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地辜新月就起床了。她有早起的习惯,新阳原本想让她多休息会儿,昨天铁定累坏了,可新月执意要起床给他做早饭。
自从新阳康复后,辜老汉就没去做买卖了,整天在家闲得慌,实在是呆不住了。这不,他一早就赶着驴车去陆州集市了,就当是给新阳放几天假,让他小两口好好在家甜蜜甜蜜。
一连好多天,沈军这边都没有任何沈奕天的消息。陆州每条街上都有沈军将士,只要沈奕天出现,他们就一定能看到他。
夕阳西下,天边只剩最后一抹日落黄。辜老汉赶着驴车回到家中,女儿已经做好饭菜了,一家人就等着他回来。这可以是辜新月婚后,全家人吃的第一顿晚餐,自然是挺丰盛的,鸡鸭鱼肉通通都有。
“今儿个不知道咋回事。陆州城每条街上都有当兵的,听隔壁老王说,前段时间抓了三个探子。这不太平啊,咱老百姓什么时候能过上个安稳日子啊!”辜老汉夹了一块鸡肉送到嘴里。
每条街上都有当兵的?辜新月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瞟了新阳一眼。沈军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要找少帅吗?看来陆州那地,还是别去的好。辜新月自顾自地点点头,像是想清楚了啥事。她放下筷子,正儿八经地说道:“爹,咱以后还是别去陆州了,那不太平。咱还是去姜城吧。”
新阳摇摇头,表示不赞同。沈军待老百姓不错,收的摊税也比姜城便宜。辜老汉同意新阳的看法,陆州虽然满大街都是沈军,但是沈军向来军纪严明,将士们不可不敢在外面乱来,扰乱百姓的生活。
“爹”,辜新月有些急了,看着没人站在他这一边,她有些恼,“反正就是不能去陆州。”
见辜新月恼了,新阳放下筷子,不解地问道:“新月,你怎么了?打自上次从陆州回来,你就特别讨厌去陆州。”辜新月扭过头,不高兴地说道:“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我才不想去陆州的。大不了咱少挣几个钱,反正就是不要去陆州。”
辜大娘见状,知道女儿生气了,忙圆场说道:“好好好,去姜城。刚成亲,别为这小事生气”。说完,辜大娘还责备辜老汉跟新阳。辜老汉咯咯地笑了几声,那就去姜城吧,女儿高兴最重要。
新阳抿嘴拉了拉嘴角算是同意了。其实去姜城也没什么,只是他总感觉新月现在对陆州很反感,这一点隐隐的让他有些不舒服。
“你怎么啦?还在为刚才的事跟我生气?”辜新月看着坐在床边发呆的新阳,嘟着嘴问道。
新阳拉过她,刮刮她的鼻子,笑笑说道:“我怎么会生你气啊。”
辜新月顺势坐到新阳旁边,狐疑地问道:“那你刚刚在想什么啊?你都发呆好一会儿。”
“没什么,我就是感觉这一切像发生过似的,好像以前我经历过这事”,新阳揉揉前额,眉头微微紧蹙。
“什么事?”辜新月心里有些慌张,眼神也变得有些紧张。
“就成亲这事,就跟我以前成过亲一样”,新阳松开眉,咯咯笑了几声,“不过,可能是我做梦梦到过吧。谁会嫁给个脑袋玩命的人啊。”
辜新月抱着新阳,把头埋在他怀里,报纸上新阳的脸又浮现在她眼前。她轻轻摇摇头,紧紧地闭上双眼。就当是梦吧,新阳,把你的过去都当成一场梦吧。
姜城同陆州一样,繁华似锦,八街九陌。
牡丹好歹在陆州呆过一段时间,也知道些沈军的治理之道。于是,她便劝冯万中改进一下他的管理之法,她认为他应该对老百姓好些,比如减免一些赋税,让老百姓觉得他也是仁君,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想着要投靠沈军了。
冯万中起初不以为然,还有些接受不了一个女人对他的管理政策指手画脚。他一直信奉秦始皇那套严厉政策。对于小老百姓,他偶尔可以给他们一些甜头尝尝,但本质上,他还是觉得用刑罚统治比较好,树立威严,免得下面有人想谋反。
可打知道陆州老百姓开城门迎沈军这事后,他也发现,光严厉是不行的,还是得适当的给那些市井小民一点关心,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好,让他们知道在他冯万中统治下也是有春天的。
于是乎,他就接受了六姨太的建议,把租税降低了些,把社会福利也适当提高了些,还做了些利于百姓的公益事业,当然,这一切说白了就是出票子的问题。冯万中冯大帅缺什么都不会缺票子,再加上有他六姨太替他打点,一时间,他的美名在姜城传开了。老百姓们都以为冯大帅洗心革面,改革政策了呢。
冯万中好名声的传播无疑让辜新月坚定了去姜城的信念,也让她多了证明自己正确的佐证。
今早起得有点晚,差点没摊位了。新阳把驴子牵到一边,新月摆好架子,把菜从车上接下来放在架子上。周围卖菜的同行都瞅着这对初次露面的夫妻,当然也有人认为他们是兄妹,只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两人怎么也到集市卖菜呀。真是糟蹋了人才。
“武平,你看那人像不像少帅?”陈仪推了推陆武平。他俩今儿是出来买菜的。让两当兵的大男人到菜市场买菜是有点难为他们了,可他俩总得吃饭啊。在姜城悠闲着当探子的日子,还不如在军营里训练来得痛快。
那日,沈朝年派了他们五人到姜城,有三人混在征兵的人中,进了冯营。剩下他俩在姜城住下,做好随时接应的准备。
陆武平提过菜篮子,转过身,眼睛顿时愣直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是揉揉眼,然后再傻愣愣地说道:“仪子,掐我一把”。陈仪一听,便狠狠地在陆武平手腕上掐了一把,好在陆武平是个军人,这点疼他还是能承受的。可手腕上出现了两道深红色的指甲印,这个陈仪下手也够狠。
“是少帅,跟上”,陆武平一下反应过来,准备追上去。可是他感觉自己像被谁拽住了一样,他不耐烦地回过头,发现是卖菜的大婶。陆武平一脸狐疑地盯着那大婶。大婶有些害怕,以为自己遇到买霸王菜的人了,便小心翼翼地说了句:“茄子,你还没付钱呢。”
陈仪生怕少帅又不见了,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元,仍在菜摊上,随即追了上去。大婶一见到银元,顿时两眼发光,看来今儿个遇到的不是霸王,而是财神。
可还是晚了,只一眨眼的功夫,沈奕天就被淹没在人海里了。他们俩追了好一大截路,都没有看到沈奕天。陈仪有些困惑地问道:“难道是我们眼花了?”陆武平目光深邃,摇摇头,一字一顿地说道:“不会看错,那一定是少帅。仪子,你立刻出城,把此事告知大帅。我留在这,调查少帅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