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一般安静。
那帮看到自家主子被人捅的小弟们，一股脑想要扑上来。
但很快的，江远桥抬起了另外一只手，道：“都别动！”
汗流而下，鲜血也在流。
整个右手臂彻底被切掉了。
他没有顾忌自己，而是看着儿子，胸口上插着的匕首。脸上是无尽的懊悔和恐惧。
回过头——
却看到梁玉儿双眼中爆发的光芒。像是一团火——
很快火熄灭了。
“可惜，歪了！”梁玉儿暗自叹息。
她退后一步，躲开那些肮脏的鲜血。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梁玉儿说道。
江远桥不断在失血，哪有力气回话，至于儿子，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相信要不了多久，两个人就会死了。
“在你威胁我的朋友和家人的时候，你——就应该做好准备迎接死亡了。”
“你——承受不住我的愤怒！”
她的情绪在匕首划出去的一瞬间，彻底爆发。
转过身。
她恢复了平静。
同时说道：“以你们的本事，我劝你还是别来报仇的好。相信我——”
在场所有的人同时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们都怕了。
那种无形的杀伐气质。
就连掌控生死的卓文君也不由微微一惊。
在梁玉儿动手的那一瞬间，她有种错觉，这好像不是她本人，那种气质像极了在黑暗中身经百战的杀手。
那种眼神，甚至让她想到了一个人——她的哥哥。
可惜，不是。
梁玉儿走到李星龙的身旁，淡淡道：“能不能走？”
“能……能……”李星龙语无伦次。
他没怎么受伤，但着实被吓着了。
如果有的选择，他宁愿选择一个人回家。
刚才的刹那，他已经对梁玉儿产生某种恐惧了。
想到一开始，梁玉儿不顾安危来救自己，这种恐惧没有维持多久便消失了。转而代替的，则是安全感。
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大男人，竟然在女人的保护下，有了这种安全感！
李星龙不由得苦笑。
……
在梁玉儿一行人离开后。
烂尾楼中乱成了一锅粥。
“老大，我们回去叫人，宰了她们！”
“老大，我回去取枪！”
“……”
一帮小弟上前。
李肇中抬起手，摆了摆道：“都给老/子闭嘴！”
场面安静下来。
至于江远桥，一手紧紧搂住儿子，另外一只手，紧贴着墙，几个下属，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李肇中看到他们父子这般惨样，自己只是被扎穿了手掌，心里好受了许多。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们老大叫救护车？”
“哦哦。”
“一群蠢货！”
李肇中爬了起来，走到江远桥身旁，俯下身子，摸了摸江道明的鼻息，又摸了下胸口。摇了摇头道：“在不抢救，你们俩都得死咯！”
江远桥仿佛透了生死。
抬头看了一眼李肇中。
他没有责怪，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肇中惨笑道：“你别怪我没保护你儿子。是你儿子告诉我说，梁玉儿的背后势力是李星龙。你跟李家斗了这么多年，我寻思也是时候帮你一把……千算万算，没想到是卓氏……”
“老大，她们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小弟鼓着胆子问道。
李肇中眼睛深邃，叹气道：“多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们有一个外号——黑暗死神。”
众人吸了一口凉气。
“传言，凡是被卓氏盯上的人，必死无疑。一旦反抗，全家毙命。历史上最惨的一次案子，整整死了一千多号人。那是一个村落的人，整个村的人的尸首都被扔进了乱葬岗。在坟头插着一把匕首，上面刻着的就是卓。”
“坊间里一直流传着卓氏的传说，多数人都说这是假的。可是我却知道，这的确是真的。”李肇中继续说着。
“我的爷爷，曾经在北荒城参加一场战斗，曾目睹了卓氏一族只用二十个人不到，屠杀了敌人整个军队！！”
“——”
“可以说，卓氏的手下从未有过活口！”
“后来时代变了，卓氏也变得更加隐蔽。上世纪九十年代，道上很多黑心老大死于非命。这些离奇的死亡事件，都被证实是卓氏所为，他们成了杀手，也就有了‘黑暗死神’的称号。”
李肇中就只知道这么多了，于是停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身后的一帮兄弟，原地未动，像是听神话故事似的，怔怔出神。
“所以，我警告你们，谁也不要再去招惹那个梁玉儿。听到没有！”李肇中高声道。
“是！老大！”
“还有，要想活命的话，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对外说！”
“是！老大！”
李肇中转过身，看向江远桥，道：“江老板，认了吧。运气好的话，下半辈子还能苟延残喘活着。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儿子虽然不能碰女人了，但是做个试管婴儿还是可以的。”
伸出手，想要拍拍江远桥的肩膀，却又停住了。
这时，外面传来的救护车的鸣笛声——
江远桥在听到李肇中的话之后，脸色恢复了一些，仿佛又有了一丝希望。
只是地上的断手，怕是没希望了。
……
回到大学门口。
梁玉儿感到一阵疲惫，看到李星龙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由笑道：“李总，在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催催你的剧组，赶紧把大话西游拍出来，两月内不能上映，我就完了。”
“啊——”
李星龙没懂她的话，就像是智商下降到了七十似的，又道：“哦，我赶紧催。”
“没事了，就自己回去呗。”梁玉儿说道。
“我能跟你一起进去吗？”
梁玉儿扑哧笑了，道：“你这样子不合适吧，像乞丐似的，而且我和小卓住的是女生宿舍。”
“哦。好吧。”
无奈，只好一个人回去了。
回到宿舍中。
梁玉儿感到无比的舒畅，扑到床上，贪婪地吸允着氧气。
卓文君却安静地站在门口。
“你不去休息吗？”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梁玉儿坐了起来。
“你的手段很凶残，跟我们卓氏一族有些相像。行事风格也类似，何不加入我们卓氏一族？”
“感情你是来说服我的。不好意思，我的兴趣可不是相当一名杀手。”
“难道你真的就想着赚钱出名？”
梁玉儿打了一个响指，道：“完全正确。你姐姐我呢，这辈子最大的目标，就是出名，而且还是最有名的那种。”
“……”
“到时候，我就可以挣很多的钱，买最好的衣服，买最好的房子，买最好的车子……然后在娶老婆，哦不，然后干什么呢……咦，人呢？小卓，你别走啊，我的梦想还没说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