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高红墙。将尊卑划开,堵上一道高不可攀的墙。殿内皆富贵,哪容白衣沾。说的罢,不就是一场勾心斗角的年华。
素白的衣裳踏进高门槛,同时引来众人的非议。在这花花绿绿的官服之中,她就是唯一的清雅存在了吧。
面对那严肃的明黄色,她倒是一脸从容。皇帝又如何,在这之中最悲哀的人。站在最高,也会是死的最惨的下场。不经意间看到了褚多偌,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生命中失去了最重要的宝物,像个父亲。可是,褚名月觉得这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良久,不见褚名月下跪,还是直视龙颜。便有人大叫道:“大胆,还不下跪。”
“璃这一生只跪过一人。”
“你·······”
那位官员还没有说完,皇帝就打断了他。“我对你跪过之人很感兴趣,据朕所知,你是孤儿。那边不是你的双亲,是你的师傅吧。”皇帝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确定。不只是他,在朝何人不是。而且感兴趣的都是同一人吧了,璃的师傅。
“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不过现在已经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跪你的师傅,你可知道,师恩二字如何写?”在这个强者为尊的国度,对师傅是极其尊重的。褚名月连下跪都没有,这是比对皇帝大不敬更甚。所以全场一片鄙夷,连师傅都不知道尊重的人,必定是个祸害。
褚名月淡淡一笑,道:“师傅说了,等他死了再跪。我不要跪师傅。”可惜,今生无缘了。
“哈哈,好风趣的大师,何时能够让朕见见。”
“师傅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去了,那是他最向往的。”浮出说起师傅的理想,褚名月嘴角暖意的笑容。师傅常常说带着她们一起去的,因为她们是他最中意的弟子。若是三人安在其他便不重要了。褚名月虽然薄情,又狠辣,但是她一旦在乎了,就真是放在心上了。
看到褚名月微微陶醉的笑容,月幕络轻轻一愣,这个家伙也有在意的人啊。也是,谁都有在乎的人。或是暗地,又或是明目庇护。
闲云野鹤,单单这四个字,说中了多少人心事。
皇帝眼底迅速划过一丝向往,快到没有人捕捉到。在他做到这个位子的那天,他就没有这个权利了。“你师傅真是仙人一般的人物啊。”
“你杀了武状元可知是什么罪名吗?”皇帝的音色突然冷了下来。
“武状元本来是用来挣的,自然强者能得。这有什么不妥吗?”褚名月平静地反问着,说他淡定,不如说他目无一切。
一句话,全部都安静了下来。事实就是这样,武状元本身就是用武力争夺而来的,谁赢谁就是。
“你可知道,武状元已经受封了,就是官员。在武状元没有受封时,你的话是在理的。”一大臣道。
又一大臣不服,说:“这是事实,武状元如此无用,怎么为朝廷效力。今有人胜出武状元,应封他为武状元。”
“国家得有理法,怎么能因为崇尚武学而目空理法。”不一会儿,这两位官臣就争得面红而赤。反而当事人还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宛如旁观。
褚名月问:“陛下,你会怎么做呢?”
邪魅的一钩,上了嘴角。胆大?还是嚣张?桃花眼里带出笑意,打量着褚名月。褚名月注意到了暗地的目光,纹风不动。猎物要上钩了吗?
“自然的罚,就罚你做朕的驸马。”
“········”
驸马?这是什么惩罚?
褚名月都无法淡定了,嘴角微微抽搐。但是还是十分平静地说着:“婚姻大事,望陛下不要这么草率,别坏了公主一生。璃只是一介平民,陛下三思。”
“哈哈哈,朕看中的人那是等闲之辈,将朕最心爱的明儿托付于你,朕也可安心。”皇帝是开心了,可是苦了脚下的一帮人。明儿是皇帝皇后的女儿,皇后也是备受宠爱,其身份可想而知。
就连月幕络,也没料到皇帝会出这招。
“陛下,我只是一介平民。”褚名月不得不重复这句话,真是有点无力了。最近女人缘太好了么······
“那朕就封你为官。”皇帝一言出来,全场木呆。这是来惩罚的,不是来相亲封赏的。
褚名月只是想,是时候让褚家大小姐的身份沉下去了。真不知道换什么身份亮相,本来是想来当官的,谁知道会是驸马。可是话又说回来,皇帝可真是老奸巨猾,摆明把她归属为他的人了。月幕络原本就不信任她,这下可好了。就算月幕络不会毁约,可是会更加提防啊。
褚名月低下头,这下可好。偷偷瞥了一眼月幕络,这个家伙到现在还不说话。唇边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你在这里看热闹,那好。
褚名月抬起头,撅着眉头,很困扰的样子。“陛下,璃无能,接受不了陛下的厚爱。”
皇帝严声问道:“你敢抗旨?”
“璃不敢。”皇帝是老大。
“那朕就封你为一品带刀侍卫,在龙泽宫护驾,择日迎娶公主。还有,你无姓,朕便赐姓,于你为夜。”皇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可啊,陛下。这个璃来路不明,手段狠辣。怎么能够让他留在你的宫殿当差呢?”虽然是皇帝的决定,但是还是招来不少人的质疑。突然让褚名月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确实不安全。
皇帝一声冷笑,道:“你们可以管朕了?”
“臣不敢。”换的依旧是这惶恐不安。
褚名月望了褚多偌一眼,现在伤心得连这样的大事都不管了么,还真是可爱的表情啊。
“褚爱卿,家事是家事,切莫因此影响了国事。”注意到褚多偌的不对不只是褚名月,只要有眼睛都看得出来。为此,皇帝也十分生气。朝廷之上,岂容他这般任性。
褚多偌脸色微微苍白,跪了下来。“陛下,臣知罪。可是,臣女失踪数日。臣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不担心。陛下应该可以理解微臣的。”
“哦?是哪位小姐啊?”皇帝听褚多偌这么说,便就想起了褚名月。回想起华女之争,那抹不屑一顾,嚣张的身影。褚名月是个好苗子,可惜就是太目中无人了。
褚多偌缓缓说道:“是臣最小的女儿青颜。”
褚青颜,大家并不陌生。有很多人向她献媚,围着她转。在皇后也十分喜爱她,常常让她和公主们、皇子们一起玩耍。
“颜儿啊,怎么好端端的失踪了。”皇帝对这个褚青颜还是有印象的,长得很美,总是活泼可爱的样子,十分惹人喜爱。
提到这里,褚多偌恨不得吃了褚名月。可是恨得牙根痒痒又能怎么样,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还会伤了褚青颜。“有人勒索财物,并要我家传秘籍。不过这是家事,微臣会自行处理,不劳陛下费心。”
褚多偌话罢,又是一阵唏嘘。是何人如此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