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风谷口发生一起命案,惩罚厅的人已经调查出是紫瞳干的,学院提醒大家注意安全,有些人已经怀疑紫瞳潜入到风谷里面。”
蓝旬的刚说完,刚刚处于木讷状态的人炸开了锅。
紫瞳!
在这里,紫瞳的代名词是死亡是杀手。
尤其在没有任何历险经历的学院学生中,紫瞳就等同魔师猎人,每次听到紫瞳的消息就一定有魔师死亡。
“紫瞳不会真的到风谷来了吧。”
“不可能,她胆子没那么大,风谷可是魔师聚集点,就算她再厉害进来也逃不出去。”
“那她会不会守在风谷口只要有人出去她就动手。”
……
各种各样的猜测,学生能想到的魔师们同样能想到。
一林一直微笑的看着大家听着大家说的话,看到他们惊慌的表情徒然有一种满足感,任他们自小过着优越的生活,威胁到来时还不都是最悲惨的人。
这个世界拥有最亮光芒的人才能存在的更自在,即使是幽暗的照样能随意横行。
等到议论的声音安静的只剩下倒吸气,一林才开口,“惩罚厅的效率也太低了,这起命案是很多天前发生的吧,现在才确定是紫瞳做的。”
蓝旬沉默着,一直注意着大家的言论还有一林的表情,不想再有上次眼睛男那样的伤害出现。听到一林这样说惩罚厅,他也默默认同。
“惩罚厅要对风谷内进行一次清查,明着暗着都有眼线。”
“哦!”一林倒是没想到惩罚厅会有这么大的动作,对整个风谷清查那可不是小工程。
“一林你在这里没有身份,跟我去惩罚厅登记下签字。”
“不去。”一林干脆的回话。
刚转身的蓝旬又扭了过来,似是被一林干脆的回话吓了一下。“你在这里没有身份,去签字排除下怀疑。”
“不去又怎样,谁不知道紫瞳是女的,怎么,他们还能查到我身上吗。”一林铿锵有力的说道,刚刚在众人面前温和的脸也因为对峙变的僵硬起来。倒是让围观的众人为他徒担心,在这里敢惹蓝旬的没几个。
蓝旬端正面向一林,似乎是知道一林为什么不愿意去。脸上露出些无奈的笑,这样的笑在一林看来是更加可气的挑衅,而在外人眼中是别有深意,看到那些旁观者喉咙吞咽,恐怕是第一次看到蓝旬有这样的表情,单是他能认同一林是朋友就够让人吃惊了。
一阵名为疑惑的气流穿梭着,各人脸上有各人的表情,最多的是可惜了两个别样的美少年吧。
一林不去看蓝旬,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坚决到底的态度让在场人大为惊奇。
“让他们查就是,最好是真的能查出紫瞳是谁,我倒要看看他们知道谁是紫瞳后会怎么做。”
“你想做什么。”蓝旬说着,加重了挑衅。“没想到你一林也有不敢去的地方,好吧,去不去随你。”
“我才不会被你激怒,那种地方我就是不想去。”
“随你。”蓝旬简单的说着,而他的态度已经显而易见是在对胆小鬼的嘲弄。
向来都在俯视别人的一林,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被蓝旬挑衅着,无论一林做出怎样傲然的姿态都无法压制住对方的气势,最重要的是,蓝旬确实抓住了他的把柄,一林对惩罚厅三个字确实有些胆怯,这是流浪时从没有过的。
第一次,感觉到罪恶。
是过去犯案太多的关系吗。
总觉得去了那里就无法再逃脱。
过去的那些时间中,制造了多少冤魂,早记不清。
没想到身为紫瞳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蓝旬挑衅的笑没有了,目光中全是担忧,除了一些心疼之外,他在告诉一林不论怎样都会保护一林的吧。
一林起身,压低着目光走向蓝旬。
“带路,那种地方我只去一次。”
蓝旬笑笑,有种云中阳光的感觉,模模糊糊却真实存在。
屋子中的人木偶般看着俩人走出去,竟有种看不懂的雾气缭绕,等看不到影子了,才纷纷回过神了互相望着。
随蓝旬出了公寓楼,外面的阳光强烈的刺眼,学生们三三俩俩结伴走着,经过他们旁边还特意的拉开距离。
在一旁同行,一林越想越不是滋味,连早上积蓄在胸口的莫名怨气都开始重新发作,不觉得加快走路的速度。
甩开没几步,蓝旬又跟了上来,再甩开再跟上来,如此反复几下,蓝旬迅速的抓着一林的手腕。
“你在生气。”
“别自以为是,你还没那个资格。”一林甩着手腕,可是蓝旬握的很紧,怎样都甩不掉。“放开。”真的生气了。
蓝旬莫名的看着他生气的样子,不论变身男孩还是女孩唯一不变的就是这张脸,这张随时都牵动他情绪的脸,“这么不容易才抓住,为什么要放开。”
“别惹我生气。”一林越加发狠的说道,眼睛由黑色时隐时现的发出紫色,只要一林稍不控制紫色的眼瞳就会随时出现,到那时这里真的要大乱了。
身为魔师身上的魔力都带有特定的波动,稍加研究的人能从波动中分辨出是谁在使用魔力。
紫色的眼瞳若隐若现时,一林的四周已经产生了微弱的气场,极危险的做法。
不明白怨气是从哪里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对蓝旬就是这样生气。
不想每次睁开眼看到同一个身影,更不想一醒来就听到同一个声音,这种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牵绊住做什么都无力。
一林的心思连自己都不明白。
影子突兀的盖住上方的阳光,人形的边缘有散开的强烈气场。
前一秒还愤愤不平,下一秒就被接近的人影震的心魂乱飞。
零距离的靠近。
蓝旬连预告函都没有就突然贴上了一林的唇。
温润的,没有强势的逼迫。轻碰一下怯怯的离开,在窒息之前再次碰触着。
按照性格,一林该推开他然后张开魔翼判他死刑,不,应该先让他遍体鳞伤再杀掉。
可是,身体像是被施了什么咒语定住。
每一秒都由过多的心跳组成,只剩下麻木,任由视线模糊。
蓝旬很小心的吻着一林,如是海水漫上沙滩,轻柔的,害怕让歇息的鸟儿受惊飞走。
天空淡蓝,云朵聚合散开,简单的游戏重复了无以计数的时日,然而天空跟云朵这样的组合即使再过千万年还是会继续现在的样子,无限生命的它们注视了多少人的离合悲欢。
在一群女孩的尖叫声中,一林沉睡的反应能力醒来,推开蓝旬有力的甩出一个巴掌。
啪的声音,一时僵掉的并非只有遭受痛扁的蓝旬,经过的人,看到的人,无一不为假冒的禁忌之恋惊愕。
听不清的声音在四周飞飞扬扬,比夏天数量庞大的苍蝇还要厌恶,如果言论能长出翅膀,现在的这里肯定要被嗡嗡的巨大振翅声覆盖。
雪色的白菱花树在身旁撒出无言的背景,巨大的树冠独占一片。
树下,是两个精致的少年相对而立,一个露着怒火,一个不语的接受。
被人围观是常有的事,被男孩纠缠而被围观也经常会发生,可是,因为被男孩吻到而被围观仅此一次。
一林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什么,忘记蓝旬的存在,大步走着离开讨厌的气氛。
人群自觉的让开路,一林穿过去,眉上是冰冰的厌恶。
脚步不停,一直出了塔楼学院金属门,外面的人流相比学院内要吵杂了许多。
宽宽的街道,魔兽被做马匹拉着木篷车穿行。
人们多彩的衣服像树叶一样被忽视。
路边有明亮的声音高歌,唱着听不懂的古老语言。
一个小女孩站在花坛旁,穿着破开的草色裙子,微卷的棕色发松散的绑成俩根鞭子。
一林停下脚步,原来影子已经缩小到了脚下,是太阳到了头顶啊。
小女孩明亮的眼眸望着停在面前的人,稚嫩的脸没有受到陌生人的惊吓。
被望着,一林关掉的感官这才恢复开放接受信息。
小女孩转过头,像一林看不到别人那样看不到一林。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脑海中生成,相距三步,想要走过去,却定定的不想动弹。
小女孩的面前放着一个铁笼子,里面有三只魔兽幼仔,路过人随口问价,小女孩清晰的回答而自始至终那些人只是问没有一个要买。
一林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有问题,他竟然这样站了一下午,同小女孩一样。不同的是,小女孩盯着的是过路的人,而他只想看小女孩在做什么。
“小妹妹,你的魔兽多少钱。”一个拥有银色头发的贵公子弯腰问着,一只手还挑逗着笼中的幼仔。
“先生,四叶币一只。你全要的话只收你十叶币。”
银发贵公子微微笑着,以他的身份对小女孩这样客气很少见。“我买了它们,可是我家里没人帮我照顾啊。”
“先生,它们很好养,一天只要喂两次就可以。”小女孩不急不慢的说到,哪有一般的小贩逮到客人就想一定要把生意做成,在小女孩的眼中只看到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