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发出阵阵哀嚎,好像是孤魂在索命,木泽兰的脖颈一直是凉的,好像那双手还放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口冰糖雪梨汤中血腥的味道久久徘徊在嘴里不肯散去,多耽搁一刻,猫儿的性命恐怕真的会不保,木泽兰眼眸一扫竟看见桌上那一张素帕,一个主意窜了出来,纤纤细指抚着那还有些烫手的冰糖雪梨汤,“猫儿,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吱呀一声,景玄夕的门被轻轻地推开,刚刚吹进来的迷烟早已散去,榻上的人好像睡得正熟,吐息间有些厚重,木泽兰缓慢地向那张床走去,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蜡烛照在景玄夕的脸上,他动了动嘴巴,睡得正香,看来迷烟的作用果真不可小觑,可那天,为何许茗华却偏偏漏了一条龙蛇,木泽兰垂下眼眸,不敢想太多。景玄夕那张欠扁的脸安静下来的时候,竟也没有那么的讨人烦,木泽兰看着他紧紧锁上的浓眉,又想起今日他从景轩宫出来时一张苍白的脸颊,什么家族之争,本是无趣的很,却好像甚是让人揪心,木泽兰看着他在梦里依旧不得快乐的模样,更加坚定了自己白天的想法,想来,景玄夕果真和那景轩宫的宫主有段跨越等级的爱情,木泽兰手中的蜡烛一抖,蜡油险些滴在景玄夕的脸上,木泽兰不知怎的,刚刚那一刻,竟有些站不稳,思绪终于被蜡烛召回。
蜡烛一点点移开,枕边真的有一个包袱,上好的布料,木泽兰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把包袱抽出来,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从小到大木泽兰做过的坏事也不算多,上树偷鸟蛋的事说出来也有那么几回,可惜木泽兰的运气不好,从来没成功过。木泽兰咬着下唇,虽然知道景玄夕听不见,却自己嘟囔着几句“景玄夕呀景玄夕,你可不要怪我,若是这包袱我拿不到,猫儿就没命了。”床上的人动了动,发出一声哼哼声,眉头皱的更紧,木泽兰以为他醒了,吓得向后跌跌撞撞走了几下也不见有动静,终于松了一口气。
木泽兰拿着那个不太重的包袱,心中忽然想,那冰冷的人要的到底是什么?木泽兰看着榻上的景玄夕睡得正香,便将蜡烛摆在桌上,伸手去拆那包袱。
这竹子?还没有触及里面的东西,木泽兰隔着那薄薄的布感受着物品的触感,难道是?她慌忙地打开一角,一个“霓”字映入眼帘,木泽兰觉得时光已经停止,所有的空气全都凝固,颤巍巍的手指正要要再次去碰那个包袱,手腕却早已被制住,这次的手掌不是冰冷的,却是滚烫的要将她融化一般,有力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木泽兰也动弹不得,只是死死盯着那一个“霓”字,好像要把它看穿似得。
身后的人口气中满是嘲讽“大半夜的,百里姑娘不睡觉跑到这来偷东西,让我真是很怀疑你们百里家的素养。”木泽兰又打了一个寒颤,这熟悉的声音,不用多看都会知道是景玄夕。
木泽兰一偏头,就看见“景玄夕”依旧像刚刚那样躺在床上。眉头一低,竟怀疑其自己的耳朵。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