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昭国和铁狼国的战争,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几十年,直到新的国主登基才消停,现在的国主致德,全力发展本国的民生,现下,正是双方的休憩阶段。
可是,在衡以峥的心里,这个致德才是最危险的,心谋之深,远在上几任国主之上,他深知治国之道,也深知要想扩大自己的触角,必先强势自己的道理,所以,衡以峥才暗暗告诉萧战远,铁狼国该是北昭国防御的头号大敌。
衡以峥远远地凝望了铁狼国的方向一眼,策马进入了小楼内部,这里守卫森严,因为衡以峥常常半年左右就会来一次,所以,守卫们对他并不陌生。
只是很简单地行礼,“二皇子!”
萧战远已经闻声出来迎接,他眉头微皱,说道,“二皇子,你终于来了!”
衡以峥知道事情不妙,匆忙进了工事房。
二人未曾寒暄,萧战远直接指着地图对着衡以峥说,“铁狼国的国主致德三年前登基,登记以来,他先兴国内民生,如今铁狼国境内,人人对他称赞有加,本来以为他是英明的君主,不会兴兵荼毒民生,可是,现在看起来,此人野心勃勃,旨在吞并天下,最近,铁狼国的兵马常常在离漫境不远的地方操练,狼子野心,尽人皆知!”
果然,衡以峥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致德的野心,他却早就有所察觉,要不然绝不会派木贝把通行令牌送给薛之森,以挑起两国的关系,致德登基的那一天,恰好是他二十岁生辰。
一切都如命定一般!
是夜,衡以峥宿在三楼上,虽然这座小楼不起眼,但因为地处边关,所以楼的防护措施做的却是极好的,防着敌人的偷袭。
他坐在床上,闭目想了一会儿,本来是想这件事情该如何谋略的,可是一闭上眼睛,那个影子就浮上心头。
是她的影子。
第一次见她,她站立于朝堂之上,却没有看他,只是凝神看向前方,第二次,她站于蔷薇花下,脸上树影斑驳,摇曳着她的青春美好。
她是他的新婚妻子,却是不能言语,脑有智障之人。
为什么,此刻,又惦记起她来?
心跳动得有些热,他站起身来,踱着步,继续想着致德的事情。
却听见窗外有轻轻的响动,他警觉地叫道,“谁?”
来人似乎被他的声音所震慑,飞速离去。
衡以峥一个飞身,已经追了出去,夜色蒙蒙中,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仿佛电闪雷鸣般地遁去,他去的方向是西域国。
显然,来人是冲着他来的,否则绝对不会他刚刚到来,来人就会夜探他的住处,只是,他的行踪保密得紧,究竟是谁这么快就知晓了呢?难道真的是薛之森——
因为他在三楼,所以,此刻,他的身子悬在窗外检查场外的动向,很显然,来人竟然能够凌空挂在三楼,可见功夫是不弱的,窗户外面一条细细的台檐上,有一个脚印,因为这里地处边关,黄沙漫天,所以,台檐上有着很厚的灰尘,刚才那个人的脚印就清晰地显出出来。
衡以峥仔细地查看,果然不出所料,这个人的脚掌宽大,前脚掌明显地要宽于北昭国和南越国的人,一看便知此人来自——铁狼国。
致德,果然不是省油的灯,竟然,这么快便知道他来了。
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浮上衡以峥俊朗的面容,这次他本打算只和萧战远讨论边关政策,不过这次,他改注意了!
第二日。
“什么,二皇子,你要去铁狼国,你这不是羊入虎口么?属下知道二皇子谋略过人,武功也过人,可是,那毕竟是致德的国家,而且,属下也没有见过致德,对他的事情,都是听说,他心思缜密,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衡以峥告诉了萧战远自己要去铁狼国的事情,萧战远正在着急上火。
衡以峥只是笑笑,此刻,他换了一身轻便的藏青色的服装,“昨日他已经派人来探本王,与其被他这么偷偷摸摸地窥探,不如本王自己去见他,打消了他对本王的好奇之心,二来,也好探探铁狼国的虚实!”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本王笃定,致德不敢对本王怎么样,你放心就好了!”衡以峥的口气淡淡的,全然不像是要去赴险。
“二皇子!”萧战远顾不得君臣礼节,拉住了衡以峥的衣袖。
衡以峥的眼睛垂下去,看着萧战远的手,那种威严震慑了萧战远。
即使与二皇子再熟,可是他的动作还是僭越了,他的五指慢慢地分开,最后无力地垂落,对着衡以峥行了一个礼,“属下太过情急!”
衡以峥没再说话,骑上马直奔铁狼国的方向而去。
萧战远在后面看着,二皇子的铁骑扬起黄沙,莫名地就想到了一句诗,“风萧萧兮易水寒!”下面的一句,他已经不愿意多想。
那一句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不过两三日功夫,衡以峥便来到了铁狼国境内,牵马走在铁狼国的集市上,果然民生安定,一派繁华的景象,走贩商贾,来来往往。
虽则安定祥和的状况让人赏心悦目,可这毕竟是致德的国家,他搞好本国的民生之后,下一步不知道会何时开始和北昭国的战争,心里有些不安。
不自觉地,竟然来到一个卖胭脂水粉的摊铺前,脚步忍不住就定了下来。
寻常时刻,他是从来不在这种摊铺前逗留的,正眼都不瞧一眼,不知今日是存了何种心态,竟然饶有兴趣地看起胭脂水粉来。
“客官,成亲了吧?”铁狼国的人除了长相比北昭国的人有些粗鄙以外,穿着也有所不同,比之北昭国,要粗犷很多,现下,虽是六月的天气,可是因为铁狼国地处极北,所以,热气也感觉不是那么明显,衡以峥虽然已经换了一身铁狼国的服饰,可是俊美无铸的面庞和冰冷的气质,却是让人忍不住侧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