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阳担心新月是不是被哪个强盗土匪带到小巷子里了,可是巷子里平平静静地安宁得很呢。他从巷子里走出来,眉头皱在一块,想着新月会去哪。
那个背影……好熟悉。梦中迷雾后面,好像也有一个这样的背影,很模糊很模糊。说不定她是我什么人,她可以带我回家,新阳心里泛起一丝欣喜,准备追上去问个清楚。
忽然一双手紧紧拽住了他的胳膊,随即响起了调皮兴奋的声音“新阳哥哥,原来你在这啊”。
是新月!新阳扭头冲她笑了笑,她平安就好,现在他可以去追梦中那个身影了。可是新月拽住他,笑脸一下变得有些不开心了,她还以为新阳看到她时会很开心很高兴呢。
新阳生怕那个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就急忙说了句:“我可能找到家人了”。可还是迟了,待他转过头正欲追上去时,那个背影已经不见了,新阳急忙甩开新月的手,追了上去。只看到她上了一辆汽车,很快就消失在街头拐角处,他跑得气喘吁吁地,可还是没有追上。
新阳在原地站了好久,不知道那辆车是哪家哪户的,对于陆州他也好陌生。人海茫茫地,他要到哪里去找那辆车,那个背影。新月跑了几步,跟了上来,看到新阳哥哥无比焦急烦躁得模样,心里不自觉怕了起来。
“新阳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拉着你的!”
车子已经驶远了,看不到了。新阳的希望也落空了,他回过头,勉强冲新月笑了笑,
“算了,走吧,该回去了。”
新月埋着头,不敢跟新阳说一句话。新阳哥哥平日里对人都很友善,可他有时的冷漠表情却足以让人却步,不敢接近。
要不是因为她,新阳哥哥就能追上那个人,说不定也就可以回家了。可是她真的希望他回家吗?家里有车,那肯定是陆州大户,新阳说不定就是某个大户的少爷,那新阳回家后,她还可以见到新阳吗?还可以跟新阳一块儿在河边洗衣服,在地里摘黄瓜,拔白菜吗?还可以一直跟在新阳身旁,或者说还可以为新阳穿上红嫁衣吗?
出了陆州城,新月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为这个问题烦忧,大部分时间都埋着头,不说话。新阳以为她还在为刚那件事自责,便拍拍她的肩膀,“别为刚才那事自责了。可能……就算我追上了那个人,我也不会知道自己是谁。天下这么大,长相一样的人尚且都有,更何况是背影相像的呢。”
“真的吗?新阳哥哥你不怪我吗?”
“不怪,别多想了。”
安慰新月自然要这么说,可是新阳却不能做到那么淡然,那个背影老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只要他一闭眼就能看到那个背影。
一定要经常去陆州,陆州这地方一定有认识我的人。新阳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如果下次再碰到那个人,他一定不顾一切地追上去,住在辜家的日子虽然恬静美好,但他心里隐隐地总是觉得还有件大事等着他去做,而这件大事就藏在那一片火光之后。
新月停下了脚步,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退。新阳拉过新月,保护她是他作为男人应该做的事。
三个穿着灰布衣服的男人横档在路中央,理由很简单:要想过此路,要么留下票子,要么留下女人。
新阳哼地冷笑一下,两个他都不想留下。新阳佯装害怕,从兜里拿出钱袋,那可是今天卖菜的钱,回家后还要给辜老汉买药呢。新月以为他要把钱给他们,想把钱夺回来,却被新阳一把抓住,新月焦急地冲着新阳摇头,新阳拍拍她的手对她浅浅一笑。新月的手渐渐松开,新阳的笑让她很安心,新阳那么聪明他一定有办法的。
新阳拿着钱袋,朝前走了几步,无所谓地笑道:“钱都在这了,可以让我们过了吗?”三个男人互看了一眼,最后左边的男人上前,准备去拿钱袋。却被新阳叫停了,新阳握紧钱袋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们拿钱后会不会放我们过去,万一你们出尔反尔怎么办?”
上前的男人不屑地笑道:“我们兄弟三向来是守信用的,说到做到”。新阳也上前一小步,他还是不相信这三个男人,他们还以为自己的良盗啊,要真是良盗就应该去抢那些欺压百姓的恶霸,欺负小老百姓算什么啊!新阳需要一个保证,这个保证是:让新月先过去,跑远了以后,他自会把钱给他们。有他作人质,这样算来,他们三个也不会吃亏啊。
三个男人想了想,也是,他们只想要钱,不想把这事弄大。反正他们三个人还怕对付不了一个,再说了他们可是还有工具在手呢,只要新阳敢耍他们,那他也就别想活在离开这。
新月不想离开,可新阳推着她让她赶紧离开,在推她的时候轻轻地在她的耳边说道:“你往村口跑,千万不要回来,我可以对付”。新月无奈了,这样拖拖塔塔地,万一那三个男人失去耐心了,他俩一个也跑不掉。
只有听新阳的安排了,新月一个劲儿地往村口跑去,去叫人救新阳。
新阳往前看了看,已经看不到新月了,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三个男人上前准备那钱袋,新阳把钱袋往空中一抛,四个男人同时跳起来去抢。新阳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他终究是沈奕天,在英国那几年可不是混着玩的,这点点身手还是有的,要输给那三个男人了才叫丢脸了。
三个男人怒了,知道自己受骗了,从腰间抽出刀,不讲章法地朝着新阳乱砍。这刀像是刚磨过,光闪闪的,都可以当镜子用了。不过这些可不会让新阳害怕,他身体里沉睡的沈奕天被激醒了,那么激烈的战场都没让他害怕过没让他退缩过,这三个男人算什么。这刀可没长眼啊,新阳左闪右躲,闪躲之际还不忘给这几个男人几拳几腿,中国功夫,西洋功夫,他可是都学过的。
不知道是谁扯住了他的衣袋,衣袋顿时拉开了个大口子,一个红色的纸包从衣袋里掉了出来。新阳先前没看到,待看到时,纸包已经被踩的扁扁的了。那是送给新月的礼物,新阳急了一把扑过去捡起纸包,思想和行动上都松懈了几秒,只几秒钟的时间他手上就挨了两刀。鲜血不停地往外流,新阳把纸包捏在手里,豁出去了,冲上去跳起来给了他们几腿。三个男人被踢到在地,新阳站着恶狠狠地盯着那三个人,手上不住地流血。
“就是他们,快”。
三个男人扭过头,看到刚离开的女人带了几个农夫来,他们手里都拿着锄头,正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冲来。三个男人怕了,这一锄头下去,他们不死也都要成个残废,钱不要了,还是保命要紧啊!
新阳一下坐在地上,伤口挺深了留了一小摊血,再不止住的话,他的血就会流光了。新月吓坏了,赶紧拿出手帕替新阳止血,新阳扼住伤口,开玩笑地说道:“看来以后不能分心啊,一分心就挨了两刀”。新月都快吓哭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还能笑得出来。
原来,新月离开后就一直往村口跑,在半路上看到了正要出来农作的村民,便急急求他们到这边来救新阳,大伙都是同村,这点小忙大家当然不会推脱了。新阳知道这事后,又开始开玩笑了,说他命不该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