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中午,丁云涛正在厨房准备午饭,门铃“叮呤呤”地响起,他一手拿着炒菜的铲子大步跨到厨房门口探出头向卧室的方向大声喊:“小墨,没听到门铃响吗?快去看看是谁。”
正在自己的房间打游戏的古墨眼睛盯着屏幕,两手快速摁着游戏杆喊:“等一下,马上就通关了。”
坐在他身后一个人玩儿积木的小不点儿被他们的大声惊到,不安地扔下手中的积木,爬过来挨在古墨后背上。
返回锅边正在翻炒的丁云涛大声喊:“少罗嗦,快去开门,我正在炒菜走不开。”
古墨也喊:“一分钟,就一分钟。”他好不容易找到小不点儿不粘在自己身上的时间,不抓紧时间玩上一会儿还等什么。
听着响个不停的门铃声丁云涛毫不妥协,“快去开门,没的商量。早告诉你妈换个门铃换个门铃,她偏不听,这声音难听死了。”
古墨刚想反驳他几句以拖延时间,没想到小不点受不得被人忽略,为引起身边人的注意一把抱住古墨的右胳膊,同时将小脑袋探到他面前,来了一句“抱抱”。
古墨右手不能动,眼睛看不到屏幕,着急地说:“去,去,你挡住我了,完了,这下肯定完了。”说话间,游戏里发出张狂的声音:哈哈哈,笨蛋,你完了,大笨蛋。
古墨气得瞪住挡住视线的小不点儿,“你,都怨你,走开,小心我凑你。”他心里这个恨啊,自己咋这么倒霉呢!自己手怎么那么欠呢!为什么那天晚上鬼迷心窍地救了这个麻烦精回来!他悔呀,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某小不点儿并不理解古墨悔恨、纠结的心情,看他和自己说话就以为他终于要陪自己玩儿了,于是奉送一枚无比灿烂的笑容来讨好他。
古墨面对这异常灿烂的笑脸,准备好的一堆数落的话明明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地卡住。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脑袋一耷拉,手里的游戏杆扔到一边,抬起左手食指搓了搓小不点儿的脑门儿,“站好,先让我起来。”
最后,古墨是拖着腿上的小包袱去开的门。因为古墨不肯抱她,所以她就抱住古墨的腿不放,被古墨一步一步拖到了门口。这时候他家的门铃只差一点点就着火了、冒烟儿了。
门打开,卞盛看到迎接自己的是古墨外加紧抱着古墨的腿站着的小孩子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笑得温和地打招呼,“你好!古墨同学,你家大人不在吗?这么长时间才开门。”
古墨也愣了一下,“您好!老师,我妈妈不在家。”
卞盛依旧温和地笑着,看了一眼手表说:“看来你妈妈还没有下班。古墨同学,老师今天来是作家访的,不知道老师可不可以进去等你妈妈下班回来?”
古墨脸上正为难之际,丁云涛关了炉灶的火走出厨房,“小墨,门外是什么人?”
古墨回头答:“是老师,说是来家访。”
这时丁云涛已经走到门边了,他一听忙笑着招呼道:“原来是小墨的老师啊,抱歉,快请进,刚才顾着在厨房忙没能出来及时开门,实在不好意思。”
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但内心疑惑不解的卞盛被请到客厅坐下。他接过丁云涛端来的茶水礼貌地问:“这位先生是?”他查过古墨的档案,上面写的是单亲家庭,跟着母亲生活,关于父亲的信息只字未提。所以碰上似是一家之主般招待自己的丁云涛他如是地提问。
丁云涛坐到卞盛的对面,“呵呵……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丁云涛,和小墨的妈妈是好朋友。她今天有事出去了,所以我过来照顾一下孩子们。对了,老师贵姓?”
卞盛推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说:“幸会,丁先生。我姓卞,叫卞盛,是古墨同学的班主任。请问,古墨的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丁云涛看了一下时间,“说好午饭时间回来的,估计快了,如果不急卞老师不妨等一等。”
卞盛:“好,那就打扰了。”
丁云涛:“小墨在班上没给老师添麻烦吧?”
一旁的古墨闻言不满地瞪了一眼丁云涛。
卞盛温和地笑着,“没有,他是个懂事的孩子。”然后话题一转,“原来古墨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她大多了?”
丁云涛一下词穷,心想,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的存在,我哪里知道她有多大。所以视线直直射向古墨,等着他的解答。
古墨接收到身边两个男人殷切求解的目光,有点忐忑地问:“有事?”心里暗自嘀咕,你们不是聊得好好的吗?干嘛都看着我?怪吓人的。
这一上午,其实丁云涛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他很想从古墨这里套消息,想弄清楚朱亚选择的男人是谁?做什么的?家世如何?还有就是朱亚连孩子都为对方生了,可为什么要瞒着他?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今天为什么又要主动让他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犹豫了一个上午也没有问出口。不为别的,他是担心自己从古墨这里套话,要是被朱亚知道了肯定得发火儿。所以他想想又作罢了。
这会卞盛无意问起,他一下找到了借口,所以对古墨说:“卞老师在问你妹妹多大了。”
古墨低头瞅了一眼坐在自己怀里不肯挪动半分的小不点儿,抬头看看卞盛和丁云涛,无措地抓了抓头,“小不点儿,这个,我也不知道。”
卞盛只是笑,没说话。
丁云涛笑骂他:“臭小子,皮又痒了吧,竟然敢说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有多大。要是你妈知道了,收拾你一顿肯定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