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王的指尖触到了她的面容,指尖微微一曲——他神色一喜,眸子里精光乍现,果然这是一张人皮面具。
不再犹豫,齐宣王拼着身负重伤,从下往上揭开了人皮面具。瘦削的下颔,如雪的肌肤,如樱桃一样红润的嘴唇,然后……
他正翘首期待,浑然忘了胸口的伤痛。可是身前的人忽然一个转身,飘然远去,在面对他时,脸上已经多了一快洁白的面纱。
“是你,你是钟离春。”齐宣王指着她,神色一片惊喜,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钟离春漠然不语,只不过眼中却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其实钟离春也好,钟无艳也罢,他在意的不过是一张好的面容罢了。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或许你会失望的。”望着身受重伤的齐宣王,她淡淡说道,“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我揭开面纱,不管是不是钟离春,你会爱我吗?”
爱情,究竟是什么?她现在有些糊涂了。她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对于齐宣王一直执着于她究竟是不是钟离春,竟是又痛又恨。
为什么要痛呢,如果自己一点都不喜欢他,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
齐宣王微微一愣,他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上。可是他却兴奋无比,一脸的自信。
他确定对方就是钟离春!
“爱!”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只有钟离春才能代替飞烟在他心中的位置!
“好,希望你不要后悔。”不知为何,心中一痛,钟离春轻轻揭开了蒙在脸上的面纱。
齐宣王震惊,映入眼帘的不是他所期待地那张风华绝代的美脸,而是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
怎么会这样?脸色刹那变白。
“大王,我想师姐和你说过,若是鬼谷女弟子的相貌被男人看到,就要嫁给那个男子。这也是我易容的缘故,现在你满意了?”钟离春冷冷地说。
心中却有一丝叹息,他爱的只是钟离春的相貌罢了,并不是她整个人。
所以在齐宣王没有真心爱她的时候,她是不会把面具卸下来的。至于这张面具,只不过刚才回宫乔装成宫女的一张薄皮面具而已。
“怎么会这样?”齐宣王喃喃说道,神情失落无比。
“大王,莫要忘了你刚才说的话。”唇角扬起了一抹冷冷的笑,钟离春的心瞬间变得冰冷无比,一扬手,一个小瓷瓶飞向了齐宣王。
“这是鬼门独门金疮药,涂上上你的伤就会没事的。至于这把凤翎剑,就还给你。那三个承诺……”
当初齐宣王给她凤翎剑的时候,曾许下三个诺言。
“就让它们灰飞烟散吧。”钟离春甩袖离去。
灰飞烟散,齐宣王身子微微一振,他望着胸口上的凤翎剑,无奈一笑。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爱情。
尽管在她解开面纱前,他曾今告诉自己,不管是不是钟离春,他都会好好去爱的,当然他知道不是钟离春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当事实出乎他的意料外,他掩饰不住心里的失落感。看到钟无艳失望蔑视的眼神,他也看不起自己。
事实证实了钟无艳的想法,原来他的爱是如此的浅薄。
“大王,上药吧。”侍卫战战兢兢地对着他说。
齐宣王点点头,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拔出凤翎剑,鲜血如箭般喷出,侍卫手忙脚乱地涂上了钟离春给的金疮药。
齐宣王望着那把嫣红无比的凤翎剑,忽然低笑一声,心却猛然一痛。
为什么!
他也想去爱丑后,就如同爱护飞烟一样,可是偏偏做不到!
他果然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人。
蓦然,他放声大笑。
……
邹忌带着夏逢春匆匆来到了王宫。走到凌云殿的时候,他低声在夏逢春耳旁说了几句。
夏逢春淡淡一笑,没有半分慌乱:“相国放心,小女子谨记。”
邹忌点点头,对着守卫在凌云殿门口的侍卫说道:“麻烦你们通报一下,邹某有要是和齐宣王相商。”
侍卫进去后,不一会就走了出来,他对邹忌说道:“相国,大王说他身体不适,今日不见任何人。”
不舒服?邹忌冷冷一笑,对侍卫说道:“你就和大王说,邹某这次来是给他献上一曲《碧华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