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糯糯的声音继续着:“抱抱,妈妈抱抱……抱抱,抱抱,抱抱……”小小的孩子嘴里不停不停地念叨着“抱抱”的同时,一只小手还不停地揉着眼睛。
古墨气得不轻,可还担心卷毛和帽子男去而复返,所以勉强压住脾气尽量压低声音斥责面前的小不点儿,“闭嘴,不许说话。”
小不点儿却不听,继续着,“抱抱,抱抱,抱抱……”
古墨咬牙,“我叫你闭嘴,听到没有,再不闭嘴,小心我,小心我……”他顿了一顿,“小心我揍你”,言语威胁的同时还不忘挥了挥拳头。
这时,小不点儿嘴一撇,大眼睛微弯,哇一声,放声大哭。
古墨吓得一激灵,慌张地用手掌去捂小不点儿的嘴。这下小不点儿不能尽情地哭,一个劲儿“唔”“唔”着,那眼泪多得迅速浸湿了古墨的手心手背。
正这时,隐约有脚步声和对话声传来。古墨急得直跺脚,手上一松,小不点儿的嘴得以自由,边抽泣边继续着先前的事情,“抱抱,妈妈抱抱,抱抱……”
古墨是又急又气,想自己一个人跑掉算了,又担心如果让老妈知道了肯定连骂带揍的。所以自己逃跑的主意立马被否决掉,恨恨地伸出双手抱住小不点儿逃离小巷。
说也奇怪,古墨一抱住这小不点儿,小不点儿就自动消音既不叫唤也不哭了,只是吸了吸鼻子,很自动自发地紧紧攀住古墨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古墨的肩上一动不动了。
再早熟,古墨毕竟也仅仅是个七岁的孩子而已。他抱小不点很是吃力,走出巷口时已经累得半死,却也不敢停下来休息,一直坚持着进了所住的大院儿才放松下来,抱着怀里的小不点儿直接躺倒在了守门大爷的窗根儿下。
小不点儿不高兴地在古墨身上蠕动了几下,嘴里叫了几声“妈妈”便安静了下来。弄得古墨直翻白眼儿。
守门的大爷听到动静推开窗户探出头问了声“谁在外边?”,等了一会儿也没人应声,嘴里嘀咕着“老了”,“耳朵不灵光了”等等关上窗户继续看他的电视去了。
休息了一阵儿,古墨认命地带着身上的小不点儿挣扎着爬起来走到自家楼下,又认命地爬上三楼,有气无力地踢了踢门。
不一会儿门内传来年轻女子好听的声音:“这么晚了,谁呀?”
古墨懒懒地道:“老妈,开门,我回来了。”
门应声而开,门里站着一个明艳动人的女人,身穿蓝色的练功服,一现身便劈头盖脸地开始说教,“臭小子,这么晚才回来,说,干什么去了?不知道妈妈在家里会担心吗?早告诉你了,放学后第一时间就得回家,你把妈妈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皮又痒了是不是?呃!你,你,你身上那是什么东西?”
古墨翻了一个白眼儿,从老妈旁边挤进屋里,挪到客厅的沙发跟前直接倒了下去。
古墨的妈妈朱亚眼睛瞪得溜圆,一脚踢上门,迅速飘到自家儿子前头,扬手“啪”地一声拍在儿子的脑门儿上,“臭小子,说,你偷了谁家的小孩儿?赶紧给送回去。”
古墨疼得揉着脑门儿,“老妈,疼,谁偷小孩儿了,这是我救的,救的,懂不懂?”
先前似是睡着的小不点儿被那“啪”的一声及他们的说话声吵到,抬起白白嫩嫩的小脸,一脸哭相地看着朱亚,“妈妈抱抱,妈妈抱抱,妈妈抱抱……”
朱亚刚掐腰站定,迎上小不点儿的可怜相,立马将双手放下垂到身侧,窒了窒,转向自家儿子“呃,儿子,什么?你救的?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在小不点儿“妈妈抱抱”的噪音下,古墨耐着性子解释道:“今天回家抄的近道,就是那条巷子,有两个男的拿着刀欺负一个女人,还有他。”他边说边指了指赖在自己身上不肯下来的小不点儿,“他们追我,我就抢了这小不点儿跑回来了。”
朱亚一听吓了一跳,“儿子,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快起来,快让妈妈看看。”
古墨继续躺在沙发上顺势扮可怜,“老妈,我膝盖出血了,身上很疼,快把这个小不点儿拿走。”他才不会告诉老妈身上的伤是因为打群架才有的。
朱亚仔细检视过儿子后伸出手将小不点儿抱到了怀里,边拍孩子的背安抚着边说:“儿子,妈妈这就给警局打电话,得尽快联系这孩子的家人来接她。”
没想到,小不点儿一换手就开始哇哇大哭,哭得古墨头疼,朱亚心疼,怎么哄都哄不好。
古墨忍无可忍地大喊一声,“闭嘴,再哭就揍你。”
小不点儿身子一震,哭声停了三秒,眨了两下眼,“哇”地一声,哭声比先前更加哄亮。
古墨收到老妈警告的眼神,一脸痛苦地挪到自己的卧室门口,“老妈,是你教育我要做好人好事的,人我救回来了,其它的……”他没有说下去,留给自家老妈其它的由你这个大人来收拾的眼神,进屋,关门,躺到床上用被子捂住耳朵。
朱亚揉了揉额角,左一声乖乖,右一声宝贝儿地哄着怀中的小不点儿,但是一点都没用,小家伙照哭不误。
她无奈,抱着孩子满屋子走来走去,当走进厨房时,小不点儿看到厨柜上放的空碗时往碗的方向努力探着身子叫着“饭”“饭”的。
朱亚立刻明白过来,想起锅里熬的肉粥,一手抱着孩子盛出一碗端到客厅,让孩子坐在沙发上,一勺一勺地吹凉了喂给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