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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叹了一口气,慕兰图心不在焉地用着晚膳,食不知味。本以为今日一仗赢得漂亮,谁知最后奇兵突起,女皇身边的副总管淡淡一句话就让自己被禁足一个月,除了上朝,就得呆在翊凤宫里了,这不是摆明了要她的小命儿嘛。

“不就用佩剑削了几下琉凌青颜的衣服嘛”,慕兰图在翊凤宫庭院里嘟囔道,怎么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滥用权势,亵渎皇威了,四尾凤雀佩剑就是自己的,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连怎么用也管,嘴角一撇,这讲究的也太多了吧。

慕兰图气哼哼地在院子里打着圈,百无聊赖。

明月东升,月华给每片枝叶涂上了淡淡的银白色,花枝交错间映得树影婆娑。池上则是波光粼粼,秋波潋滟,鲤鱼在里面悠闲自得地游来游去,实在惬意。时值初秋,偶有夏蝉鸣叫,此起彼伏间,可谓是别有风情。

不知何处传来琴声,琴声悠悠,抑扬顿挫,沁人心脾,就连慕兰图这个外行人也听出点意境。

慕兰图循声而去,发现这翊凤宫还是很有逛头,前一半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是大气恢宏,后一半庭院深深、参差错落,不失为风流别致、引人入胜。

凌若纤长洁白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巧地划动,轻拢慢捻,流畅如水,琴声倾泻在夜空里,仿佛沾染着月光的气息,明亮清澈却满含幽怆,婉转绵长,犹如丝线将人捆缚。

凌若从未后悔进宫,即使身为嫡子却被母亲从族谱中除名,即使将慈爱的父亲气得旧病复发,即使在宫中一次也没得到过太女的垂青,他都不后悔,但他会感到心痛和悲伤。

一曲终了,凌若的手停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直到慕兰图朝他走过去,他才回过神,惊喜地向她行礼。

“你的琴弹得很好”,慕兰图面带微笑,真心赞美,“可是未免有些凄凉”,看了凌若一眼,“有心事?”

凌若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责备自己太过于贪心了,既然被太女亲封,可以堂堂正正留在她身边,那就不要再管自己是不是成了太女报复宋希文的工具,就算是她的工具,他也认了。

“没,没有”,凌若怯怯开口。

慕兰图怎会看不出眼前人的心事,可自己暂时还没办法给他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虽然对这个娇美温柔的小正太有好感,可他的受封确实因为她有报复的心理,不是么?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说,“那你可以教我弹弹琴么?来个欢悦点儿的”,慕兰图说着走近凌若,朝他一笑,灿若九天明月。

“那若儿就弹曲若儿新谱的《春江花月夜》,殿下看喜不喜欢”,说着指尖就迅速在琴弦上舞了起来。

莹莹月光,流华倾泻,浸染了周遭墨般的静夜。恍然如梦,低头就好像能闻到百里花馥郁的香气,冥冥薄雾,皆是渐渐散去。唯有一轮明月,熠熠生辉,寂静地欢喜,如一江春水荡漾在人心头,空旷高远。

慕兰图面生喜色,“确是好琴曲,静而生乐,潇洒灵动,我很喜欢。”

“那若儿来教殿下吧。”

“好,有劳了”。

凌若叫小侍取来了琴谱,手把手教慕兰图,慕兰图心性聪慧,简直一点就通。不一会儿,慕兰图就能不看谱,相当流畅地弹出来了。

凌若眼里尽是惊诧,半晌说不出话,良久才微微一笑,眉目间尽是温柔“今日殿下可让若儿开了眼,自愧不如。”

“哦?承让了”慕兰图抬眼浅笑,收手做了个抱拳的动作,行云流水,灵邪如妖,广袖过处一片流光,红唇间的笑意却愈发荡漾娇美。

凌若不得不看的愣了又愣,他幽居内宫后几近不曾见过太女,听闻她劣迹斑斑,自己固执不信,看来是对的,她还是以前初见时一轮明月,高悬九天。

慕兰图伸手在凌若眼前晃晃,“发什么呆?”

“没,没什么”,说着,俊脸又红了。

看着凌若俊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慕兰图不禁抿起嘴笑,忽而又想起了什么,正色问道,“今日,你为何称呼凌暗卫为哥哥?”

凌若咬了咬粉唇,迟疑了一下,“因为暗哥哥和若儿是同母的兄弟”。

凌明、凌暗和凌若都是凌国公的儿子,凌国公的正夫原本生有长女,可惜早逝,随后有夫侍生了凌明、凌暗一对双生子,又过了四年,正夫生下了凌若。自此,国公爷再无子嗣。因双生子被宫中选中,凌若就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谁知,凌若早对放荡的琉凌兰图芳心暗许,违背凌氏一族进了宫。而双生子成为了皇女的侍卫,即为死士,此生与国公府再无关联。

慕兰图痴痴坐在院里花树下精致的秋千上,心里打起千结,怪不得凌明两兄弟不甚言语,一入宫门深似海,就这么与骨肉至亲硬生生断了,任凭是谁,此生也难展笑颜。

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长叹一口气,慕兰图不禁是神色落寞,任凭富贵尊荣、睥睨天下,怎比得上轻舟小棹、相与江湖?

不知何时,阙钦羽已经来到了慕兰图身后,冷不丁地啧啧出声,戏谑道“皇宫就是奢侈,连个秋千都得镶金嵌宝么?”

幽幽一声吓得慕兰图差点从秋千上翻下去,阙钦羽一个水底捞月,灵巧地托住了慕兰图柔软的楚腰。

慕兰图惊魂安定了下来,凤眸潋滟,“你可真有本事,连我的翊凤宫都能混进来”,接着看了看腰间那修长的手指,意有所指道,“我的豆腐,你吃够了吗?吃够了就松手。”

“嘿”,阙钦羽尴尬一笑,玉树临风,洒脱直白,“就你这副尊容,我可没觉得你的豆腐会有多香。”

慕兰图美眸圆睁,挑衅,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这副尊荣?我这副尊容怎么啦?别人想长还没有呢”,开玩笑,竟然敢嫌弃自己。忽而,不禁莞尔,也只有他阙钦羽,云淡风轻,和自己真心为友。微微一笑,就像认识许多年了一般,“今天到宫里来干嘛?翊凤宫的东西我可不会给你”。

眼前这个谪仙一般的男人,盘腿坐在草地上,扬唇一笑,眉眼间尽是洒脱出尘,玩笑道,“真小气”,继而开口道,“我是来问你,要不要和我出宫几天,转换一下心情?我刚刚貌似听见某人叹气了”,扬起长眉,“怎么?婚后生活不如意?”

慕兰图苦笑一下,“反正好不到哪儿去”。

“怎样?出不出宫?”阙钦羽也不知为何对慕兰图感到这般地似曾相识,就像是故人一般。当日月奉山一见便觉熟悉,但自己深知以前肯定不曾见过慕兰图。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太女,一个是行医救人的剑客,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慕兰图也毫不矫情,“出”,自己早就想看看宫外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两人轻松躲过了侍卫,翻出了四、五米红墙,阙钦羽吹了声口哨,一匹俊俏非凡的黑马就从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奔了出来,“好俊的马”,慕兰图喜不自禁,刚要骑上去,就闻得一声“太女留步”。

慕兰图慌张地转过头去,原来是凌明和凌暗,呼了一口气,秀眉一挑“干嘛?”

两人齐刷刷地单膝跪地,“还请殿下回去”。

“如果本宫说‘不’呢?”扬眉浅笑。

“那属下只好用强”,异口同声,真是又默契的兄弟。

阙钦羽饶有兴致地旁观,不发一词,墨衣翩然,犹如神邸。

“唉,好吧,我就不叫你们为难了”,慕兰图垂着眉,一副放弃的样子,刚刚走近跪地的两兄弟,随手撒了一把花瓣,香气醉人,扬眉奸笑,“那是不可能的”。

凌明、凌暗只得暗呼中计,不光身子动弹不得,就连话都说不出了,这都是没防备的错啊。慕兰图“嘻嘻”地小声笑着,“这可是我最新研制的迷魂散哦,上次从父后那里看来的,味道芳香,药效强劲,武功再强、灵力再厚的人没有三个时辰也是解不了的哦”,偏头想了想,无害一笑“我出宫这几天就当给你们放个假好了,要好好享受假期哦”,话锋一转,痞痞威胁,“别来找我,听到没?”

说着,就和阙钦羽一同消失在黑暗里,一会儿就不知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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