皇城奔去。
“嘶。”一声独特的哨声响起,在夜里低沉得像夜鸟的低鸣。
‘尚书府’三个亮晃晃的大字。
半刻,一个素衣裹体的窈窕女子从一豪华府邸走出。
“舞儿姐姐。”女子正是花想容;如黄莺出谷般清丽的娇颜染上一丝愁色。
舞儿缓缓抬头看着豪华府邸“是门主之意。”
“是的。”花想容拉珑身上的披风,淡淡的回答。
一阵的沉默,她们自小长于帝门,对于命令绝对是服从;但即便如此,那亦是女子的一生幸福啊!想容跟她情同姐妹,向来冷情的自己看了也会心痛。
“四小姐,到此有何事。”花想容看着她绽放一抹灿烂的笑容。
却笑得凄凉无比。
“想容,你到底怎么了。”舞儿闻言心神一颤,四小姐?她从不这样叫她!为何今日之见她会如此陌生?似乎、似乎她的冷漠是针对自己。
“四小姐想太多了,想容本就是直属于小姐的暗卫,理当遵循主仆之礼。即使是因为任务不得不嫁入苏大人,但如今想容已为人妇就应该更加成熟懂事。”花想容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心底却是万般苦楚,万般怨恨。
看了她半响,舞儿开口道:“门主之意,收集情报。”
“是的。”
舞儿暗怒,即使是这样那也不用牺牲上想容的一生幸福吧!究竟门主的心思是什么?虽为帝门完成过很多任务,她们却从不知帝门究竟是为何而存在?为何要参与朝廷中事?夕浪,他究竟要的是什么?
一个个以前从未在意的疑问现在直击心底;迫切的想得都答案。
“如若小姐没有重要事情,想容先行告退。”她素衣躬身就要离去。
“等等,想容,我绝对不会对你坐视不理的。”舞儿认真的说。自己从未将她当做是仆从。
看着她的背影,未等她回答,舞儿便施展轻功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重新恢复静谧的夜里格外的冷清,女子轻抖素衣,回转过身,丽眼轻抬直看着她离去的方向低语:“你可知道,我最难以忍受的就是你多余的姐妹情。”
心中的痛楚化成怨恨,狠狠的咬噬着她的心;她丽颜变狠,素手轻扬,左拳化成掌用尽全力直击向离她最近的一棵树干;下一秒,掌收树断。
清晨的曙光散落在一片白色梨林,金色掺和了那一片惨白,多了一丝轻灵。
亭上,一俊挺身影背手而立,似是在等候着什么。
四周冷清如常,清香如常。
一阵脚步声逐远而近,随之而来一阵女性馨香,冷芳而熟悉。
“属下见过门主。”舞儿在那身影之后躬身行礼。
“你比预想中的晚了。”冷颜如昔的声音,似是责备,又似无关紧要的问候。
“属下知错。”
“起来说话吧。”夕浪终于转过身,眼眸直盯着她低垂的侧脸,“似乎这次你失败了。”
似乎洞悉一切的平淡语气听不出是怒还是失望。
“请门主责罚。”帝门的规矩她最清楚不过,任何惩罚她都不会眨眼。
出乎意料的他仅是云淡风轻的一句:“无妨。”
舞儿闻言不解的看着他,等着他下文。
“这次你要做的是继续呆在云峥身边进而挑拨两国关系,目的是让两国兵戎相见。”夕浪开口道。
“属下不明白。”舞儿深感疑虑,尤其这是事关天理辛田两国百姓的命运;为何帝门要掺与其中?
“你不是一向懂嘚不该问的别问?为何这次变得愚蠢了。”夕浪冷冷的一句话打断她的欲知详情。
“是。”
“这次任务完成你便有半年自由之身去报仇或做你想做的事情。”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但若失败,便再无机会。
“真的吗?属下领命。”舞儿闻言心头闪过一丝雀跃。报仇是她的心愿,而自由,才是她最想要的。
夕浪默认;心头有一丝的疼惜涌上,因她那声雀跃。
“属下还有一事不明。”舞儿询问出声。
“说。”夕浪淡淡开口。
“为何将想容安排在苏鸣甚府上。”她多了一丝怒意。
“有何不妥。”他转身对上她的眼带怒意。
“门主不觉得那牺牲太大了吗。”舞儿冷眼以对,为何非要那样?根本不用这样牺牲想容不是吗?
“那又如何。”夕浪若无其事般的口气。
舞儿被他的冷淡而激怒:“又是你的肆意兴起?所以就命她嫁给苏鸣甚做十二房太?所以就命她以色侍人?。”他,怎可如此无情?
夕浪捕捉她眼里的熊熊怒火,心头闪过一阵冰冷,他嘴角扬起个笑容说:“你觉得又有何不同。”
“什么。”
“你是为她还是为自己抱不平?她,不也是跟你一样是呆在男人身边服侍。”他的笑容如恶魔般伤人。
舞儿彷如头上被泼下一场冷水般颤抖着身子,双拳亦在衣袖下握紧。
早已被踩过几百遍的自尊再一次淡然无存。
“你现在可是恨不得杀了我。”他依然笑着,笑意却未到眼底,锐利的双眼洞悉她心中想法,“是的。”她眼里的愤怒与恨意不再掩饰:“我的确想杀了你。”
他对上她满是恨意的双眸时心头一痛,却随即笑得更灿烂:“你最好让自己足够恨我。”
她最好有足够的恨意狠下心一剑杀了他。
舞儿银牙咬碎,不再看他,嘲讽一笑:“属下会遵循门主之意好好利用自己这张还极其美貌的面容。”
她福身决然离去。
自由,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般如此渴望过。
人走无声,梨花独留清香。
一声叹息迎送于伴着梨香的晨风:“若有那天,你可会快意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