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挚神色大变,不过转而摇头,坚定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若说钟离春会鬼门十三针他还会信,但是一个时辰就能驱尽齐宣王身上的清风散,打死他也不信。
“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钟离春的目光盈盈地落在了齐宣王身上,黑漆丑陋的脸森然一笑。
“那就要委屈大王了。”她笑着说。
齐宣王身上起了一身疙瘩,他连忙站起后退了几步,摆手:“不用了,我还是请文神医医治吧。”
这毒再过几日就能去尽了,要是让这丑后医治,天知道她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来。
“你看,不是我不想证明给你看,是大王不愿意。”钟离春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道。
文挚眸中光芒闪烁,脸上一片狂热,忽地上前,对钟离春说道:“娘娘若是一个时辰内不能去尽大王的清风散,那又如何呢?”
钟离春头一抬,一脸自傲:“本后随你处置,如何?”
随文挚处置?齐宣王俊眉一扬,她再丑也是他的王后啊,这两人竟不经自己同意,就这样打起赌来了。
不妙,不妙,齐宣王心中一凛,这盘赌局无论谁输谁赢,他都是最大的牺牲者——因为他总是要挨上丑后的银针。
鬼门十三针,听听就是相当恐怖的,再加上丑后对他的成见,谁晓得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不行,寡人坚决不同意。”齐宣王毅然拒绝,并开始后撤。
不能赔这两个疯子继续玩下去了,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带文挚来这里了,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王不想医治清风散了吗?”钟离春在一旁不冷不热地说。
齐宣王的心咯噔一下,就听文挚在后面说道:“大王若是走出这个宫殿,文挚便不会给大王医治病了。”
“文挚!”齐宣王震怒,望着这个原本和他站在同一阵营,现在却倒戈的文挚,神色阴冷,“你真以除了你们两人,这清风散就没人医治了吗?”
“大王,虽然小民说过用金樱子和洛玄桑医治清风散,但还需配用复杂的辅药,这药方复杂无比,万一有个疏忽,便会对大王的生命有危险。”文挚说道。
“你……”齐宣王气急,神色阴寒,怒视着文挚,森然道,“你就不怕寡人杀了你?”
君王一怒,浮尸万里。齐宣王这一怒,带着凛然的杀气和暴虐,一旁的宫女吓得抖抖索索,面如土色。
可是文挚偏偏是个硬骨头,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比医道更重要的了,所以他梗直脖子。
“怕,可是文挚更怕不能目睹鬼门十三针的神技。”文挚不卑不亢,一脸傲然,“大王身负雄霸天下之志,若是换做他人医治,这病最少要拖上半年,孰轻孰重,请大王决断。”
文挚是聪明人,他早就揣摩出齐宣王的雄心壮志,只不过他志不在政道,而是医术罢了。
齐宣王脸色阴冷,身形却止了下来,这脚是迈也不好,退也不好。
仅因为一时之气,天下霸业就耽搁了半年,实在不划算;但是要是就这么屈服,那他的面子往哪儿搁呢?
正在他犹豫难断的时候,钟离春缓步走来,笑容满面,她极为殷勤地抓着齐宣王的袖子,柔声道:“大王何必生气呢,又不是文神医给你医。是你的妻子在给你医治啊。”
言语款款,可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恶意的。
“也罢,这次就听王后一言。”齐宣王心里明白,可是为了天下霸业,他只能顺着钟离春给他的阶梯而下。
即便这会是一场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