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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空间给人一种身处地狱的恐怖与绝望。

醒来的刹那,莫言看着自己手上脚上那硕大的铁链时差点再次崩溃死去,环视四周暗绿墙壁上挂满的那一套套奇形怪状的刑具,看那刑具上渍出的猩红色,不用猜便可想见它们渴饮了多少人的血。

她明明记得自己刚从爷爷那得到了莫氏企业的继承权,然多么讽刺而可笑,下一秒她就被最好的朋友从几十层高楼之上毫不犹豫地推下。原因仅仅是因为她要帮他最爱的男人——她莫言的亲表哥夺得财产继承权。

枉她聪明狠厉,风行天下一世,却终究落得个尸骨无存魂赴地狱的下场!

不知明的空间,挣扎,仇恨,恐惧,彷徨,无措……所有的情绪倾巢出动淹没她的思维攫住她的神经逼迫得她就要疯狂。

呵,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么?她一生行事手段狠厉,从不与人留情面,虽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劫财害命的事,但是终归也算不得是个好人。

狠狠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猛地发现不对劲,自己手里抓着的竟然是黑如墨滑如缎长及腰间的长发,并且不是魂体,而是真实存在的有温度的身体,难道她没死?

然最关键的是:这不是自己那干劲的及肩短发。莫言猛地起身上下打量起自己来,双手匀称指如削葱根,皮肤白皙嫩滑——这不是她的手。

莫言定了定神颤抖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脸。一阵摸索之后她全身瞬间失力继而颓然倒地。

什么都不是自己的,除了现在寄居在这身体里的灵魂。

这个发现如冷水一般彻头彻尾浇凉莫言本就如乱麻一般的心,噬心啃骨般的恐惧铺天盖地袭来。活了二十多年的自己突然不再是自己,熟悉了二十多年的身体突然消失,连自己都不再是自己,她要以怎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甚至连活着连未亡的好运都顾不得庆幸,内心只是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与迷茫。

不过有一件事情倒是肯定得很,那就是自己并非下了地狱,而是很狗血地穿越了,并且还穿在了一个囚犯的身上,看着身上大大的一个“囚”字,莫言忍不住心里冷笑,若这囚犯是个死囚那这世界就真是可笑得紧了,千辛万苦让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穿越了,目的却是让她再死一次……妈的,她莫言招谁惹谁了?非要让她这么死去活来,活来死去,跟烙烧饼似的,老天爷你也不嫌烦?

“吱呀。”莫言猛地把埋在膝间的头抬起来,原来是这间牢房的门被打开了。赶紧睁大眼睛看了过去,只见接二连三地走进来了一些人,除了看起来凶狠狠的狱卒,其余的都是些身穿囚衣,手脚戴着链子的囚犯,敢情还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狱友了。

“狐狸精,都是这个狐狸精这个妖娥子惹的祸,凤烟笑你怎么不去死啊!”一阵恐怖的充斥着仇恨与埋怨的声音破开牢房里阴湿湿的死寂。

听着这撕心裂肺一般的嘶吼莫言的后背不禁一阵发凉,循声赶紧望去。

那是个女人,一个容颜姣好但全身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女人,她也在看着莫言,四目相对,只不过她的眼中是决绝的恨,恨不得一口咬死莫言的愤恨。

莫言不知所措,她认识自己么?凤烟笑又是谁?这具身体的主人?狐狸精,妖蛾子?看来她莫言还不是一般的倒霉。

“吃饭了吃饭了,凤家的,最后一顿饭给你们送行,好好吃了明日上路。”几个狱卒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盘子里是一个个的碗。

“哼!凤家,那可是咱轩辕王朝第一大家族,还不是说垮就垮,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哈哈,想想就爽啊……”一个狱卒将碗随手丢在地上。

“别说了,明天过后这世间可就再也没有凤家人了。”

“再也没有?你说笑吧!谁不知道凤家三小姐凤烟……。”一个耳光猝不及防得掴过来,打在这个正在说话的狱卒脸上,顿时一丝鲜血顺着狱卒的嘴角蜿蜒而下。

“该死的混账东西,上面的事由得你们这些低贱的东西在这里聒噪吗?嫌命长了?”一位手执血色长鞭面目峥嵘的男子凶狠狠地说道。

“是是是,小人糊涂,大人饶命啊!”刚才说话的那个狱卒立刻跪下颤抖地说道。

“给我好好地看着,要是大意出了什么岔子……哼,小心你的脑袋。”说完这话,手执长鞭的男人转身走出牢门。

待男人走远,跪在地上的狱卒缓缓起身,伸手拿过挂在墙壁上的长鞭顺着方向打了起来,顿时牢房里呼救的尖叫声和急促的啜泣声此起彼伏。

“妈的,就是你们凤家的这些婊子,这些烂货害的我挨耳光,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刷刷,又是新一轮的鞭打开始。

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她素来是冷心冷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想来这些人就是被打死她也会连眼皮都懒得翻一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心里竟然会涌起一种悲哀难耐的情绪,难道这是那个凤烟笑留下的“后遗症”?

不过满门抄斩,天啊!难道真的是她莫言命中犯煞?不,肯定是谁该死的煞了她,没想到她前世父母双亡,到了这一世竟然还是这样。

过了好一会,那狱卒似乎也打得手臂酸疼了。骂咧咧地丢下那早已被血液浸泡得鲜红的长鞭扬长而去。

听着牢房里一声声苦痛的呐喊,莫言感到内心无比的无助与无措。只得看着这些在地上不停打滚的人们。真是个恐怖的时代,君权的时代,弱肉强食的时代啊!

“看什么看,你这个骚货贱蹄子,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一个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的女人朝莫言骂道。

“三姨,这与三姐无关,你不要骂三姐。”一个看起来很年幼可爱的女孩子颤巍巍地小声说道。

啪!小女孩的身体随着那迎面而来的一耳光倒下。

“无关?要不是十几年前她害了当今帝上萧君颜的母妃我们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另外一个女人站起身来愤怒的说道。

“闹够了没有?都给我闭嘴!”那个一直在另一个牢笼里满脸肃穆的中年男人开口说道。

“都是我的错,与烟笑无关。”

“老爷!我们凤家可没有谋反啊!帝上他,他明明就是……”满脸泪痕的女人不甘地吼出声来。

莫言嘴角勾起一弧讽刺的笑,真是愚蠢的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古树大招风,狡兔死,走狗烹这个千古不变的真理?

“闭嘴!”男人猛的一捶地,大声吼道,随即身体前驱,一口鲜血倏地喷出来,染得地上的茅草一片鲜红。

顿时牢房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再敢开口,只有男人那遏止不住的急促的喘气声。

“我叫凤烟笑?你是我什么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过了好一会,观察了很久,思虑了很久的莫言小心的开口问道。

因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些凤家人明天就要处斩了,也许自己也在处斩的行列,但看刚才狱卒们和凤家人的反应,似乎自己有存活的可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莫言不是圣人,现在没法子去保全别人的命,只想要保全住自己再说,所以现在,搞清楚一切现状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这话,牢房里所有的人不可置信地瞪着莫言。

“哈哈哈,老爷,这就是您疼爱了十几年的好女儿啊!为了自己保命,连凤家也不要了连亲爹也不要了。”一个角落的牢笼里的女人的癫狂的说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我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莫言看着那个似乎是自己这个身体的爹诚挚的说道。她莫言现在可不怕,这些关在笼子里的人看起来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而那位“爹”看起来是很疼凤烟笑这个女儿的。

“笑笑,你,你真的……你不记得爹了吗?”男人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抓住铁柱颤抖地问道。

“我,我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全忘了,连名字都……”被气氛所感染的莫言也流下了两行热泪。

男人沉重地叹了口气,“天意啊!都是天意啊!想不到我凤啸天纵横一世,竟落得这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男子身体扑在铁柱上慢脸讽刺的笑。

“三姐,你是我们凤家的三小姐,凤烟笑,我是你的四妹凤如水,那是,三姨,四姨,三姐,我们还有大哥和二哥,不过听牢头说大哥凤晟在回帝都的路上就……而二哥和二姨他们背叛了我们……”

“谁说的,谁说的,你这个小蹄子乱嚼什么,我们凤晟还活得好好的呢,他没死没死。”那个三姨抓着铁柱子吼道。

“哭哭哭,哭个鬼啊!你们这些凤家的死鬼,要哭下地狱哭去,打扰老子睡觉。”一个狱卒站在牢房的门口大声骂道,顿时哭声小了下去,剩下的是捂住嘴的抽泣。

“你叫凤烟笑,我是你爹,你娘叫云素素,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世。”男人停下声来,似乎在细想些什么。

“笑笑,保护好你胸前的玉佩,终有一天它会为你沉冤昭雪,改变你的一生……”男人张了张嘴,最终坐了下来不再开口。

莫言也不再问,伸手摸摸胸前,果然挂着一枚血玉,不过这玉佩看起来却是怪怪的并非她在前世看到的那些玉佩的造型,咋看起来倒是和钥匙很像,并且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该告诉的凤啸天肯定会告诉她,其它的,他既然不想说那么也没什么好问的了,不过,看着凤啸天的气质和胸襟倒真的不像是个有野心敢谋反的人啊!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秘辛?

一夜无眠。

“嘭。”是开牢房锁的声音,听着逐渐繁杂起来的脚步声莫言知道天亮了,今天是凤家满门抄斩的日子,莫言缩在墙角环臂抱着自己的腿,无声的难过,无论怎样,这具身体毕竟姓凤,那种血液里的牵挂与心伤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

凤啸天没有任何反抗的任狱卒架起自己的双臂,随着狱卒慢慢走出来。走到莫言牢前的时候,凤啸天慢慢站住看着莫言,“好好活着”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莫言内心一阵抽搐,只因看见已经四十多岁的男人眼角那欲泫然而下的泪。

吼叫,挣扎,吵骂,不甘,眼泪,愤恨。这些情绪都随着人去牢空而渐渐消逝。莫言依旧蹲坐在牢笼一角,为什么,为什么凤家四百多口人单单只有自己能够活下来?不想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吧!

谁也无法预测将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在莫言的未来路上将会有怎样的坎坷和转折,但是能够活下来,能够为凤家保留一抹血脉总是好的不是吗?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活着走出这间牢笼,去看看异时空的风景。

莫言埋首膝间终于泪流满面,那个叫凤言笑的灵魂在自己的脑海里叫嚣,一刻也不停止的痛与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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