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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那样永远知道扬长避短,并且永远能将优点运用到极致的人,在本质上是很容易吸引凤清尘的。

但是,这皇位俩字一出,凤清尘就不乐意了。

早些年她混迹黑道,也算是个美貌与智慧兼备的独行杀手,别说这些抢皇位需要全面调动人力,财力,物力,单是想想登基后做全国人民的管家,大小事务都得一把抓,就这么拼死拼活的还不一定能落得好,凤清尘就觉得异常的郁闷。

权力无疑是个好东西,让人沉醉,让人着迷,但同时也让人退避三舍。

这当然也是为什么凤清尘一眼看上了习牧野,却对舒十七以礼相待的原因——习牧野始终不曾真正掌握习家大权,放到黑道去,他其实也就一个体户。但是舒十七不一样,掌握国家机器最锋利的武器,还是战神,横看竖看都是官面上的人物,靠的太近有心理障碍。

身边的人尚且如此,让她去抢皇位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再说了,皇銮明显十分有天分,如今姬摇光出了这等事,连带着被拖下水的应该还有端木家,也就是说,如今勉强能跟皇銮抗衡的人,变成了她。

紫宫映璃,这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凤清尘淡淡一笑:“妖王殿下,你想太多了。”

“最好是这样,”紫宫映璃沉默半晌,才慢慢道,“不过,本王也给你提个醒,凤家权势已然熏天,日后凤愆入主后宫,恐怕会遭天下人非议。”

“哦?”凤清尘双眼微微眯起,“看来妖王殿下心中已有计较?”

“本王手中有一分藏宝图,”紫宫映璃抚了抚手掌,淡淡笑道,“是一份古老的宝藏,据说藏于孤悬海外的某个小岛上。”

藏宝图?是海盗的宝藏么?而且还在小岛上?凤清尘眼睛亮了亮。

“莫非——”习牧野却皱起了眉头,静静凝视着紫宫映璃,“就是传说中的阒罗宝藏?”

“习少主果然是见多识广。”紫宫映璃点头赞了一声。

“那么,妖王殿下既然能找到藏宝图,自然也该知道五十年前,为了所谓的阒罗宝藏,江湖中人大批出海,却无人生还?”

紫宫映璃大笑:“习公子,谨慎确实是立世之道,但是人生不过就是场豪赌,风险高自然回报就高。何况,寻宝这种事,除了需要胆量之外,更重要的是需要点运气。”

习牧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见凤清尘轻轻挥了挥手,蹙起了姣好的柳眉:“你是何时站在皇太女这一边的?”

“小凤儿,你不用多心。皇銮就算是为人冷酷,却从没有对你下手的意思。”紫宫映璃淡淡一笑,“身为皇室中人,在那样的夺嫡争斗中,总是要选一边站不是?”

他的笑里出奇的第一次没有了妖魅的感觉,闪着清离的流光:“只是凤愆是德亲王殿下一手带出来,他一生都会忠于紫凰,这个我从不怀疑。”

“至于姬摇光,不管他是否愿意,身为贺兰遗孤,他都必须去争一次。至于成败,那并不重要。”

他淡淡看着凤清尘:“小凤儿,你最好早些启程回帝都,不然,本王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凤清尘垂下了眼。

她并不喜欢姬摇光,却隐约能理解他心中的挣扎。见他的那几面,两个人并未说出什么话来,之前的山盟海誓早已经随着那个女子血液的流逝而消散了。

他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隐忍,所有的不甘愿,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而且可笑之极。

那时和光公主与端木韶华同为一品公主,任是做谁的夫不都是一品亲王?同样的权势富贵,还有两心相许的快慰,有何不好,有何不满?

贺兰旧朝覆灭多年,那些人抱残守缺一般守着火焰熄灭的灰烬,那里面有零散的火星,他们便以为是可以燎原的大火了。

可是姬摇光,凤偐教你那么多年,以他沉稳务实的性子,如何能教出如此急功近利的孩子?

说到底是你自己不坚定,放弃了最后可以相守的机会。

所以,端木韶华所说的后悔,我一个字也不信。

从来不信。

紫宫映璃静静看着她,不再说话。

与舒十七跟习牧野不同,他不曾真正见过她宛如修罗的一面。他所知道的和光公主,仍是徽泓殿那个万人瞩目的小公主,她的出生伴随着所有人的期待与祝福。

女皇甚至为了她大赦天下,不然,这断龙岭众人又有何能耐呢,应该至今都还关在牢里。

与冰冷的中宫不同,徽泓殿四季入春,即便内中所有的人都一贯沉静,但是徽泓殿的花园与宫墙一角永远是那么的热闹。

热闹地让人嫉妒。

对,就是嫉妒。在同一块土地上,相挨着的宫殿,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氛,怎么想着都会让人觉得心寒吧?

曾经那个小肉球一样的小女孩跑到中宫来,站在花枝下,转着咕噜噜的眼睛,似是有些开心,又有些胆怯。

如今大家都已经长大,懂得藏起心事,为了最大的利益而努力。

只是那天真的女孩子却渐渐走的远了。

刚刚她那样淡漠的眼神,若是让姬摇光看到了,会怎么样呢?

“我明白了。”凤清尘站起身,淡淡一笑,“你既然都肯来一趟了,想必是带着女皇的旨意了?”

“是,女皇同意让刘英继任梧州布政使,只是,她另有口谕。”

“不想让我回京?”凤清尘冷淡一笑。

“是,女皇的口谕说,一品和光公主凤清尘,自幼长在深宫,养在深闺,如今既然出了宫,便四处游玩一番吧。”

“那么皇太女殿下的意思呢?”

“她还能有什么意思,无非是你开心就好。那个京师,华丽光鲜的外表之下有着无数的肮脏,你在外面恐怕还要好过些。”

凤清尘沉默了半晌,才慢慢抬起头:“看来,女皇是铁了心要杀姬摇光了。支开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不是端木韶华的未婚夫么?”

紫宫映璃微一沉吟,终于叹道:“端木家现在有半数势力是不能动的,这些日子为了姬摇光的事情,已经花去了不少银两,往天牢里也送去了不少东西,只是始终不曾见到人。”

他冷冷笑了笑:“天牢那是什么地方,进去不死也要退层皮。”

凤清尘截住他的话头,似笑非笑:“听说凤愆跟姬摇光当初有个十分隐蔽的朋友,不会就是你吧?”

“如果我说是呢?”紫宫映璃邪魅一笑,“你难道要见死不救?”

凤清尘不动声色地叹气,长这么大,还真没有救过人。

见死不救真不是什么大事,最通常的做法是上去补一刀,直接送他归西,一了百了。

当然,这只能在脑子里想一想,绝对不能拿出来说。

抬起眼,看到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凤清尘微微叹了口气:“今天下午,所有的人,都出去买东西,明天起程回京。”

“买东西?”

“出门这么久,当然要带点土产回去,跟京里的各位大人联络联络感情了。”

紫宫映璃伸了个懒腰,散散道:“你要什么东西,下面自然有人去办,你就不用操心了。”

凤清尘斜了他一眼,事事有人插手,本来也不是什么趣味的事情。买东西送人自然是有学问的。当然了,跟人一起去买东西这感觉就更不一样了。

习牧野看了看她的神情,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是舒十七也没有表示反对,所以凤清尘以压倒性的优势驳回了紫宫映璃的说法。

吃过午饭,又歇了一会儿,就两人一组,拿着凤清尘列出的单子,各自采办去了。

在梧州的大街上逛跟在帝都的街上逛自然是不同的,这个地方到底是山高皇帝远,几个人又都是出身高贵,因此觉得十分自由。

紫宫映璃显然对这样平民化的活动十分没有好感,一路上嘟嘟囔囔,怎么看怎么不情愿。

他生的好看,一身紫衣风流无限。只是冷着一张脸,在路上被人垂涎,却到底没有人敢伸出禄山之爪,去骚扰他。

相对而言,舒十七则显得温和得很。由于是走在紫宫映璃的身边,又被那冰冷的强大气场笼罩,居然也神奇般地活着回来了。

傍晚的时候,几个人都回了府衙,只是,很明显的,一组笑颜如花,另一组脸黑如墨。

买的东西都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却十分有梧州的特色。

紫宫映璃点了点之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小凤儿,你好像忘了给女皇陛下准备。”

“女皇陛下不是什么都有么?”凤清尘淡淡一笑,瞥了紫宫映璃一眼,“你也知道,我与女皇陛下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再者说,这种时候,我哪里有心思去给女皇准备礼物?”

紫宫映璃不可知否地耸了耸肩——这凤清尘一路踩着女皇的痛脚,倒真是胆大妄为。

只是,女皇那人,并不是如何大度的人,如今德亲王殿下病危,一旦场面失控,这凤家就是第一个倒霉的。

第二日,几个人便启程回京。

只是,虽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是京师里的状况,却还是让凤清尘小小惊了一下——德亲王已经陷入昏迷,凤愆一步不离地守在他床前,以行动打破了久病床前无孝子的俗语。

而姬摇光那边,情形更糟,据说下到天牢已有半月之久了。端木韶华上下疏通,花了不少的银两与心力,却被女皇勒令不准去探视。

不仅如此,由于德亲王病危,女皇的心情十分不好,朝臣动辄得咎,且处罚明显较寻常严厉许多。他们回京的前一日,又一名御史被杖毙与庭前。

凤清尘皱眉思索半晌,也没有确定这女皇如此做,是不是给自己的下马威。

只是,有一点却是可以确认的,她已经决意除去姬摇光,朝中重臣,恐怕已经无人敢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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