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嚣张,有枪就了不起啦?叫你得瑟,穿套迷彩真当自己解放军啦?”
寂静的林间,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他的脚边正蹲着一道纤小的身影。
不知道低头在窸窸窣窣地捣鼓着什么,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不屑的嘀咕。
没多久,绵阳就站起来,手里拿的是一套迷彩服,大功告成地舒展着筋骨。
至于地上的男人,早就被她扒得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就那么赤条条地裸躺在泥地里意识全无。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要怨就怨你自己吧!”
为了减轻罪恶感,绵阳不忘推卸一下责任,然后才心安理得地脱了自己身上刚才被男人弄得污垢不堪的衣服换上迷彩装。
迷彩上装的左胸一枚小小的金色勋章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一头正在疾速狂奔中的孤狼!
绵阳的眼光一亮,放到嘴里咬了咬,证实了勋章含金的纯度后,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裤袋里揣,一边冲地上昏迷的男人道:
“你刚才对我又是踹又是扯的,这就当是赔偿的医药费吧!”
没得到回答,绵阳抿了抿唇,恬不知耻地自圆其说:“既然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以后可不能找我算账。”
绵阳利索地穿上男人的迷彩装,卷起过长的袖子和裤脚,然后又从男人手里夺走了那袋钻石,塞到了她身上这件着实宽大的迷彩服里。
“血刺,收到请回答,血刺,收到请回答!”地上的步话机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男声,也喊得绵阳一阵心惊胆战。
--亏心事做多了,心虚是必然的事。
绵阳瞟了眼昏睡中的男人,稍稍稳定了忐忑的心绪。
拿起步话机,取了男人插在迷彩裤脚上的多功能军刀,在地上凿了个坑,就把还在说这话的步话机丢了进去,然后往上面撒泥土。
步话机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完全被泥土淹没……
拍拍手心的泥土,绵阳擦掉额头的汗珠,在男人的旁边坐下稍作休息。
男人一直都没苏醒的迹象,如利剑上扬般的浓眉下,那双阴鸷锐利的黑眸现在紧紧闭着,直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的薄唇。
除去这个碍眼的油彩,想必怎么着也是个充满阳刚之气的英俊帅哥。
对美的事物做出这么残忍的事,只要是个还有点良知的人都会心有惭愧。
但绵阳一想到不是他死就是自个儿玩完,顿时问心无愧了。
休息完的绵阳未防止男人提前醒过来,妨碍自己的逃跑计划,就又从树林里找了些藤条给他缠上好多圈,快捆成一根木柱子才罢休。
“千万别怪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要是你被豺狼吃了,我会给你超度的。”
绵阳举起双手朝靠在树干上的男人一拜后,收拾妥当准备溜人,刚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去。
“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刀,你就当这次是血的教训吧!”
冲着昏迷的男人一声叹息,绵阳狠了狠心,不再迟疑地往远处的路口跑去。
而那男人嘴里,赫然多出了一团黑漆漆的布,与此同时,他左脚上的袜子不翼而飞,只剩下右脚的一只黑色长袜。
……
天色渐暗,被那个男人一闹腾,绵阳必须承认,自己迷路了!
在偌大的林里绕着圈,绵阳一颗心往下沉,难道今晚要在这里露宿了?
她可是听刘家村的人说过,这里夜间常有豺狼野豹出没的。
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那个山寨货已经在刚才的争斗中壮烈牺牲!
“关键时刻掉链子,说的就是你--”
绵阳指着山寨牌爱疯5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身侧不远处的灌木丛好像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哗啦啦声响。
警惕性顿然升起,绵阳身体不动,眼角却歪着看向那灌木丛。
她不会是遇上野兽了吧?这天还没黑透呢!
绵阳的双手不由地握紧,浑身紧绷,就像是一把箭在弦上的弓弩。
可是,那茂密的灌木叶子绿油油的,任由她看了半会儿都愣是没看出不对劲。
难道真的是她多心啦?
刚要收回目光,忽然一阵微风吹过,一道反光飞速地在她眼前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