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她在心中微微雀跃着,今天这个偌大的宫殿自己就是唯一的主人了。
“来人。”舞儿轻声叫道。
“奴婢参见主子。”一个小丫鬟在门外听到传唤赶紧进来。似乎今天两女争执的事情已传遍了,此刻丫鬟对她更是恭敬。
“准备热水还有晚膳,完后就不用任何人进来伺候了。”舞儿吩咐道,难得皇子湛不在她可以悠闲自在当这里是客栈。
“是,主子。”丫鬟领命出去。
这里下人的办事效率也快,不多时两桶大大的热水已放在屏风后面,桌上也布上了食物,舞儿打个哈欠,见人出去后,随意挑了挑食物,感觉没有多大的胃口;倒是热腾腾的水让她满意,三两下她已舒适的泡在浴桶中。
她不自觉昂起头叹一口气,竟发现屋顶有个天窗,她惊喜的嘴角扬起笑,便顺势昂躺在浴桶惬意的凝视天窗外的世界。
入夜了呢,还是如斯夜色,还有明月,柔白的月光顺着天窗倾洒而下,屋下的人儿闭上眼轻轻嗅着这月色精华,轻妙飘渺得犹如梦幻。
舞儿嘴角盈着笑,这样多好,感觉这个世界都是美好无暇的。
放松跟着眼皮变沉,热水已变凉,水中的她似乎也自觉该起身了,微微动了动身子,随着一股寒意摄入肌肤,她打了个寒颤,胸口一股熟悉的闷痛传入神经,接着腹部开始升起热浪,肌肤不正常泛红、
该死的!她太清楚这样的反应意味着什么,竟然又发作了!不是才过一天吗?看来是上次发作她自残硬忍导致发作的频率加快。
呵呵,舞儿苦笑一声,祭月教主若恨自己为何不毒死她?存心是想羞辱她?
她挣扎着想爬出浴桶,却全身使不出力,可笑的是就是她现在想自残也没有武器了。
她张开口,想唤人,转瞬放弃,应该也没人了,这次自己真是自掘坟墓。
寂静的宫殿,无声的呜咽,暖流袭击全身,神智又熟悉的开始迷离,她下意识的将自己潜入凉水中,凉水漫过胸口、下巴、快到口鼻、
一阵淡若似无的梨花香飘盈而入,一双大手将她拉出水面,收紧入怀。
星目似隐忍着什么,俊美冷漠的脸庞多了一抹伤痛,浏览的眼眸里有眷恋,有悔恨,有疼惜、
怀中的人难受蠕动身子,蹭着身边的阳刚男体;这个千情真的该死的无药可解,他将一颗药丸塞进她口中,接着将她抱向床榻。
帝门的洗毒丹只能护着她五脏不被损坏,解毒的方法却还是、
他压在她身上,低头一寸一寸拜膜她的肌肤,眼底除了隐忍着情欲,更有着深深的悲哀。果然呢,他悲凉的自嘲:自己竟也逃不过她的影响,明知两人注定是敌人,却,还是动心了!
为什么要动心呢,若不动心他就可以遵照那人的命令一剑杀了她;否则等她知道真相又会怎样的恨他,会怎样的折磨她自己呢?
对,杀了她,就可以解脱彼此!他眼里蓦然浮起狠色,大手悄然滑上她颈项,逐寸逐寸收紧,手下的倾城容貌亦慢慢失血苍白,白得透明,只要再加一度力便可让她往生;他缓缓闭上眼,似在等着身下人断了气息。
在梦中的舞儿从燥热中感觉到纾解,突地却觉得呼吸困难,喉咙似被死神抓住,窒息得快要死去,是自己快要死了吗?这次发作果真要自己的命了吗?死?她忽然微微笑了起来,可以死了吗?可以解脱了?那么,她可以见爹爹了?爹爹会不会怪自己没有完成遗愿?
放弃的瞬间却有个温热的源泉度上空气给自己,难得的空气带着淡淡的梨花香,清新好闻;她不由自主的汲取那抹清香,眼角流落一滴水珠,只因,这样的梨花香已深入她脑海,刻入她骨髓、
当清晨的一抹阳光从窗缝射进,塌上的舞儿缓缓的撑开眼帘,神智开始清明,记忆开始回放;她伸手抚摸肌肤,一丝隐隐的酸痛;身旁皱褶而塌下的痕迹;她下意识闭上眼,静静嗅着空气中残留的清香,果然!好熟悉。
“出来吧。”半刻过后,舞儿收敛神色,身子依然未动对着空气呼唤。
“朗然见过四小姐。”一个暗影在召唤下现身。
“你为何在此。”舞儿开口,语气里泄露了一丝激动,他将最得力的暗卫留给自己。昨晚的是他,上次的也是他。
“朗然现在起要保护的人是四小姐。”朗然十年如此的没起伏声调,得到门主命令要他保护谁,谁就是他的主人。
“退下吧。”舞儿已明了。
闭上如水秋波,却压抑不了心底汹涌;却又浮生一丝疑惑:为何门主会从祭月教将她救出?
容不得她思索,房门被推开,人影浮动,是皇子湛。
“你又发作了。”不是疑问是肯定,任谁都可以看得出舞儿现在的虚弱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魅惑与慵懒;皇子湛盯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对。”舞儿未看他,只是闭上眼补充力量;她不禁在想,自己究竟可以熬得过几次发作。
“是谁。”皇子湛依然面无表情,袖下的拳早已紧紧抓捏。
舞儿终于睁开双眸,看向他“与你无关。”
“我再问一次,是谁。”皇子湛银牙咬碎,除了愤怒还有她给他的羞辱和挫败。
舞儿看着,缓缓开口:“帝门门主。”告诉他又何妨,皇子湛永远不会是她的牵绊。
看到她脸上并无厌恶,一丝隐忍的情意,门主?可以想象他们的关系匪浅。皇子湛此刻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胸口恨意漫生,他抖着她肩膀:“你为什么愿意接受他,因为他是你的门主。”她可以在自己面前自残却不愿接受他。
舞儿不为他的怒气所动,开口道:“你这样想也可以。”他这样生气不过是为他太子的尊严受损而已。
“好,你回答我,为什么不愿接受我。”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何时开始他竟未再自称‘本宫’。
何必要到这样的地步呢,她静静看着他,认真的说:“因为我不爱你。”是的,她不爱他;若他非要答案她就给他。一个人的心其实是很小的,装了一个人,就再也容不下其他。
“爱?你爱他是吗。”此刻皇子湛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怒色,一点也没有,却更加令人心颤。他嘴角裂开一抹笑“你记得我还有两个要求吗。”
心头闪过不安,舞儿不动声色的等着他下文。
他微微笑着说:“知道明日便是三国皇室汇聚吗,到时你就是我的太子妃。”到时他会宣布婚事,她爱别的男人是吗?那他就要让他们这辈子无缘!
“你疯了吗。”舞儿大惊,他真的拿天理的命运开玩笑?明知黑勒来使和亲,他还宣她为妃,岂不是摆明了拒绝黑勒国的交好,这对他没有一点好处,可能还会引起两国交锋,若上官哜抓到这个机会,他和她都将一败涂地。
舞儿不知为什么自己会为他担心这些,若真如她所想,不就轻松的完成门主的任务了吗?
她眼神坚定的看着他:“你别忘了我们的协议,我不做我不愿意的事情,即使是赐婚。”终究,是不愿意看到皇子湛一败涂地,若他失去了皇权,天理江山就会易了主。
“不愿意?若是你在乎的东西,应该就会愿意了吧。”皇子湛嗜血的一笑,眼里光芒乍泄。
舞儿心头暗叫不好:“你想做什么。”他什么意思?
皇子湛笑而不答,只是那抹笑多了悲痛,多了难堪,他快速的在她肩头点几下,紫眸意有所指看向某处暗影,冷冷说道:“叫你的人听话点,否则你在乎的东西便再无价值。”
看着他离去的君王般高傲,舞儿领会到了他的可怕,原来他进门就知道这宫殿多了个朗然;再动动身子,内力已消失无踪;好个皇子湛,封住了她的内力,即使有朗然,带着没有内力的她依然逃不出这个皇宫。
这下可真的是待宰羔羊了。
既然皇子湛执意和她成亲,那么所带来的苦果就怪不了她,毕竟这皇权与她无关,皇子湛要还是不要也罢。真正令她担忧的是皇子湛留下的警告。
她在乎的东西?那个疯子接下来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