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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环境优雅,连月亮都显得格外皎洁。姐妹两寒暄了几句就直入正题,半夏不解地问:“这次的病患很棘手么,居然过去了半月都没有医好?”

茯苓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谷主的脾气,见到一些疑难杂症她就非要根除不可。

这一次两个病患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从谷外救下的人是从峰山上逃下来的,至少被试了三十六种毒,也不知女罗教使了什么法子让他活下来的。

师父摸不清他究竟中了哪些毒,也不敢肯定毒彼此只见会不会演变,只能一个一个地解。耗费了不少时间,但这都是小事,最可恨的还是那个太子&8226;&8226;&8226;”

“太子?”半夏一惊一乍茯苓被吓了一跳,忍不住调侃道:“不过是太子,瞧把你惊讶的。”

半夏自知失态,忙小酌一口掩饰。半晌见茯苓不再说了才道:“那天闯谷的人是太子?”

茯苓点点头:“对啊。师父施诊时这么叫他的,好像是叫&8226;&8226;&8226;”

“太子宸。”

茯苓一愣:“你知道的好清楚?”

半夏脸一红,小声解释道:“昔年我在清水郡常听小叫花编的儿歌,‘江山笑,美人娇。太子宸,人中傲。诗书礼,古今晓。谦恭仁,谨顺孝。尊皇储,百姓朝。流芳名,千古耀。’都是赞颂太子宸的名谣,当时盛传一时,连我都背的下来。”

茯苓点点头:“看来这个夏侯宸还真是厉害&8226;&8226;&8226;”

“嘘——”半夏急急堵她的嘴,紧张道:“姐姐怎么可以直呼太子的名号,若是让有心思的人听去,可是要杀头的。”

茯苓不在乎地拍拍她的头:“傻丫头,沉医谷与世隔绝,有谁会揭发我?再说,如果他真如歌谣所唱,是一位礼仪仁人,我想他不会在乎这些的。”

半夏好奇地问:“他生了什么难以医治的病么?皇宫太医云集,居然都医不好他的病。”

“哪是什么病,”茯苓解释道:“是毒。”

许是酒劲上来,茯苓的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师父说那是一种她只在古书提到过的毒,好像叫醉人间。

具体是什么症状我也不太懂,只是有一点,身体在一段时间里会如同喝醉酒一般没有力气。是一种慢性毒,据说此毒无解。

而那个夏侯宸中毒至少在八年这么久,应该是有高人将毒压制,时间久了这毒气全都迸发出来难以压制他们这才手足无策了。师父为这个什么仁义太子连着七天施金针之术&8226;&8226;&8226;”

说到这,茯苓神色一暗,心疼道:“师父的身体本就不好,如此不顾自己的施救,要不是我拦着些,精气耗损非要大病一场不可。我真是恨死那个太子了!”

半夏疑道:“太子身边守卫森严,怎么会中毒呢?而且这种毒都没听说过,真是孤陋寡闻了。”

茯苓也摇摇头:“师父仔细问过,他只一带而过,不肯深讲,应该是不想说。师父那股钻研精神又来了,她也跟你讲了吧,要闭关寻找解毒之方。总之我是讨厌这个夏侯宸,若是师父有什么差池,那可怎么是好?”

“你对师父的感情真是深厚,宛如母女。”

茯苓仰脖一饮而尽:“师父于我有再造之恩,没有师父就没有我茯苓。我待师父,胜若亲母,此生此世,必不背弃。”

半夏听得心潮澎湃,这样的话对她自己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半夏,我明日又要赶回小园照顾那两个病人,谷中的事就交给你了。师父虽有信婆婆照顾,你没事的时候,就多去打点一下,师父对谁都好,唯独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咱们做徒弟的一定多上心。”

半夏点点头:“嗯,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师父的。”

第二日,谷主就住进了北木阁开始闭关寻方。谷里依旧是一片宁静,而在小园的一处别院,却是一片狼藉。

茯苓一回到小园就听了管家张伯一肚子苦水,原来昨日他们走了没多久,从峰山上逃下来的男子就苏醒了。可能是受了过多刺激,所以一恢复意识就四处折腾,只把一个小小的清风院闹得是鸡飞狗跳,这里的仆人因为怕伤着病患畏手畏脚,一个个都被那男子打伤。

后来还是夏侯宸的护卫常毅几招擒拿法制服了他,又点了昏睡穴,这才算完。满院子的仆人摔得七荤八素,一个个叫苦不迭,大伙有手忙脚乱的照顾自己人,直忙到鸡鸣这才去休息。

听着这些,茯苓已站在清风院的门口,愣是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抬手一掌拍在挨着自己最近的一颗柳树上,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她的手掌居然在手腕粗的树干上留下一个深入几分的掌印。硬是让一直喋喋不休的管家住了嘴,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茯苓姑娘,”她刚要抬脚进去,从一侧闪出一个人来,却是常毅。因着夏侯宸的病情连累沈迎心多日劳累,茯苓对他的态度并不是很好:“有事?”

常毅恭敬道:“不知谷主什么时候回来。”

“且着呢,”她没好气道:“师父要在谷中闭关研究治愈你家公子的配方良药,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一直在这里。”

“那就有劳茯苓姑娘了。”常毅问罢安静地退了回去,茯苓这才由张伯引着去了那病人的屋子。

吱呀地推开门,黑洞洞的屋子立刻亮堂起来。茯苓缓缓走进去,虽然打理过,但还是能看出屋内曾经的混乱。桌椅是新换过的,地上露出颜色教新的砖石,空气里夹杂着外伤药膏的气味,浓重得几乎有些呛人。

她忽然顿住,黑暗深处,背着她坐着一个人。因为光线不强,她也看不清他究竟醒没醒着,只好试探着问:“喂?&8226;&8226;&8226;你醒着没有?”

“喂?”

忽然那团黑影动了动,慢慢转过身来。因为身上的伤口都上了药并做包扎,他的行动显得很迟缓。慢慢的,一张精致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清秀的脸颊,高挺的鼻梁,眼神清澈而纯净,却涣散无神。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嘴唇苍白,连双颊都异常白皙。

茯苓见他是醒着的,才道:“你不要害怕,这里是沉医谷的小园,你已经脱离危险了。”

男子张开嘴,居然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简单的“啊”音,他懊恼地闭嘴,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茯苓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轻轻去抓那人的手,却被大力甩开。茯苓并不气馁,再次去拉他,重复了好几次,仿佛那人觉得她并无害他的意思,这才没有反抗。茯苓左手托着那人的手掌,右手一笔一划慢慢写道:“你身上种了女罗教的九味蛛香,每一味蛛香又能延伸出四种子毒,所以师父先封住你的视觉、听觉,待到过些时日蛛香毒解,师父撤去金针这些就恢复了。”

男子迟疑着,也伸出手指潺潺写道:“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这里是沉医谷。我叫茯苓。”

“是中州清水郡的那个沉医谷?”那人显得有些激动,好几次抓的茯苓险些忍不住把手抽回去。

“是。”

“在下薛灵。误入邪教,承蒙相救,不胜感激。”

薛灵?茯苓脑海中闪过了些什么,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提起过。

不过她见这位叫薛灵的男子放松了警惕,又仔细把他的脉,看看眼珠色泽,确定他身上的毒完全没有复发的态势,这才嘱咐他好好休息,退了出来。

做完这些,已是晌午时候,七月的燥热让院子里的知了叫的格外欢畅,平添了几分烦躁。思及谷主,不免又胡斯乱想一番。

小园幽径,她一个人闷闷地走着,徘徊于此,直到站定在一片杨树的树荫下,望着满园花色,不知神絮又飘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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