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罗城?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名字!”望着眼前这座巨大的城堡,夜晟嘲讽一笑。
天罗城其实是显而易见的挺立在那儿的,可是一般人却看不到它。因为它被天罗城四大护法施了幻术。所以外人看上去,只是一片巨大的废墟。天罗城很雄伟,很宏大,它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当年夜刑天命令天下最厉害的巧匠设计的,所以它比皇宫还更像是皇宫,因为皇宫里脂粉气太多,所以冲淡了它的威严。而这里却是真正一块让人不敢直视的地方。
夜晟走近去的时候,每经过一个门口都会两列整齐的护卫向他重复着单调而苍白的弯腰动作。他们的腰虽然弯得很低,可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这样的人,又与那些死士有什么区别呢?
夜晟想着,就来到一座高达百尺的宫殿面前。他知道,这里面住着这座城堡的神——他的父亲夜刑天。他走进去,这座宫殿很长很深,此时却很安静,边上连一个侍从都没有,他每走一步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大殿上。这样安静的大殿,他都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人在。
大殿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这是在那宫殿的尽头发出来的。两缕烟飘飘渺渺的升起,把檀香后面的人的面容也变得模糊起来。
夜晟走上前,半跪在地:“晟儿给父亲请安!”
檀香发出的白烟突然一下子就消散了,那张模糊的面容也变得清晰起来。这应该是一张很好看的脸,至少在二十年前是。可是现在,这张脸却被一个长长刀疤分成了两个部分。这道疤是怎样来的,夜晟不知道,天罗城的人更不知道。他们只是很奇怪,什么样的人能在夜刑天脸上留下这样一道长的刀疤。
檀香又燃起来了,那道刀疤连着那张脸又变得模糊起来。夜刑天道:“听说你前一阵子犯了不少事?”他的语气虽然比较温和,但是很平淡,淡得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手下。
夜晟道:“是,不过我会尽力去补救的。所有的行动都已经开始了。”
“好。”夜刑天又道。当他说这个好字的时候,夜晟就知道他要走了。其实对这他已是非常习惯的,他和夜刑天的对话,永远都不会超过十句。
夜晟的脚步声又一声一声的回荡在大殿的上空,一直传到夜刑天耳朵里,震得他那条刀疤隐隐作疼。
“该来的一切都快来了吧!”他幽幽的说道。一轮残月,漫天灿烂的星光,悠悠得投射在一座白色的宫殿上。天罗城中的建筑无一不是气势恢宏,却难得见到如此秀气的建筑。
夜晟站在宫殿门前停了片刻,还是走了进去。
“我发现你特别喜欢看月亮,哪怕是像今天这样的残月?”
夜晟一进去就看到月衣倚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残月出神,一腔愁怨凝在这绝美女子的双眸中,已化成泪光点点。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双如宝石般清澈,永远发着灵光的蓝眼睛,为什么同是美丽少女,一个是满腔的愁,一个却仿佛永远不知愁是何物。
月衣道:“我不是喜欢看它,我只是觉得它和我很像。虽然高高在上,但却是高处不胜寒,所以就有点同病相怜吧。”
夜晟摇头道:“如果你现在这个样子被你那些信徒看到,一定会很失望。”他转过身,看到了摊在桌子上的一幅画,一幅画着月宫仙子的画。那个月宫仙子,他当然知道是谁,可那个画画的,他也已经猜出来了。
“那个墨延果然有两下,把你画得那么美,简直比任何一个天罗城的画师都要画的好,你说这样的人才,让他流落在外面岂不是很不好?”
月衣的脸色已经开始不安了:“夜哥哥,你想让墨延进天罗城?天罗城不是不许让外人进来么?”
夜晟道:“是不许外人进来,但如果他进来了,就不是外人了。你知道的,天罗城从来不不会拒绝人才!”
他说的很轻松,却让月衣更紧张。她不知道夜晟为什么这样做,难道只是因为一幅画么?或者还是其它?要知道,没有什么是能瞒的住他的眼睛的。
“夜哥哥,他只是一个画师!”
夜晟一笑:“就是因为只是一个画师,所以让他进天罗城也无伤大雅,不是吗?”
他说完,就拍拍月衣的肩离开了。
月衣瘫坐在床上,无助的看着那幅画。一种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