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枫紧紧的盯着莫然，根本不肯放过她眼中的情绪，莫然隐藏的极深，愣是老谋深算的慕容枫都没有瞧出个所以然来。他见莫然面无表情，而且久久没有回答，心里很是不甘。
“你不愿意？”慕容枫原本一直很自信，如今问起这话竟然有些底气不足，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竟然会害怕被她拒绝，就算当初和阿姝在一起时，也从未像现在这般。
想起阿姝，慕容枫心里暗叹一声，他意识到自己对莫然不一样的情愫后，就一直尽量避免想起阿姝，因为他觉得心里有愧，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这一辈子心里只有阿姝一人，如今她也不过走了不到四年，可他的心里竟然多出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莫然虽然依旧看着慕容枫，但是眼神渐渐变得空洞，越过他也不知看向哪里。慕容枫看着她的失神，心里很是不满，重重的捏住了她的双肩。
莫然一阵生疼，随即思绪有归拢了回来，“奴婢只是个宫女！”
她这是拒绝了？慕容枫一时间竟然忘了如何应答，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到目前为止，还真的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她这般直接的拒绝自己。更何况还是个如此丑陋的丫鬟。
慕容枫的眼睛眯了又眯，握着莫然肩膀的手是松了紧、紧了送，“我说了，只要你愿意，我就……”
“皇上，奴婢不敢！”
不敢？她还有不敢的事情？
“我看你是不愿意吧？”慕容枫恼羞成怒，声音里竟然带着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个地方陷落了，空空的。
莫然心里想她当然是不愿意的，若是以前她听到他这么说，一定感动的痛哭流涕，可是这一路走来，她早已看穿了慕容枫的狠绝、冷情，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找到了今生的依靠，如今自然对慕容枫没有多少眷恋了！
“皇上，阿丑只是个女婢，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奴婢。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若将奴婢成为您的女人，必定会被天下人耻笑，奴婢不愿意让皇上为难。再说，如今阿丑虽只是个奴婢，可也是皇上的女人，还请皇上不必介怀！”
听完莫然的话，慕容枫瞬间清醒，她说的没错，如果硬是让莫然入了后宫，必然会被世人诟病，再说宫中所有婢女，原本就是皇帝的女人。
想到这里，慕容枫的心稍稍有了些安慰，脸色也渐渐转和。想到刚才莫然说她虽是婢女，却依旧是他的女人时，他心里忍不住的暗喜，果然她还是为他着想的，果然她还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虽然她拒绝了他，可也是为了他着想，想到了这些，慕容枫心里更加释怀。
他紧紧的把莫然圈入自己宽大的怀抱，右手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你放心，即使你不能成为我的妃嫔，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伤你、更不会给他人肖想你的机会！”
她这是安慰，还是警告？
“不会给他人肖想她的机会”？他这是在说谁？是在警告她吗？
“累了吧？睡吧，等回了宫，你先休息几日，不必立刻到御书房当差了。”
莫然眼梢不受控制的跳了跳，慕容枫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温柔体贴了？她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笑得极其难得的说道：“不必了，奴婢还是按照规矩当差的好。”
“不必，一切听我的！”
莫然无奈的闭眼，在心里朝着他翻了无数个白眼，慕容枫还真够霸道的，根本不给人商量的余地，他这样倒是好还是坏？莫然无奈，她横竖不过是个一等宫女，即使再受宠，还是个婢女，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恩赐，真不知道她日后在这后宫怎么混下去，后宫的女人如狼似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慕容枫啊慕容枫，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慕容枫看着她闭上眼睛，猜测她大概真的是累了，看到她难得的乖顺，心里痛快极了，宠溺的把她往怀里带了带，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庞，以前觉得她真的很丑，尤其是脸上的那块墨青色胎记，可如今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不觉得丑了，细看之下，她的五官还真的是出奇的精致，如果没有这块胎记，她也应该是个大美人吧！
莫然闭上眼睛，脑袋里却一直是慕容云的身影，她很担心，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更担心慕容枫会如何处置他，是禁闭，还是直接赐死？
莫然不敢想，她真的害怕，如果慕容云真的死了，她该怎么办？还是继续留在宫里？还是替慕容云报仇，杀了慕容枫？
这两种情况都不是她要的。
假如慕容云死了，她也就没了留在慕容枫身边的必要，可是要她杀了慕容枫，她实在下不了手，不是因为余情未了，而是慕容枫虽不会是个好丈夫，但一定会是个好皇帝。
莫然很纠结，还没等她想出个结果来，马车已经回了宫。
莫然收回思绪，睁开眼睛，看着帘外闪动的人影，似乎有很多人在等候呢！
她转头看了看慕容枫，慕容枫也回头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伸出右手，拉着她出了马车。
马车外恭候的除了朝中的大臣，还有后宫的女人们，他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为的就是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吸引住慕容枫的目光。
但当他们看到被慕容枫搀扶着下车的莫然时，众人都惊呆了。
一个丫鬟居然可以和皇帝同坐一辆马车？而且还被皇帝亲自搀扶下车？
朝臣惊呆了，后宫的粉黛们愤怒了，莫然低着头，无奈的接受着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或探究、或讽刺、或嘲笑、或疑惑、或愤怒、或嫉妒，甚至还有杀意！
莫然浑身一个激灵，不用抬头，她都能猜到那抹充满杀意的视线来自何处——独孤媚，你还是老样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