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国军帐,弘沅汐墨太子专有的房间内,弘沅汐墨正在通过五彩蝴蝶询问灵潋滟凤妃彦的动态,听得五内具焚。
恰在此时,有士兵来报,道:“太子殿下,军营外有位姑娘吵着要见您。属下不准,她便出手打了属下等人。太子殿下要不要出去看看?或者属下去把她打发了,要么把她抓来给太子殿下定罪?!”
听到门外士兵的禀告,弘沅汐墨本就不悦的心里更多了一道心烦,他阻断与灵潋滟的交流。
那边灵潋滟一个劲地只听到他询问大公主的事也不对自己问声好,心里也颇为难过。
压住胸中的不快,弘沅汐墨寒着一张俊脸再次重申道:“本太子才立的规矩,还不到一天你们就忘了?本太子一个人在房内是不许人打扰的,把本太子的话当耳旁风?”
听到他冷冽的话语,门外的人慌忙告罪。
弘沅汐墨快步移至门口,眼神灼灼地盯住跪伏于地的那人,只见他高大的身躯在飞舞的雪花中显得有些瑟瑟,不知是因了冷空气的浸袭还是因了太子殿下冷冽的气势。
这位太子虽然回归中央国不到一月,脾气却十分的古怪,前一秒还在微笑,下一秒你就有可能被刑法伺候,陛下却似乎存有姑息之意。或许,因为陛下觉得心中对这个太子内心有愧吧,所以,被分派给他的士兵、卫兵们对他是又惧又怕。
不过,他却有一个原则——赏罚分明!只要你做了合他心意之事,他是决不吝啬的。所以,士兵们心中却又对这个太子多了一份讨好之意,都希望能得到他的赏识和信任成为他的心腹,心里都存了私心的——谁知道这中央国未来的主子会不会是他?虽然他从小就被送往翼央国做人质,所以得先为未来打算不是?
弘沅汐墨凌厉的眼神扫过跪伏于地的通报者,半晌才冷声问道:“什么样的姑娘,竟敢在我中央国撒野?还口口声声要见本太子?”
跪在地上的士兵慌忙回禀道:“禀太子殿下,那姑娘没说她是谁。只是口口声声叫嚷着太子殿下是不是想被她拧耳朵。属下等人气不过她竟敢侮辱太子,便与她交上了手。哪晓得,同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状似护卫的人修为十分高强,属下等人便吃了亏。”
听完士兵的禀报,弘沅汐墨已猜到来人是谁,有心避而不见,于是懒懒的吩咐道:“桑天,想办法打发走两人。但是别让我父皇知道有这么两个人来过。把她们丢回翼央国界内去。”
跪伏于地的士兵正是被他叫做桑天的,是弘沅明朗特别加派给他的护卫队队长。听到太子殿下吩咐将那两人丢回翼央国,心中隐隐猜到那两人身份,又听太子吩咐叫不要惊动皇上,便猜到太子殿下还是念及往日旧情,心中便有了打算,诺诺地答应着退了下去。
弘沅汐墨脑海里过滤着这十几年来他与凤夕彦的点点滴滴,另一个冷漠的身影总是如影随形的占据他整个身心,让他的心揪紧的痛。这个身影让他既爱又恨,这份爱,是一点点累积沉淀烙刻进心壁,想要驱逐都不能,这便衍伸出了另一种感情——恨!恨她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下却不能对自己产生出一点点感情,这份厌恨就如一个魔鬼不期而遇地进驻他本善良的心灵。
这个魔鬼瞬间控制了他本脆弱的心灵,一时之间,他胸中仿佛正有一头幼兽在慢慢成长——通过啃噬他的心成长起来。
他的心便有些扭曲起来,连带地脸部肌肉也不正常地释放出一种异样的光辉,他像是提醒自己似的低声呐喊,“弘沅汐墨,你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没有担当!爱,就要大声讲出来,你不说谁知道你爱人家?你真是个胆小鬼,不就是一句,‘我爱你!’?!有这么难脱口吗?你再跟她妹妹不清不楚,那你一辈子就休想逃脱她妹妹的纠缠,也别想得到她,你就等着苦心守候的妃彦被别人抢去吧!”
心底痛快地吼出这番话,霎那间,自己感觉身体仿佛轻松了许多,心情也感觉愉悦了起来。
脑海里不意跳出龙鳞辰、穆涟儿、勺东方及廖阿四等对凤妃彦‘别有用心’的男人来,嘴角忍不住轻浮地撇撇,狂妄地低咒道:“你们算什东西!她是我要的女人,你们没资格跟我抢!挡我者死!我弘沅汐墨要的女人你们别妄想!”
他突然脸泛异彩地向守护在身边的侍卫下令道:“去跟桑天队长说,把那个姑娘带进来,本太子有话要跟她说!”语调听上去有些急迫,或许是因了这个决定刚才在胸中形成,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即实现,越快越好!
侍卫得令,自有一人快速奔出去传话。
没过多久,便有一队士兵戒备地带着凤夕彦及朗令典来到弘沅汐墨面前。
只见士兵们都明显地受了不大不小的伤,弘沅汐墨眉头皱了皱,目光扫过朗令典只是略略点了点头,视线便落向凤夕彦,有口无心地宠溺着说道:“夕彦妹妹来了,汐墨有失远迎,还望妹妹海涵才好。”说着,走上前去很自然地捋了捋她鬓边刚才因动武而有些散乱的发丝,动作温柔至极,却像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某些行为的宠溺和包容。
凤夕彦忍不住抬手就是一巴掌搁来,弘沅汐墨明明感觉到了劲风,却不闪不避,任由那只白嫩的小手搁了过来。
这一瞬间的变化来得太过突然,众护卫们还没来的及反应,他们的太子殿下已经被眼前这个娇蛮的小姑娘实实地打了一巴掌。
响声过后,明晃晃的武器便向凤夕彦招呼了过来。有人出声喝道:“杀了这野蛮放肆的小丫头,竟敢伤害我们的太子殿下!”
却是护卫队长桑天的声音,弘沅汐墨手抬起来阻止了护卫们的动作,强自扯出一个笑容来,道:“夕彦妹妹还是这样强势!汐墨顿感安心了许多。是汐墨迎接不及时,夕彦妹妹怪罪也是理所应当。这样吧,既然夕彦妹妹来了,那么进屋坐坐。如今汐墨不再寄人篱下,是真正的主人,款待一回夕彦妹妹是天经地义,也让汐墨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一番夕彦妹妹来夕彦妹妹去,是在暗示凤夕彦‘你我就只是哥哥与妹妹的关系,你要是聪明点应该明白我的心。’
另外他避开了提到她是公主身份,也是顾及身边的这些父皇派来‘保护’他的侍卫们。虽然他有心收买这些人,以培养自己未来的力量,但是毕竟时日尚短,还不达不到信任的地步。心底还是略略偏向凤夕彦的安全的,十多年的成长,或多或少有一些旧情,就算不是爱情也有亲情的吧。
他弘沅汐墨并非十恶不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