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特意开口问了, 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吧。司湛他呢, 是‘神’亲手做给夏耶少爷的专属an。”
朱华一双凤目望着我, 仔细观察着我细微的表情变化，又特意强调了一遍：“还有一个传闻~司湛他，好像……就是传说中的no.3呢。”
……
夏缇议长亲手制作的an, 是星系全民公认的绝对意义上的“神”造之物。其中最有名的破晓, 编号no.2。
其他经常在网上话题度极高，例如no.4蜜娅，no.5碎银，一直到最新作品墨羽，也全部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史诗级an。
却好像从来没人清楚no.1是谁。同样, no.3也一直缺位。
“没有多少人知道司湛, 因为那个an是神特意做给夏耶少爷的礼物, 是绝对意义上的非卖品。夏耶少爷从小就很依赖司湛，就算是把他当成了最重要的人深爱着也不为过。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分开了, 夏耶少爷后来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等着他。”
“不过，那些事情都也是过去了。夏耶少爷现在已经忘了司湛，刚好你出现了, 可以让他把曾经对司湛的爱都转移到你身上。反正司湛本来也就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了，与其一辈子空等，倒不如及时行乐，这样想来对大家都好, 老爷子你说是不是？”
“十一，够了！”
“朱华夫人，您刚才说的这个司湛——”我问他，“他和主人分开，是多久以前事情？”
“啊~怎么算也有少说十来年了吧？当然，我这也都只是道听途说，在这个家里，就只有主人和老古董真的见过司湛。正好，老爷子人在这儿不是吗？哎，临渊爷爷，你就坦白告诉我们嘛，这个蚀夜和夏耶少爷以前最爱的那个司湛，难不成很像吗？”
……我才不关心像不像。
这个世界上跟我一模一样的，少说也有好几十个呢。我难道还怕跟别人像？
小瞧我，还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会难过？
身为人工智能，当别人的“替代品”有什么可难过的？该难过的，当然应该是被替代掉的东西才对吧！
朱华刚才一番话，我只听见了一个重点——陆凛是见过那个司湛的。而夏耶和司湛分开，已经是十来年前的事了。
也就是说，陆凛很早就是认识夏耶的。
却跟陈微说他们的相识是在高中以后——多半铁板钉钉果然是说了谎的！
看。我就这么成功刺探到重要情报了。
大概是没有露出身为“替代品”该有的悲哀和落寞，朱华咬了咬牙，明显不爽，朱唇轻启刚又要说什么，我的肩膀突然被人用很轻的动作从身后拍了一下。
回过头，一个穿着青绿色连衣裙、棕色大眼睛和柔软卷发的人类女孩，正怯生生地站在我身后。
“对不起，打、打扰你了。我听说……你是夏耶家的机器人对不对？”
“是的，您好。请问这位小姐有什么吩咐？”
“那个，我、我有东西想要拜托你帮、帮我送给夏耶，如果可以的话……”
她说着，慌张地把一只小小的粉红色纸袋高高举在身前，举过头顶。
“并不、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我烤的饼干！也、也不是专程给他的！所有同学都有！我是、我是上学期从月球首都‘拉露斯’过来地球的交换生，明天就要回家了，在学校的时候……虽然是同班，却都和没能夏耶同学说上几句话，总觉得有点遗憾……”
她越说声音越小，后来的内容根本就听不见。
因为地月近几十年的关系都有些紧张，互相之间的交流减少，月球都市来的女孩子……我好像还是第一次碰到。
没想到会和地面上女性那么不同。
中新帝国的女孩子，据我所知大多都是活泼而彪悍的生物。有生之年居然见到了一个连跟个机器人说话都感觉快哭了的稀有物种，感觉好新奇。
玫瑰色的脸颊，水汪汪的眼睛。说起话来一颤一颤的好像兔子，好可爱。
人类可爱起来，真的是……机器人完全比不了。
“既然是这样，请把东西就交给我吧，我一定帮您送到。”
幸好她是个女孩子。
幸好陈微对女孩子没什么兴趣。否则，我可能就不会那么好心了。
“谢谢！太、太谢谢您了！”少女道完谢，几乎是忙不迭地要逃跑。
“等等！既然明天都要回去了，或许还是亲手交给主人会比较好吧？”
“可、可我跟他……又、又不熟。他、他说不定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女孩纤细白皙的双手揪着裙角，脸红得简直要滴血。
“没关系的，我带您过去介绍一下不就可以了？反正主人他本来就……谁也不记得了。”
“呜……可是，好丢脸，万一他根本不理我要怎么办？”
“怎么可能？”我就笑了，“我跟你保证，我家主人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她却突然像是愣住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歪着头看了我好一会儿：“机器人先生，您、您笑起来还真、真是感觉好不一样！”
“嗯？”
“你应该多笑的！你笑起来……比之前的样子亲切多了！非常、非常的帅气！那个……因为、因为之前看到您，好像总是不开心的样子，还以为一定很冷淡，或、或者有点凶，我刚才犹豫了好久好久，才敢过来和您搭话。”
我略无奈。
所以，我还真的如陆凛所言，天然长了一张反派脸吗？
……
顺着回转扶梯走上飘扬着华丽乐曲的二楼，我一眼就从宴会厅中央闪烁的巨大巧克力喷泉边捕捉到了持续被俊男美女众星捧月的陈微。
“……”
那些人都非常漂亮，外貌完全不比精心设计的人工智能要差。腕表和发饰，反射着璀璨的光。精致的鼻尖，水晶般的红唇，悉心挑选的领带，交错着裙角飞扬下玲珑的高跟鞋。
陈微打扮得一如既往地简洁低调。
却像是恒星一般，始终是那些华丽流星围转的宇宙中央。
突然，有点不敢靠近。
皇家理工是帝国最好的贵族学校，可想而知陈微的同学朋友们都是什么阶层。就算他并不会在意我的廉价，但我总……不能不替他在乎。
被那么多崇拜者围绕着的“夏耶学长”，身上一定有那些人梦想着的东西。
而如果我的突兀出现，会让他的同学和朋友们感觉到格格不入的廉价，甚至从此看轻他……
“机器人先生，机器人先生？你怎么啦？”
身边少女咬着玫瑰色的唇，拽了拽我的衣角，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这下退堂鼓也打不起来了。
进退两难。
……
“夏耶夏耶~你那个机器人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本来还很期待的说——心想你一直都不肯买，破天荒头的一回，就算不是genesis的极品an，最少也得是an-x的高级定制吧？”
“就是就是，那种廉价货是怎么回事啊？哈，该不会、该不会是祁戚学长硬塞给你的吧？”
隔着巧克力喷泉的浓香馥郁的流淌声，我停下了脚步。
那群人正在一米开外高声谈轮着我，完全没注意到我就在他们身后。
“祁戚学长不能背这锅吧？人家不是去月球交换访学了还没回来吗？”有人提醒。
“哎，哎，陆凛你别走！过来过来！听说夏耶那个机器人是你陪他买的，怎么回事啊？就算他失忆了顺带丧失判断能力，你也好歹看着他点啊！”
“他自己喜欢，”陆凛无辜脸，“我有什么办法？”
“喜欢？就算失忆了，以夏耶的眼光，也不至于会喜欢那种东西吧！”
“哎哎，你可别小看那种廉价货。”旁边却有人反驳，“我在家可是做过实验对比的！单论做家务的能力话，这种低端机反而比较厉害。所谓‘术业有专攻’，高端的功能太多，反而对基本功能的精度是有欠缺的。”
“什么？原来不是伴侣啊？”之前那人恍然大悟，松了口气，“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就说以夏耶的品味，床伴也不至于只有这个程度啊！”
“哈哈你想什么呢啊？那种东西怎么可能是伴侣啦！夏耶买他回家做饭打扫，顺便试试水，好弄清楚高端该怎么选——这叫‘谨慎’你懂不懂！”
“那，夏耶夏耶，如果是‘伴侣’的话，你准备买个什么样的回来？”
……
透过流动的香甜巧克力喷泉偷偷望着陈微的侧脸，我像是被定住了，一动也不敢动。屏息等待着他的回答。
周遭人影来来往往，沉默被拉得漫长而令人难耐。我想我也许是疯了吧，竟然还做梦他能像在管理局时那样站出来维护我。
希望他也许会跟他们说，说他对我是情有独钟。
说他并不想要什么高端机，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我渴望听到他这么说，想到整个心脏都缓缓发紧发痛的程度。陈微却只低头啜了一口杯子里金色的液体，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啊~该不会，夏耶你是那种想找真人结婚生子的‘顽固派’吗？”
“能有后代倒是也是不错啦，可系花天天追着你，你也无动于衷，还打算找什么样的啊？”
“要我说，你们也是笨，夏耶学长明显只是在等而已~”一个短发的女孩忽然从旁边的侍者的托盘拿了杯新的香槟，快手把陈微手中那杯要喝完的给换了去。
“我说得没错吧？学长你是在等genesis春夏内购会的好货对不对？我刚听爸爸说，这次洛兰议长的墨羽都会是拍卖项目之一！学长，我去拜托爸爸帮忙拿内购会的入场券！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哎哎哎内购会？”周围众人立即沸腾，“大小姐！大小姐！也帮我们拿一张，也带我们一起去啊！”
“啊~怎么办！这次入场券超级紧俏，我最多也就只能多拿一张哎！呐，夏耶学长，我会回去认真拜托爸爸的，请一定、一定要跟我一起去哦？”
……不要。
不要。不要答应她，不要去！
求求你！陈微，主人，求求你……不要答应她，不要。
“……好啊。”
……
……
他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收养来的儿纸肖恒的生日耶。
真不是又放玻璃渣。玻璃渣是为了上床。
包养
@饼干好吃
@脆饼
你俩要不要考虑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