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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电话响起。

“喂,请问哪位?”

“……”

“丹丹啊,今晚早点回去,为什么?不让问,不会是什么坏事吧?呵呵呵,好,不问就不问了。回头见。”

丹丹打电话让我早点儿回去,虽然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饭是各吃各的,房租交给丹丹的妈妈,丹丹有时候觉得不好意思,似乎为了那点钱才让我搬进去的,不管怎样,我还是挺喜欢这家人。

账是账,人情是人情,亲兄弟还明算账嘛。

这日没有太多工作,下班就准备回去。忽然很想吃面食,想想算了,做着也不方便,我买了些应季的水果,想想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犒劳自己了,又决定买些熟食回去,多买些也算感谢丹丹一家人的照顾。虽然常吃外食,可也偶尔到丹丹那边蹭顿饭,正在买卤肉的时候,忽然背后有人叫了我一声。

回头,是她,白灵。

还有他,我的前夫。

不理她挑衅的眼神,看着他环护着她的样子,我多少还是惊讶。因为我从来没见到过他这样紧张过谁,还记得我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只是在电话里犹豫了一瞬间,停顿了几秒钟就答应了,那样轻易地放弃了彼此之间的婚姻,或许是因为我比较不值得被爱吧?

这样的想法让我无力再多看他们一眼,再多看一眼都觉得是惩罚,惩罚我当初结婚的轻率和离婚时的迟疑。

看她隆起的肚皮,我告诉自己克制,克制,自己只不过丢了一段婚姻而已。

可是我真的克制不了,因为我知道我丢的,不仅仅一段婚姻,还有更多,更多宝贵的,就算黄金万两,也不愿意换的东西,只是现在……

或许我太年轻了,不够成熟。没有回应她,就径直走了,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在那段婚姻里,我是个失败者,走不出来的也只有我自己而已。

觉得消失在他们视线的时候,我真的走不动了。颤抖着手要打电话给丹丹,让她来接我,却被人叫住,我以为是他。

可是,不是,原来我忘记拿卤肉。

回头时,才发现我们离得还是很近,我还他们的视线以内,只是她在撒娇让他买吃的。可能感受到我的注目,他抬起头,我和他视线相错,只是我扭头而去,泪流满面。他没有跟来,我们真的成了路人,明明心里在说没什么,只不过找错了人,走错了路,可是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呢?想要抱怨,为什么他不曾问我好不好呢?

走到烟酒专卖店的时候,我驻足了好一会儿,犹豫了老半天,最终还是没有买瓶酒回去。

给丹丹打个电话,说我很累,能不能骑自行车来接我,听到我口气并不是很好的样子,丹丹二话没说,就准备来接我。

等待的时候,一个人提着东西,迷失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

泪就这样不停地流着,不是因为他,可是实际上却只能因为他。丹丹见到我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掉了似的,站在十字街头,等待着时间从我身上压过,想感受点痛楚,可是没有。时间很轻,轻得我都不知道它是否来过,因为我的心跳得好慢啊。

假如,没有那一天我耐不住晓雅劝说,陪她相亲,和他相遇,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波澜。

我不知道,这是真的。

恨,是的,有点恨,可是我能恨什么呢?

毕竟,似乎,我们之间我是第三者,尽管表面上我被人挤出那个和他的婚姻殿堂。

丹丹总算赶来了,她提起我手里的重物,推了推我,说道:“坐车子,走人了,还发呆,这是万幸,你没事。坐好了,走了。”

“丹丹,我想出家。”

“……”

“丹丹,你爱过人吗?”

“喜欢过”

“哦,爱到底是什么呢?”

“爱就是爱呗,好了,不要想了,今天家里有好事,不要苦着脸,好不好?”

我这才抬起头,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我是不是很久都没有笑过了。

这明明很阳光的笑容却让我阴郁,光亮得刺眼。

爱也是一种思念吧?!

像丝像网缠绕着你,摆脱不了,丢弃不得。

我不是你的心,你不要我的梦,我们只是两个有点相关的不相干的破人而已吗?

那日回去才知道丹丹父母过五十大寿,丹丹的父母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人。

她哥哥嫂嫂,还有姐姐姐夫都回来,或许他们知道我一个人的孤单,所以想让我也感受一下热闹。

对此我很抱歉,在一个本该快乐的日子,没有让自己快乐,也没有快乐到别人。

夜深了,没有犬吠,没有蛙鸣,也没有月光,只是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心里总觉得难过,嘴上强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眼泪却流个不停。

眼泪擦干了,心情却没有好受一点点。

其实,我知道,潮湿的不是眼睛,而是心情;悲伤的不是眼神,而是灵魂;哭泣的不是自身,而是命运。

一夜的雨下个不停,幸亏第二天是周末,可以休息。一个人在床上发呆到很晚才起床,洗刷过后,决定出去看看。

热天正好,和我的冷综合一番。

刚到门外,丹丹的嫂嫂,若有所思地笑看着我,看得我毛骨悚然,但也不能表现什么,咧嘴笑笑,说声早,就出门而去。

一个人在大街上,幽魂似的溜达了很久,入夜了还不想回住处,一阵铃声响起,来了电话。陌生的号码,是谁?

或许是无聊,一向不接陌生电话的我,接通了电话。

“……”

我知道通了,只是没有声音,可能想要有一场艳遇吧,就这样没有挂掉。

“是我。”

是他。

“……”

沉默,沉默,竟然没有了眼泪。

“我们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回想过来,我唯一做过最错的事,就是和你结婚……”

我什么也听不到了,听不到了,没有眼泪,只想昏厥,这是怎样的绝情,当初说结婚的是他,而说离婚的是我,难道因为这个他心里不平衡,离婚了还来诅咒我,像个幽灵在他生命里阴魂不散?

不知道他又说些什么,不想听的话,自动过滤转移,挂上电话,做了一个决定,我要离开A市,开始流浪。

第二天,递上辞呈。

半个月后,踏上了西进回老家B城的火车。

只是,回家,也是沉重的。

况且那里也有关于他的记忆。

“请二老放心,我一定会给青青幸福的。”

当时的情景,现在的状况。

记忆幸福的烟雾,如今冷酷的现实。

父母在我结婚后不久,也终于想开了,不再争吵,离婚,各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天地。

而我,也在他们离婚不算太久的时候,步上了后尘。

可是,我不想哭泣。

所以我又改变了方向,决定一直向西,到达拉萨。

去感受一下那最接近天空是怎样的蓝。

纯净一下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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