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皇宫,几人都在屏息等待答案。
在静心把脉的宫名伶看着躺在榻上悄无声息的夕浪一眼,微叹一声,收手之际将一粒药丸送入他口中。
“怎么样了。”皇子湛询问他。
宫名伶扫一眼面无表情的舞儿,才回道:“心脉皆损,怕难以恢复。”救回他的命,却不能恢复严重被伤的五脏,他只能惋惜。
舞儿开口道:“结果呢。”
“一生不醒。”
众人一阵沉默,唯有舞儿神情丝毫不变。没有人知道她内心此刻的想法,她该知道的,世上再也没有像寂云那般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夕浪能挽回性命已是万幸。
偌大的皇宫只剩下舞儿还有床上悄无声息的夕浪,第一次的,她终于可以好好的肆无忌惮的凝视他的脸庞。
或许这样的结果才是好的,高傲如他就这样静静的陪在她身旁,不管她原来是什么身份,从今以后,他,便是她易舞儿要守护的人。
她嘴角微微扬起笑,或许只有这样,两人才能和平的共处。
曾经,两人总是针锋相对,势不两立。
如今好了,就这样吧。
缓缓度步到窗沿,抬头凝望一轮明月。舞儿忽感到无比的轻松,从今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她要守护爱的人,坦然接受爱自己的人。
月华倾泄,落下一室光辉,塌上的男子没有了往日的冷漠锐气,多了温情和恬静。舞儿微笑着看着他沉睡依然俊美的脸庞,踮起脚尖,一步一步的靠近床榻,纤手抚上他好看的薄唇,缓缓低头吻上他的双唇,她调皮的笑道:“晚安,我的月亮王子。”
初见,他昂起下巴道:所以哥哥就是天上的月亮王子哦。
衡山之上,他说:是的,我爱你。
今后的岁月,他夕浪便属于她名下。舞儿轻轻滑过他脸颊,在他耳边低呢:夕浪,你终究是输给我了。
只要笑着睁开眼,便是过了一天、或一生。
十日后。
“北野。”她轻唤一声。
“主子。”北野推着在轮椅上坐着的夕浪走向她。
气急败坏的皇子湛拦住她:“不准走。”紫眸里的眷恋再也化不开,她却依然要离开。
“皇上,民女已经实现我的诺言跟你回宫,请皇上不要再横加阻拦了。”舞儿淡淡的开口,顺势接过轮椅。像这十日的那般,她素手轻轻拂过沉睡男子的脸庞,理理他微乱的发丝,这些动作已成了习惯。
皇子湛沉痛的看着她:“你真的一点也不留恋的这个皇宫吗。”还是,不留恋的是他?
“这里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吗。”舞儿叹口气。
“我说过你是我的皇后,别忘了我们已经拜堂成亲了。”皇子湛语气激烈,任何时候都没眼此刻来得惊慌。
“皇上的意思是。”
“万里江山就在我身后,如若没你相随,诚如废城。”皇子湛终将心底的话说出,他爱她啊,所以不想她再离去,只要,只要她伴随他身旁便好。
“皇上的心意民女已经明了,那么我的回答便是:你,或江山,比不上一纸休书。”若他执意要承认那有名无实的姻缘,那么她希望他赐她一纸休书。
不再看已木然的皇子湛,舞儿三人便不再回头离去。
身后偌大的宫殿一个帝王在独舔伤口。
深秋落幕,衡山颠顶上,舞儿站在轮椅身后,一旁是北野。秋风吹得衣衫啪啪响,银丝墨发交错,轮椅上俊逸的脸孔宁静而安详。
“主子,风大,下山吧。”北野轻声唤道。
“我不再是你的主子。”舞儿微笑着转头看着面前憨实的男子“我现今想再次带上你的白玉玉佩。”
“舞儿。”北野动容的看着她,心头为她这句话雀跃不已,这,是她的承诺吗?他终于等到了。
白玉玉佩第三次挂上她的颈间,舞儿微笑的看着他:“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摘下了哦。”
“好。”常年不变的脸孔终于绽放出笑脸。
“北野,我是你的未婚妻。”
“是的。”
“若再有人说我是他的王妃,你会对他不客气吧。”
“是的”
“今后也会陪我游尽天下吧。”
“是的。”
“终身相伴,不离不弃。”
“是的。”
如果可以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回首,不堪回首,只留冰雪凋碧树,残梅萎枝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