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浑身黝黑,被包裹在看不清什么材质的硬壳中,看不到眼睛,四肢,身体还不停向外散发着黑气,仿佛一个泄露着毒气的瓶子,骨碌碌地朝一狼两人涌过去。
少女的身体被黑气沾染到的一瞬间,夜神珏手上的黑球也到了!
巨大的爆破声响轰隆隆地回响着,黑色的球竟好似一颗霹雳弹,又不知比普通的霹雳弹威力大出多少,末了那些残碎的光点慢慢升上半空,如同一朵巨大的烟花盛开在夜空中。
雪狼在异变发生时带着两人冲了出去,可那黑黢黢的怪物似乎没那么好运,竟然被炸得血肉飞溅,空气中满是血腥气……
浓重的血腥气,墨上凰突然感受到体内一股强烈的欲望,那,竟然是身体本身对血液的渴望!她睁大眼睛,压抑好久,才平息下身体涌上来的那股躁动。
夜神珏大口大口地望着那一切,夜风吹过他的脸,他却似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看着那满地的残肢和血肉发呆,双眼空洞而无助。
夜神凰此时有些明白,少年身上或许有某种力量,即要靠吸取别人的力量来作为自己制敌手段,他或许觉得这种行为不光明,是以才会出现那种犹豫的眼神,少女整整情绪道,“你的能力,虽能伤人,也能救人。”
少年双眼依旧空洞,“可我伤害的,大半是朋友或亲人。”
“哦?是因为你的眼睛?”夜神雪问夜神珏。
少年点点头,低下头,缓缓道,“这是种罪恶的力量。”
夜神雪声音依旧平稳,“力量本无区别,何况,朋友本身就是来利用的。”
少年身子一震,望着夜神雪,想从那双仿佛包括了浩瀚星空而显得无限博大宽容的眸子中找到能说出这句话该有的冷酷,或者狂妄什么,但那双眼睛依旧如一方深潭,即使看得到小小的涟漪,但依旧深不可测。
少年叹了口气,就听那人华丽的声音再一次落下,“上天赋予你异能是特殊的赐予,便要运用。力量如何运用都没有错,若你不信这道理,这世间没有人能帮你。”
少年身子又是一震,抬起头,对上的是少女一双血色和墨色参半的眸子,那双眼眸里,冰冷却透着什么灼灼燃烧的光,就是这样的光,他从未见过。
“难道你要就这样犹豫,在踏出这一步与否间痛苦的抉择,然后在未来得及选择时就消隐在历史长河中。”女子眉眼飞扬,口中的话依旧带着淡淡讽刺。
就是这样,明明锋芒毕露,毫无顾忌,却并不使人感觉狂妄,这样的她的话,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的犹豫变得如此可笑和懦弱。
“原来凰大人还想在魔域大陆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嗯?”夜神雪凑近身旁那看起来如此骄傲难驯的少女,眼中似笑非笑。
女子轻叹一声,仿佛什么不得已的事情,“若想好好活下去,便不该被这天道潮流掌握,而掌握潮流的人,势必会被人记得。”
听完这句话,夜神雪觉得心中有某处被触动了一下,突然很想看看,若这世界真的落到了这女人手里,会是什么样子!
千万年的时光中,许多东西被磨灭了,唯一还有的只剩下波澜不惊的心,和心底那最后的一丝执着。或许两个时空的交错,让她来到他身边,便是他奢求不来的异能。
还有这逐渐失去秩序的世界,逐渐腐化、堕落的世界!刚才那种生物,好像是某些原有种族变异而来的,而那腐臭的气味和杂冗不纯的黑气,分明是受了这世界的气息影响!
一束青光随后从哪封印里侧冲出来,更夹杂有隐隐约约的美妙铃声,看来那四人是下去处理下面的麻烦事儿了,夜神雪看了一眼破败的祭祀大殿,终于,哪个种族都不能逃脱这个世界的腐蚀。
而隐隐的白光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惨兮兮的光线,灰白得怕人,照亮他身旁的人,看起来却是一样的耀眼。
而此时,那一直站在原地不说话的少年突然打起决心似的,单膝跪地,对着那两位——一位是他从未见过却让他心悦诚服,一位是他从幼时就敬若神明的对象,“凰大人,雪大人,我,夜神珏,希望你们能教我善用这种力量。”
有些时候,人一生要做很多抉择,但唯一不能做的便是停滞不前。夜神珏,他自己也不知所选是对是错,但之后被称为“魔眸将军”的他,却从未后悔过。善良和懦弱虽不可相比,但对人善良的同时也是一种罪恶,一种虚假的同情造成的表象上,构成他人对这个世界天真地想法,这便是罪恶。
破晓的光越来越亮了,而东方天际的血色红霞也慢慢出现,在荒凉的祭祀大殿上镀上一层晦暗的血光。
少女声音懒懒地响起,“站起来,揍你自己要走的路。这世上,没什么人值得跪。”那狂妄的话语中,却是冰冷的沉静和理智。
雪狼也回头望着女子,这个世界,强尊弱卑,时日已久,这女人却敢说出这样的话,他琢磨着先前夜神雪在他耳旁说的话,突然觉得自己赢得这场赌的可能倒大一些,静静用契约之术对夜神雪说着话,“喂,小雪儿,我觉得,我会赢你的,那个赌,你不要不作数啊。”
脑中传来雪狼得意的笑声,夜神雪这才回过头望了望那女子,那似乎不论何时何地都耀眼如斯的女子。
这一眼望去,他立刻发觉不对,女子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眼中神色也不对,似乎正在强忍着什么痛苦,手指紧握,骨节泛白。
不动声色地先传音给伙伴雪狼回去,就见雪狼一脸兴奋地喊着,“终于可以去见美人了。”一转眼就不见了踪影,好像从没出现般消失得干净,而原本在雪狼背上的女子被夜神雪稳稳地抱在怀中,嘴里不可抑制地发出阵阵低吟。
夜神雪皱紧了眉头,脑海中想到一天之间种种,眉头越皱越紧,他现在您还未想到究竟问题出在哪个环节上,但看女子的状况,显然不是一般难受,那双眼睛中,魅人的光芒渐弱,似乎痛苦得神智都有些不清。
夜神雪不敢妄动,正细心回忆着种种可能,女子左边唇角沁出了一道浓稠发黑的血液,顺着雪白如玉的肌肤蜿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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