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撒了月光的大地,放眼望去的地方皆似镀了层银,在夜色中摇曳着温柔恬静。
夜空中的星星,如宝石点缀着,散发着孤寂清冷的星光。
一抹黑色悄然融入这夜色中,熟门熟路的朝着院中某个方向直奔而去。
而此时的清让却在走廊中驻足看着不远处的北离居心思浮动,如今她竟然开始畏惧妖男。可此时她却只能提醒自己,忍着,并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打定了主意,清让踮脚向前走去。也就在这一眨眼间,她那满是讶异的黑眸中倒映出一个从天而降挡住她去路的黑衣人。
提到嗓子眼的尖叫终是克制住,此时此地,求救有用么?
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清让拉开两人的距离。镇定着自己的慌乱,却掩饰不了急促的呼吸。
一眼看去便知来者是个男子,那双唯独露出来的眸子充满了算计阴狠冷厉,让人深深不安。
在长久无声的僵持对峙中,花色压抑着所有不该释放的情绪,终是压低了声音开口:“阁下可知道深经半夜造访别人的住所没有经过同意是不符规矩的。”
淡然漠离的话语,不卑不亢的气度。清让做到一丝不苟。
原本一双阴狠眸子却因这话沾染上点点笑意,他今日确实本就不是因她而来,可却对她这反应有了好奇,果真是如传言所说吗?思忖间不禁出声:“不求救吗?”
有那样毒辣眼神的人,怎么会有这样淡雅清然的声音呢…
心里暗暗对他评定着,清让掷地有声:“毫无意义不是么!”
一个悄然冷哼的笑声飘然而起。男子垂着的眼帘豁然抬起,闪着精光:“算你聪明,今晚这事好办了。”
隐隐握紧了微颤着双手。清让似乎看到了男子那嘴角扬起邪佞的笑。
他孤身一人闯入这守卫不少的离院,必定武功是不能小看了去的。
在她深思间,男子冷冷道:“我今日来,只是想让你将一样东西帮我带给宫夜离!”
看似无意的话却令清让空白的脑袋瞬间清醒。他知道妖男的名字!
看着不远处的北离居,清让的心如同被藤蔓紧紧的缠绕着,快要溺水的感觉。
就他对这离院的轻驾熟路,就可看出他与宫夜离不只是相识,说不定,还是…
沉淀着心情,清让低下头:“这等事,我想还是阁下亲自前去的好。爷不喜欢下人背着他有动作。”
“现在已经夜深了,阁下还请自便,我该离开了。”
缓缓的迈出脚步,清让的双脚犹如千般铁链挂着般沉重,亦步亦趋着。
就在与男子擦肩而过的一霎那,心脏不可抑制的跳动着。
“慢着!你觉得我可是有那个雅兴呢…”暗暗呼啸的风充斥在清让的耳朵里,混乱的气息打乱了她的思绪。
这次她真的听清楚了,这句话里,有着淡淡的危险。
肩膀在下一刻被狠狠的捏着,一转身男子那冷笑着的双眸就跌入清让的眼里。
“只可惜你做了错误的选择。”
话落,男子一手紧捏清让的下巴,一粒淡褐色的小药丸悄然落入清让的喉咙。
惊讶的瞪着双眼愤怒的看向眼前淡淡得意的男子,清让伸出自己的双手紧紧掐着喉咙,抵着那粒就要滑入食道的药丸。
这种东西,一定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么死要么被威胁,她不能,被他拿到了把柄。
哂笑着清让的动作,男子啧啧轻摇着头。好整以暇的似在欣赏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一道凌厉的手风劈下,清让双手吃痛放开,一个呛声药丸便无声的落入,粗喘着气息,心在无限下沉。
“你这样,是对我的惧怕,还是对宫夜离的惧怕呢…”
男子戏谑的一句话却触动了清让的神经,可他接下去的话让清让垂下的眼睑也在隐隐颤抖。
“不过…如果有对宫夜离的恐惧,那么。帮我做了这件事,你就可以得到自由了!”
“不然的话,就在恐惧里,葬送你的性命吧!”
赫然旋首看向男子,清让紧紧的憋蹙着眉头。看来这男子不知道她是放弃了自由来到妖男的身边呢。
可她对他的事情感兴趣了,因为她捕捉到的信息令她兴奋,当她能获得自由,那么代表的难道不是宫夜离的死吗?
“是什么?”清让冷冷三个字却换来男子得意的笑声。“很好,很好…”
“茶水、食物,随你自己掺入,记得量要足。”男子伸手摊放在清让手掌心的一个小包,不用拆开看也知道,那肯定是取人性命的毒药。
“我若是失败了凭他不会留我性命,你也失败。将这等大事交予我一介不足轻重的下人,阁下为何不自己动手?”
“只是想证实一下你现在的地位能力,况且我很惜命,不想步琴箫的后尘。”邪邪的笑声低低传了出来,他确实是要取妖男性命,可却也想验证是否真如妖男散播的消息般对这新宠无边宠爱。
而这话听到了清让的耳里却又是另一番意思,这男子不仅对妖男了如指掌,并且对这院子里的人都了如指掌。因为他竟知道琴箫,几日前被妖男杖毙而死的琴箫?
男子一个旋身跳跃在黑夜里没有了踪迹,清让的双手紧紧捏起。
黑眸盯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清让的嘴角突然有了无限肆意开来的笑容。
“想要我逃离他给我的恐惧和控制么?得到自由…是么…”
其实她对毒杀他更有兴趣。
夜,似乎更深了。月光悄然洒在清让那笔直挺起的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