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军冲到栗子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如梦初醒般冲栗子吼道:“是你在从中作梗,是你故意造谣说亦雅对我有感情,说她今晚要。”,秦皓军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全明白了,难怪亦雅在见到他时也没什么异样,难怪亦雅刚刚一脸茫然和怒气,他们都被栗子算计了。
秦皓军可以不做将军,但亦雅的清白不能这样被毁了,他知道沈奕天现在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但他还是要跟沈奕天解释清楚,他把栗子推到在地,转身对沈奕天说道:“少帅,至始至终都是栗子在作怪。少夫人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少帅的事”。
栗子站起来,也不客气了,道:“秦将军,是我在作怪?刚刚秦将军说得话,这可是大伙都听到的,难不成是我逼你说的吗?”栗子斜着眼一脸得意,继续说道:“你跟杜亦雅一直都暧昧不清,我早就看不惯了。早知道你们会这样翻脸不认人,我当初就不应该帮你们这对狗男女通私情”。
沈奕天彻底恼了,甩开亦雅的手,上前扇了栗子一记耳光,眼里的寒光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栗子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沈奕天怎么打她呢,沈奕天不应该是一枪了结了杜亦雅跟秦皓军这对狗男女的吗?
沈奕天再次捏紧拳头,脸色冰冷地就跟冰山一样:“你算个什么东西,杜亦雅这三个字是你随便叫的吗?”沈奕天撇过脸,望着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士兵,冰冷说道:“今晚的事要是谁敢多嘴,我立刻抄了他全家”。
这是沈奕天继少帅以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他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当众大骂秦皓军,没有当众杀了栗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拉着亦雅的手,往车内走去。栗子慌了,要是秦皓军跟她同一辆车,那她岂不是死定了。她从地上站起来,再一次厚颜无耻地拉着沈奕天的衣服说道:“少帅,我也是不想少帅被蒙骗,想让少帅看清她俩的真面目才这么做的。少帅,我真的没冤枉他们,我说的句句属实。现在秦将军恼羞成怒,跟他一辆车他肯定会杀了我泄恨的。少帅,请您让我跟您一辆车吧!”
秦皓军算是看清楚栗子温文有礼后的蛇蝎心肠了,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杀,杀她只会玷污他的手,他的枪。
沈奕天一甩手,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拉着亦雅一道上了车,小刘关上车门。栗子慌乱的眼神里只有沈奕天冰冷的侧脸,这张脸随着车门的合上渐渐成了一条线,最后退出了她的视线。
栗子不想走回去,她知道如果她用走的,那她再也别想进杜府,再也别想见到沈奕天,再也没有任何机会进大帅府了。她壮壮胆,料想秦皓军也不敢这样杀了她。
一路上沈奕天盯着窗外一言不发,杜亦雅好几次想开口解释,但又想到这些家事不应让将士们知道,便也把话咽在肚子里了。
好不容易回到杜府,沈奕天一个人下了车,没有去扶杜亦雅,也没有等她,自己一个人径直往卧房走去。杜亦雅紧跟在后面,被栗子这般诬陷,她就是想不明白栗子到底是何居心,她对栗子那么好,难道栗子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沈奕天脱下外衣,把它挂在架子上,随即走到窗前背对着杜亦雅。杜亦雅看着他的背影,橘黄色的灯光下,这个背影竟有些落寂,像是被弃在沙漠的行者,一个人孤零零的。杜亦雅好想上前抱住这孤寂的背影,可是她怎么也抬不起脚,刚想好的话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心里有些没底了,沈奕天到底相不相信她,对她有多相信,此时她真有些没底了。
沈奕天的确很愤怒,但是这种愤怒还不会击垮他对她的信任。可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少帅,他手下有几万将士。他要在营中树立威信,要让将士们敬佩他,他要面子,他比任何一个男人都要面子。
沈奕天望着墙上的他俩的照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承认他在吃醋,他心中有千万个不满。他可以接受秦皓军把对亦雅的感情埋在心里,但他不能接受秦皓军当着他的面把这份感情暴露在日光之下。这是私人感情纠葛不应影响营中正常秩序,眼下也只有一个办法了:亦雅马上动身回大帅府,希望等姜城一战结束后,这件事能淡出大家的记忆。
亦雅看着沈奕天的背影等待着他的审判,直到他说,让她明天就回去。她以为他会说他相信她,没想到他居然是让她立刻回樊州,用这种眼不见心不烦的办法来消弭这件事。难道他不相信她了?他真的认为她跟皓军有暧昧关系?
亦雅走到沈奕天面前,问道:“你不相信我了吗?”
沈奕天垂头看着她,他好想抱住她好想告诉她他相信,但是心口上仿佛就是那么一道坎,阻止着他翻越过去。沈奕天抬起头,没有一点表情地说道:“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本来就应该回大帅府了,现在只不过提早三两天罢了”。说这话时,沈奕天的目光注视的是窗外,而不是她。亦雅的心一下凉到谷底了,他连正面说“相信”二字都办不到。杜亦雅无奈而又忧伤地笑了笑,随即转身去了洗手间。
第二天天不亮,杜亦雅就起床了,或者说她是一夜没睡。沈奕天也是老早就起床去了书房,直到她上车时也不见他的身影,看来他连送她都不愿意。只有小兰依依不舍地送她到了门口,眼睛是湿润的。杜亦雅拉过她的手,嘴角拉出个浅浅的笑,像是在安慰她,可是她笑里的无奈,自嘲,谁都看得出来。
她走的那么匆忙,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要离开杜府。上车前,杜亦雅朝门里出神了望了好一会儿,她心里还有些期许,觉得奕天不会这样对她,可是她最终还是失望了。负责送她回去的士兵也不敢催她,府里人虽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少帅突然让少夫人回樊州,而且临行前也不见少帅来相送,大伙料想这两人估计是吵架了。
小刘轻轻推开书房的门,告诉少帅,少夫人已经启程了,沈奕天没有任何回应,继续埋头看他的书。小刘不敢多言一句,埋头关上房门。
秦皓军自知这次犯下大错了,便负荆请罪,自愿革去将军一职。沈奕天知道秦皓军是父亲的爱将,在沈军威望颇高,他若真这么做必定会遭到父亲的反对,知情的将士会认为他公私不分,不知情的将士会认为他这是在杯酒释兵权,这样一来必定会使军心涣散。所以革职一事百害而无一利。
“昨天的事我会把它忘记,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犯这种错误。”沈奕天看着秦皓军,语气虽然很轻,但却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皓军觉得羞愧极了,羞愧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多谢少帅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