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是我不够强么?”
“你很强!”
“那你为什么还要找他回来?”
“额……那不是签了么?”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给你解了可好?”
“……”
自从那晚起,竹如墨就如同一个小媳妇般一直黏在凤曳身边碎碎念着这件事。这次不知道已经是第多少次了!
嘈杂的骰子声中,凤曳如同往常一样窝在角落沙发里,身边坐着正处在碎碎念中的竹如墨。她自动无视着他那哀怨的眼神,看着里外忙碌着端茶倒水的伙计和赌桌台上玩得不亦乐乎的众人。可是今晚的她眼底却闪着与平常不一样的光芒。
见她不理会自己,竹如墨也收起了那副万年小受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其中一张赌桌上,一个身穿青墨色华服的男子正激动的喊着,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骰盅。而揭开后的结果却让他气愤的狠狠地跺脚,嘴里也不停的说着什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凤云黎家这一代唯一的独苗黎振明。
“如墨,鱼儿快没耐心了,该收网了!”指如葱白,轻轻敲打着身前的琉璃桌,眼底浮现出一丝嗜血的光芒。这套下了这么久了,该连本带利的把损失收回来了吧?!
“丫头,这事我也行的!”
“哦?那你去找玉邪较量一场?”
“哼,好吧,看在你的面上,我就让他一回吧!”
竹如墨把脸往旁边一侧,傲娇的看向坐在赌场一旁的玉邪。好吧,他承认,在玩骰子这方面他比不过那个银发怪胎!
这时,在场中愣怔了半晌的黎振明挪步走向场边的一张赌桌,那张赌桌与别的不一样,别的赌桌旁围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而这张面前却十分冷清。这张桌后的软塌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竹如墨口中的那个怪胎——玉邪。
“要玩吗?”玉邪头都没抬,对着眼前那个踌躇了半天的黎振明淡淡问道。
“嗯。”在面带犹豫的思考半天后,黎振明重重的点了下头。
见他应下,玉邪性感道德薄唇轻轻一勾,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是吗?要玩啊?那就玩吧!只是,不被玩死的话恐怕是走不成咯!
“比大小还是猜单双?你选!”
“单双!”
“那好,签个合约吧!”
看着玉邪递过来的合约书,黎振明咬了咬牙,在合约上打上了灵魂印记。
合约一下,拒不反悔!
“赌酬?!”既然有人心甘情愿的来送给他玩,他自然要好脾气的陪人家玩到底了!玉邪好心情的对黎振明勾勾手指。
黎振明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坐在角落的凤曳看到他掏出来的东西目光微闪,上扬的嘴角预示着她此刻的心情。鱼儿咬饵了!
十局定胜负。
一局,两局……随着时间的推移,黎振明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不到一炷香时间,玉邪心情极好的躺回了软塌上,招招手,片刻间便有小厮前来收拾台面。收拾干净后,桌子还是那张桌子,只不过桌前多了个瘫倒在地的人。
哼哼,收网了,那是不是该去将鱼卖个好价钱了?!
“如墨,去叫上玉邪,咱们该去玩玩了!”
“为什么要叫他?”某人绞着衣角,一脸不情愿。
“没办法,合约上的要求啊,有好玩的事得带他啊!”凤曳无奈,只得搬出合约来打消眼前男人心底的那乱飞的醋意。
听后,某男咬牙切齿的朝场地中使出狮吼:玉邪,你大姐叫你去玩!
虽说他知道他的丫头心里只有他,但是怎奈何眼前这人天姿卓卓虽比他差些,却依然让他心里没底哇!
听到喊声,凤曳噗嗤一笑,这家伙,故意把人辈分喊低了吧?玉邪明明比她大啊!反观玉邪,倒是没什么反应,拖着他那慵懒的身子慢慢朝他们走来,依旧是绯红一身,银白覆上,手中捏着他那玉骨扇风情万种。
叫来小厮,抬着还瘫软在地的黎振明。凤曳勾唇,人齐了,该去收债了!
三人浩浩荡荡的朝黎家主宅进发,阵容引来无数人侧目。一个秀美的女子走在中间。两个绝世男子,一个清隽,一个妖娆。而那个清隽男子有意无意的将妖娆男子与身旁女子隔开。而后还时不时的向他们身后一个被小厮搀扶的男子扔几个灵力球。就在人潮熙攘的街道上无意的形成了一道怪异的风景线。
“小心些,别打死就行!”看着已经惨不忍睹的黎振明凤曳开口提醒。
要说他为什么不呼叫求助,不是他不想,而是早就被竹如墨丢来的第一个灵力球给砸晕过去了。
听见她的话,竹如墨缩小了手中的灵力球,扔石子一般的砸向那个早已被轰的七晕八素的人。但他却没有丝毫要停手的意思。
如果仔细听的话就能听见他口中在默默地碎碎念:让你们给我家丫头找事!你们不找事的话丫头就不会生气,丫头不生气的话就不会要找你们算帐,丫头不找你们算帐的话就不用想着去招帮手,丫头不招帮手的话就不用拣个怪胎回来,不拣那个怪胎回来爷就不用郁闷,说到底就是因为你们这群贱、人。爷不高兴你们就绝对没好日子过,让你们犯、贱。爷不砸死你,爷把你砸个半死再给你扔回去!
在竹如墨的碎碎念中,三人外加一被架着的半残废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建筑面前。镶嵌着黄金的门匾上刻画着金光闪闪的两个字——黎府。门口摆放着两座如狮般的两座雕像威猛霸气。府门前面驻守着两个侍卫,脸上写着——生人勿进。
“如墨啊,要不你和玉邪比比看,谁能以最拉轰的方式叫出他们家主?”凤曳轻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哼——”白了玉邪一眼,竹如墨张手引出一个硕大的灵力球往门匾上一扔。随着灵力球炸开的同时那镶金的门匾也化为木屑。
看见眼前的情景,一个侍卫忙不迭的转身跑进府里禀报去了。而另一个侍卫则吹响哨子,招出一批侍卫来,将凤曳几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来黎府闹事!”
玉邪丝毫没在意眼前的十几个侍卫,将手中玉骨扇轻轻一挥,十几个侍卫顿时四下飞了出去,到最后,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门口的两座石雕上,石雕顿时被染的鲜红。
“雪,将那个残废给爷扔到他们家主头上去!”竹如墨召出雪豹,命令到。
雪豹应声而去。
看见此情此景凤曳轻笑,眼底却覆上一层薄薄的愠怒。这样都还沉得住气啊?!啧啧,不简单哟!
“吼——”随着一声兽吼,黎家家主黎玉头上被一个庞大的阴霾笼罩,咻的一声,白影闪过,某个物体向他砸来。
听见门外动静和停了侍卫禀报后,他正在与人商议外面来的是什么人。此时却有东西砸向他,黎玉大惊,闪身而过。
等他定下心来一看,眼前的人竟然是他那唯一的儿子——黎振明。
此时的黎振明已是满身血污,身上脏乱的程度比乞丐还不如。
黎玉大惊,立马叫人去请大夫。
他记得儿子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此刻成了这副模样,又仔细一想,儿子出门前好像神色不对,难道他在外面惹上是非了?!
想到这,黎玉整理了一下衣冠,对身旁的人说:“随我出去看看。”
来到门口,只见一名女子轻倚在一名男子怀中,清澈见底的眼底透着一份杀意。
而两名男子则手运灵力,砸向自己府门。
画面残破不堪,侍卫横七竖八的倒在门口,连门口的石雕也被连根拔起砸在府门旁的柱子上。
“请问几位?因何事要来砸我黎府?”混了多年,早已老奸巨滑的黎玉在没弄清来人身份前没有断然出手。
“玩!”玉邪目不斜视的继续着砸黎府的工作。
“哼!”竹如墨则是根本没兴趣回答他。
“你猜?”凤曳似笑非笑,嘴上挂着一丝戏谑,紧盯着黎玉。
“在下不知,还望各位告知。”看着眼前三人,黎玉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思忖着,黎家何时惹了这三座大神?
“好了,把你家的房契、地契、商铺契和金库钥匙都交出来吧,然后收拾收拾就可以离开了!”凤曳看着眼前这一张猥琐谄媚的脸,没有丝毫打哑谜的兴趣了。
“这是为何?”黎玉眼底浮现出一丝怒意,这是遇到强抢的了?
“喏。”凤曳抬手,一张合约书飘飘扬扬的飞到了黎玉眼前。
黎玉伸过手接住,看完之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差点没昏厥过去。
“逆子!”黎玉盛怒,扬手便要撕毁合约。
“撕吧,撕了你那宝贝儿子就没命了!这可不是普通合约!”凤曳扬着手里另一份合约慵懒的说着。
哼,当姐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么?借着怒意想趁机撕毁合约?撕吧!姐看着你撕!如果下不了手姐还能代劳!姐这合约可是一式两份,不怕你这老鬼抵赖!
黎玉停下了手,颓然的看着合约右下角那灵魂印记。家财散尽还能再夺回来,可明儿却是他唯一的儿子,黎家唯一的独苗!
“请各位稍后。”黎玉眼里闪过阴鸷,转身走进了府门。
“动作快点,姐等着回家吃饭呢!”凤曳好心的提醒到。
片刻后,黎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人如蚂蚁搬家般走了出来,黎玉手上捧着一叠厚厚的文书,那正是黎家在东部地区所有的产业。
“里面没人了吧?”凤曳问道。
“那是自然!”
“哦,玉邪,你现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这片地方随你玩!”因为心情好,凤曳眼底也透着笑意。而竹如墨看着身边人儿笑靥如花,心底也涌上一阵柔情,倒也不太在意身旁的玉邪了!
“哼,这地方脏,本尊不屑!”玉邪衣袖一挥,眼前景色轰然倒塌,转眼间化成一片废墟。
“哦,那打道回府,教你其他好玩的。”凤曳挽着竹如墨的手。今天心情好,真是看什么都顺眼。竹如墨看着挽着自己的人儿,心里如蜜般甜,压根忘了玉邪这尊大神的存在。
看着渐渐远去的几人的背影,再看看眼前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宅院和躺在担架上重伤的儿子,黎玉整张脸都浮现出阴霾。
“去南部分据点!”吩咐着府中众人。
这笔帐,早晚要讨回来!
傍晚回家,将一手的契约书交给了凤清名整理,自己则在凤清名惊愕的眼神中回了房。
房间里坐着早已等候在此的竹如墨。凤曳躺回美人榻中,心情很好的品着茗茶。
要说来还的谢谢那黎振明,那货肚子里没几两墨,却自视甚高,心气极傲。给他下了个套就乖乖钻了进来!
酒楼发出告示后,凤曳便让竹如墨找人去给他放出消息,心比天高的黎振明听了怎么会让人侮辱他黎家?却又想着成功后再去找自己老爹邀功,便自己做主一个人行动。等他进了有凤来仪后,凤曳便让人诱他去赌,连赢了两天后,黎振明就尝到了甜头,越赌越大。等到一定时机时,凤曳便让人将他赢的全数赢回,黎振明当然不甘心,想着再赢回去,可到后来,非但没赢,反倒输了不少。赌徒心态,越赌越输,越输越赌。最后,等着他的便是玉邪那个局。
当玉邪研究骰子时凤曳就发现那货是个赌博天才。就像是装了个透视眼一般,想摇几点就能摇几点。三颗骰子在他手里能被他玩出花来。等到黎振明输得差不多时,凤曳就让玉邪去场上开了个赌桌,赌注极大!十局胜负,玉邪做庄,但是只要对方能赢三局,就算对方赢,那赌注便百倍赔偿。开始还挺多人应赌,可是因为玉邪百赌百赢,所以压根没人再去了。可是黎振明输到红眼了,一是怕回去被责骂惩罚,二是因为赔率也极高,他又一次发挥了他那赌徒心态和他那自负的优良传统,一把将自家所有资产全赌了进去,想要一次全赢回来。不过凤曳怎会让他如愿?凭玉邪那水平,再给他一百次机会他也赢不回去了!
想到这,凤曳眉眼间全是笑意。竹如墨坐在她身边细细看着她,好似怎样也看不够。月光透进窗户打在她脸庞上,如柳的眉,如珠的眸,小巧高挺的鼻梁和嫣红的嘴。再想想她那缜密的心思,竹如墨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找了个宝回来,他要将这宝贝仔细收藏,段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月色渐浓,如画一般的场景,两人默默无语却不显尴尬。或是就算不语,也知道对方的心情吧?
这步完成?那下一步的打算又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