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最最最重要的不是努力,也不是奋斗,而是抉择.
摆在我面前的就是抉择.我想平静地过好每一天,过着一个平凡人该过上的生活.国仇家恨,与我何干!江湖恩怨,管我鸟事!反正一句话,离开了我皇甫傲竹,地球照样在转.我何不单纯点.
当我站定时,他凌空而起,那头银发飘逸地向后一甩,在晨曦中,闪着柔和的光泽.
这个人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白”.浑身上下都是白的,头发银白,衣服雪白,脸色苍白,唇色肤色都近乎白得透明,白得不食人间烟火.
不过,这是一张年轻人的脸,与“老”字一点勾都扯不上.尽管脸上有说不清的空虚和病态,还是一张年轻的脸.
我淡淡地望着他,他也静静地望着我,浑身散发浓浓的忧伤.
呆子为什么怕这个人?他浑身上下无不在诉说着伤痛.
只见他手一扬,一个非常小的白玉棋盘落在我们两人中间,上面落着黑白两色的残局.
他平静地望着我,眼神似乎有点光泽,透着丝丝欢喜.指着棋盘的对面,说了一个“请”字.
我静静地望着他,他也静静地等着.空气也是静静地流淌,看不见一粒尘埃.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有才华的失败者;有很多空有一身本领而流落街头的人;有很多终其一生都是忙忙碌碌的人,这都是因为抉择的错误.
我面前的人,就是在等我的抉择.
我在这异世,到底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穿越而来,看见手起刀落,血溅三尺;看见那漫天通红的火,看见淳朴但贫穷的老百姓,看见呆子洗得泛白的捕快衣……人,只要活着,就要食人间烟火.我呵呵一笑,席地而坐.
纵观全局,心里一目了然.手执一棋,轻轻落下,如落叶之静美,如强虏般灰飞烟灭.
…………
呆呆地望着棋盘,一棋动,全盘皆活.白衣人惨然一笑,眼神却胜似欣慰.
“即已决定,为何不拜师?”
“想当我师傅,可以.但要看他配不配?”
白衣人不怒反笑,面容虽笑,眼里却极尽悲伤.
“我得了早衰病,我的身体在一天天老去.”白衣人摸着胸前如雪般的丝丝银发,“与其让心爱之人倾尽一生的深情来回忆即将死去的我,还不如早早断了她的这份痴情,继续她未来的生活!”
“你爱她吗?”
“爱!”
“她也爱你吗?”
“爱!”
“既然两情相悦,既然彼此相爱,就回到她身边吧!哪怕是一天,一月,一年也是幸福的.”
“可我这样子……”
“你在担心吗?如果她真的爱你,不会因为你容貌的变化身体的衰老而有所改变.能在自己所爱的人的怀里死去,是件最幸福的事;能看见自己所爱的人,在自己的怀里死去,也是件幸福的事.因为她知道他没有死,他永远活在自己的心里.可你这样逃避,她即便活着,也是很痛苦的.”
“我的师傅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不论生命的长短,都能今生无悔!他可以为情所伤,为情所困,为情所痴,但决不能为情所死.一个男人除了能让为自己所爱的人幸福之外,他最大的幸福还在于为国家为百姓做过什么?”我越说越慷慨激昂,“本来这句话应该是倒着说的,一个男人最大的幸福除了为国为民之外,就是能让自己所爱的人幸福.可你舍大取小,自怨自艾,自以为自己真的是为爱所痴,为爱所狂.其实狗屁.”
白衣人大笑不已,狂笑过后,神志清醒,眼神精亮,与初见若判两人.
“朝闻道,夕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