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望不到一丝云朵,太阳火辣辣的照射在大地上。葱郁的树枝上,几只无聊的知了无精打采的鸣叫着。
充州花府。
此府原本为充州刺史的府邸,后因花逸风叛变后,这便成了花逸风的住宅。往日花逸风军事繁忙,大部分时间在军营里,因此这花府也一直空着,除了一些下人在,平日里十分冷清。直到花浅颜与于凝落的到来,这花府也总算有了人气,热闹了不少。
这花府虽没有当年弋城花府的宽敞华丽,却也小楼亭台,坐落有致,别有一番风味。花园里种满了蔷薇,此时正值盛开之际,微风拂过,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舒适安宁。
“浅颜,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可以一直这么恬适的过日子?”见花丛中,花浅颜与于凝落静静的坐在石凳之上赏花,凝落开口问道,话语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惆怅。
闻言,浅颜一愣,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丝黯然,稍纵即逝。只见她淡然的看着这满园的蔷薇,半晌,柔声道:“乱世之下,能有这片刻宁静的日子,已是不错的了。”
“哎,是啊。”凝落赞同的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又道:“浅颜,如今大仇已报,你是真打算以后跟了南王?”话罢,见凝落端起石桌上的茶杯,小酌了几口,那媚人的杏眼儿戏谑的盯着花浅颜。
见凝落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浅颜无语。不过听到南王二字,不禁有丝甜蜜溢出,浅笑道:“我要的,不过是家人平安。”
“平安?”凝落失笑,“你也说了,乱世之下,能有几天这样的好日子?再说,你花浅颜,注定了此生不凡。”说话间,凝落执起花浅颜的双手,紧紧握住,一脸坚定的望着她。
“所以,只有天下一统,咱们才能过的舒坦。”浅颜淡淡的回道,话语中带着不可触犯的决绝。
闻言,凝落惊讶的望着浅颜,一双杏眼儿里闪着不可置信的光亮,问道:“难道你想…”
“没错,如你所想。”肯定,绝对,没有丝毫犹豫。
“这么说,你是要助南王得天下,而你,便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了。”凝落一脸的震惊,似乎还未消化完,没想到自己的好姐妹竟有这样的野心。
“皇后我可不稀罕。我说了,我要的,不过是家人平安。”浅颜依然沉静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如今我就只剩下一个哥哥还有启儿,花家的惨痛教训教会我一个道理,唯有站在权势的巅峰,才能保护要自己爱的人,让他们不受伤害。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有权者当道。要想活得自在,我不介意爬上这人人都想要的位置。”
听完花浅颜的话,凝落不在说话,只是神色复杂的望着浅颜,不知道思索着什么。半晌,似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一般,沉声道:“既然你决定了,我亦帮你到底。”话语中透着坚定不移,携着浓浓的情谊。不似爱情那么甜到心坎,不似亲情那般平淡如水,却是暖了人心,融了那层层罩在浅颜身上的伪装。
明仁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眉眼中携着浅笑,浅颜坚定的回道:“好,我们携手共进!”
“颜儿——”不远处传来一明朗的男声打断了两女子的交谈。
两人回头一望,见一身浅蓝锦绣直裾的花逸风神采奕奕的向着她们匆匆走来。而他身旁,跟了个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年。见少年一脸兴奋,眉宇间藏不住的喜悦随之溢出,一双灵气逼人的双眸直直望着花浅颜。
“颜姐!”少年兴奋的跑到花浅颜身前,扑进那久违的怀抱。熟悉的身影,淡然的神情,看到了她的一眸一笑,总算让人舒坦。
“启儿。”浅颜也是一脸震惊,反抱住怀里的花启,轻轻拍了拍这个义弟,柔声道:“对不起,启儿,姐姐没能诺言去魏国接你。”话语中透着无限的愧疚与自责。如今的花浅颜,也只有对待家人,才会如此在乎吧。
“颜姐,不要自责。”聪明的花启怎能不明白姐姐的心思,她与魏王的事,自己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真是苦了她了。花启反而安慰着浅颜:“姐姐,咱们能相聚不就是好事儿了吗?”
“启儿,你……”
“好了颜姐,咱们刚团聚,应该开心啊。”花启退出浅颜怀抱,打断了正欲说话的浅颜,浅笑的望着这个心心念念已久的姐姐,灵动的大眼上下打量了浅颜一番。见她依旧如初,并无任何不适,心中的担忧也放了下来。
“哎,启儿,既然你都如此说了,姐姐我若在说其他的,不就矫情了。”浅颜不禁失笑,这个弟弟,太过聪明懂事,这也让她放心不少。于是,浅颜轻轻拍了拍花启的小脑袋,恢复了之前的狡黠样儿,调侃道:“走,咱们进屋去谈谈,让我好好关系关系你。”
说着,斜了一眼一旁的大哥与凝落,又道:“哥,你与凝落自便吧,我与启儿先进屋了。”话罢,拉着花启便朝着屋内走去,留下两个尴尬的人,傻愣愣的望着对方,一时不知摆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