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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也是下了好几日了”依旧是裹着火红狐裘的莫言站在屋檐下看着眼前的雪景悠悠说道。

几天前拓跋泠岄便动身出发了,这么大的雪确是坚持着要走的他必是有着必走不可的理由。

什么理由呢?他并未告诉她。

莫言的心里有些许的失落,明明是说好了彼此相信彼此倚靠的了,他却还是要提防着她吗?

不过也没关系,适应期总是需要的,勿论是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也很难就这么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一个才相识不久的人吧!

在这个陌生的,权力至上,男尊女卑的时代想要生存,莫言知道首先要抓住的便是一个有权势的男人,然后才能活出自我的风采。慢慢来吧!莫言相信总有一天他真的能成为她的倚靠。他们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因为那天过后他对她的提防明显少了很多,也不在她的面前戴那些面具做那些掩饰了。两人就是下下棋,喝喝茶,看看雪,然后谈谈梦想阅历人生。日子过得好不悠哉!

莫言倒是实打实的直接告诉他她失忆的事情,他也未作出多大的反应,想是早在之前便是调查了的吧!

不过他却告诉了她救她是因为受轩辕丞相宁倚歌所托。

这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一直以为是苏如。

或者也有可能是宁倚歌受苏如所托。

“小姐,在想什么呢,雪都飘到脸上了”

莫言的手刚抬起在半空中,染儿的手绢就已触到了她的脸。

一股刺鼻的气味突兀地闯进莫言的鼻腔。

“阿嚏,阿嚏,阿嚏……”莫言忍不住地打起了喷嚏。并且赶忙把脸转向了一边。这染儿的手绢上到底洒了什么,就像是许多东西堆在一起发酵后所散发的气味。让人简直难受得要死,幸好开始她一直将手绢藏在袖里,这北风一直吹她才未曾问到。

染儿见莫言不停地打着喷嚏也不知道怎么办便又将手绢递到了莫言的脸旁边,想让莫言捂着鼻子会好一点。哪知莫言一闻到这刺鼻的气味,喷嚏打得更是起劲儿,而眼泪也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许是知道是那方手绢的原因,染儿也不说话只满眼包着泪看着对面鼻子通红的莫言。

“说说,那帕子上洒了什么?”莫言也不看她只是不停地擦着鼻涕。

“没洒什么啊,真的!小姐,真没洒什么”染儿急急的回答道,深怕莫言误解了她。

“没洒什么?不可能,分明就是很浓很浓的香水味,嗯!还是过了期的劣质香水”莫言一脸“愤恨”与了然的神色。绝对是,不会闻错的,想当年她读高中的时候她们班一个女生就是洒了这种劣质香水来上课,结果惹得大家一致打起了喷嚏,真不知道她自己怎么受得了哦!

“香水?什么是香水啊小姐”染儿充分发挥她好问的潜质,开始追问了起来。

莫言一摇手里的娟子,“这香水嘛,顾名思义就是香的水咯”

“那不就是糖水,汤还是香的呢”对小姐这个回答染儿明显很是不满,原来那些有味儿的水就是香水啊!小姐就是爱乱起名儿。

呃!对于染儿这个理解……某人很是无语啊!

“所谓香水呢,就是洒到我们身上就会使我们闻起来香香的东西,可不是用来吃喝的”莫言一本正经的“教育”着。

“啊!小姐,我知道了,那不就是香膏嘛”染儿转动着她的小脑袋,笑嘻嘻的说道。看着莫言一脸茫然不解的神色,这小妮子更是得意,嘿嘿,一向聪慧博学的小姐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于是小妮子满脸喜色的说道:“小姐,香膏就是我们寻常女子用来使身体香香的东西啊,一般我们都是将它融入沐浴时的汤水中,洗完以后全身就会香香的了”

“可,染儿你以前并不曾……”莫言记得以前自己可不曾问道过这种味道。

“染儿侍奉小姐所得的银两都是让公子一并给送回家中去了,没钱去买香膏啊!再说香膏也是很贵的,几两银子才一小块呢,这次是因为公子临走前单独给了染儿点银子,所以染儿就……但是看着小姐不曾用香膏染儿便也不敢……只用到了手绢上”染儿低着眼不敢看莫言,呐呐的说道。

莫言慢慢回想着染儿的话,若是这样,那么……染儿见莫言不说话,一直着急的叫道“小姐,小姐”

“你们这里的女子都是用这个东西来使身体散发香味吗?”莫言回过神来问染儿,眼睛里闪现出一抹精明智慧的光束。

“不止是这儿呢,咱们轩辕王朝大多数女子都是用这个呢,只有些王公贵族用的是从西域传来的茵樨香”染儿赶紧的为莫言解释道。

“这样啊!这样就太好了”现在的莫言简直就是神采飞扬,发财了发财了啊!她莫言的第一桶金就在这了!

一个“史无前例”的计划就在她莫言的脑海中生根发芽了起来。

轩辕历982年——这注定会是一个翻开明月历史新篇章,打破九幽大陆恒久不变格局的转折点。

以往,在轩辕王朝里提到在位皇帝圣武帝时众人都是赶紧摇头,就一些人的话来说,这个少年皇帝根本就是个软弱无能,沉迷酒色的傀儡。据说长得一副天人之姿却着实是个大脓包!朝堂大权都是掌握在当今凤氏太后手中。这凤家真可谓是一手遮住天穹,一家独步天下!

但今日,即使是最愚钝的民众都隐隐发现了时局朝政的大变动!

先是太后党的中流砥柱——当朝良太尉满门被灭!

消息传来,依附于凤后的太后党顿时便惊慌不已,惴惴不安。然而,对于这帝都之内发生的翻天覆地的一切,凤太后却是异常的保持了按兵不动的姿态。最开始,太后党的党羽们都暗自揣摩,“老奸巨猾”如凤太后一定是有更高的妙计,于是太后一党皆是在不安之后依旧飞扬跋扈,骄纵横行。

然而,接着便是如平地炸雷,突起狂风一般的事件席卷而来——丞相凤啸天凤氏一族几朝夕之内便被抄家继而判处抄斩,御史大夫李大人被诛三族家眷流放充奴,还有许多被莫名暗杀的朝廷要员和地方官吏。一时之间朝堂之中人人自危,所有人都知道,要变天了!那个专权达十年之久的凤太后就要倒台了!凤氏一族独掌朝纲发号施令的日子结束了!

在这帝都染血的背后,另一个事实却是悄然浮上水面,那就是这些官吏这些民众眼里懦弱无能昏庸不堪的帝王竟然是一位善于掩饰善于隐忍的大智大明之君,而他雷霆般的政治手腕更是令这些朝堂之上的官吏暗冒冷汗。

一个在敌国大楚为质六年却能够活着回来,然后在凤氏一族拥护下以仅仅十三岁的幼龄登上王位,由长达七年的掣肘压制到如今的反其而上。这个善于隐忍的皇帝自当年其母妃柳贵妃一案之后一忍就是十三年!

现在,看这太后党分崩离析速度之快可以想见帝上一脉对这政变早已谋划许久,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明的暗的太后党羽被杀。

如此看来,当今帝上才是个真正的老奸巨猾,深谋远虑之人啊!再加之左相宁倚歌和大将军苏如这两个左膀右臂……

恐怖!那些中间派官员擦着额记的冷汗,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虽说暂时不如帝上党一般飞黄腾达,至少一家老小的命是保住了啊!

再者,这样的帝上,这样的手段,这样的胸襟谋略,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只要自己忠于帝上,腾达之日也是指日可待的!

秉着拔一根萝卜也要带起无数点泥的精神,短短数月时间,整个朝堂之上的官员便是被大换了血,太后一党被铲除自不必说,帝上罢不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而法律修缮,兵制改革等等皆在丞相宁倚歌的辅助指导下下开始改革。一时之间帝一夜便是风云大起。一个新的时代被历史性的拉开了序幕!

直到减税减赋,鼓励农商的条条政策如雪花一般飞向各州各府,直到一条条政策被民众所广闻乐道,整个轩辕王朝的人才艰难地改变当今帝上十年来在他们心中那软弱无能的形象。暗自承认原来当今帝上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儿!

明月当空,照着沐浴在空濛月色之下的轩辕王朝帝都——永乐城。

戒备森严的九重禁宫之中,御花苑里,一些名贵的花正悄然盛开,空气里流淌着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香气。

一株垂枝白梨花树的婆娑树影下,一张酒席正摆着,玉壶光转,琥珀琉璃的色泽和着不时飘落的粉白色梨花瓣使得本就朦胧绰约的月色更显飘渺,美得仿佛不似人间。

萧君颜默默看着对面持着银盏一言不发不急不缓饮着酒的宁倚歌,只觉得他超然脱俗仿若仙人谪落凡间。长发不束,随风飘扬,一身蓝衣在梨花飘落之下更显超然出尘,就像一株浴水蓝莲。他本就是蓝莲啊,清澈高远,遗世独立!这样的他,就是同为男人的自己也是羡慕不已啊!

宁倚歌一杯饮罢,刚抬眼,就看见对面容貌妖冶,顾盼生辉的男子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蓦地,脸上便是一红。

“哈哈,倚歌。”这么多年了,可从未看到对面的男子流露出女子一般羞怯的神态。他从来就是个冷心冷清超然脱俗的人!

宁倚歌颇具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启唇说道:“果真是上好的女儿红,色如琥珀,澄黄透明;味比琼浆,醇厚甘鲜。”

萧君颜听罢勾唇一笑,“这算什么,倚歌,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埋在这花苑东面的那株月桂树下的女儿红吗?现在肯定酒质醇厚,入口留香了。哈哈!当初我们约定有朝一日翦除凤氏,重掌朝纲,大仇得报之日再启出那坛女儿红,今日终是得偿所愿了。”他心情极好,一语一笑间眉目便流转出妖魅绚烂的光芒。

“还是埋着吧!”宁倚歌口气淡淡,狭长眸眼微暗。

萧君颜沉默了下来,是啊!虽是朝纲重掌,太后凤氏一羽翦除,然而还是有很多暗桩沉于深水之下亟待发现解决。而且,当年埋酒的是三个人,如今,坐在这里的却只有两个。

想到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想到她的脸,萧君颜的心便是莫名的烦躁起来。

“君颜,很久没吹笛了,为你吹一曲如何?”也不管萧君颜回答与否,宁倚歌略一回首,一个青衣小厮便手捧一管碧青色玉笛走到了他的身旁。

他起身手腕微转,玉笛便到了他骨节修长,洁白如玉的手中,风指微按,一首萧君颜熟悉的《雪落梅花》便从玉笛碧青的尾端流泻了出来,声如珠落玉盘,又如流水潺潺,透明清凉。

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听出了这笛声中的一抹惆怅彷徨,也许没有,也许懂了,却又装作什么也不知。

月下落梨花,君子独吹笛。

天地间只剩梨花飘零,只有笛声清越。若是时光就这么停在这儿也好啊!

他们是刎颈之交的朋友,是福祸相依,生死交托的朋友,紫薇归位,七杀,破军,贪狼已现,未来的路将要行向何方,谁也不敢断言,纵使是仰观俯察天命的他也不可以。

只是,无论怎样,他们都要陪伴在彼此的身旁,粉身碎骨也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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