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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黄昏,日渐短。

靖瑶衣衫滥褛,灰头土脸的从一条长满枯黄野草的深沟里伸出头来,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才拍拍惊魂未定的心。吁出一口气,平躺下,等着天完全黑下来。

但她其实不知道天黑之后应该做什么。她和哥哥黎昕、沐辰在逃亡的路上分散了,自己落了单。一路虽然被追杀,被迫不断逃亡,但是有哥哥和侍从的照顾,后来侍卫被杀的越来越少,好在还有白沐辰带的江湖人士的一路相助。

靖瑶想到沐辰那温柔微笑的样子,心里甜丝丝的。不禁闭上眼想着他。却禁不住又累又困,睡了过去。

等靖瑶突然自梦中惊吓醒来,天已经黑的透了。她茫然四顾,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只听的唰唰的风吹枯叶的声音。

靖瑶吓的浑身抖起来,心里委屈的很,暗气哥哥和沐辰两个大男人都看不好她,竟然把她给弄丢了。如今她即不知道时辰,也不知道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逃出了西尹国,到了东昌国的地界。下一步又该怎么办呢!

想了半晌,靖瑶已适应黑暗环境,战战兢兢站起来,爬到路上,顺着小路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累了便坐下来歇歇,也不敢歇时间长了,咬牙努力走。她的脚早以磨出水泡,破了皮,疼的很,但她不敢停下,决定晚上赶路白天休息,怕白天走被发现行踪。

天渐渐透出了光亮,靖瑶才刚走上官道,还没看见有住户人家。靖瑶已又饿又渴,又累又困,摇摇预坠了。心里急的很。

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奔跑的声音,靖瑶心里大惊,路边没有可躲的地方。只有零星几棵小树,不远处有块大石头,却无法躲人。靖瑶过去已是气喘吁吁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是她被封公主的玉牒和金书。她抓起一块尖石狠命的在那大石头下挖了一个坑,迅速把油纸包埋进去,用脚踩实了才又勉强低了头往前走。

马蹄声已经到了身后,靖瑶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强忍着回头去看的冲动,僵硬的挪着。就在马队快要冲过去的时候,她眼前一黑,扑向地面,她最后一个念头是:老天爷啊,你要救我!

为了不踩到晕倒的靖瑶,马队勒紧缰绳,中间一匹人立而起。走在中间的马车剧烈的颠簸一下。马上的人忙都下来,抽出刀剑护住马车,并警惕的用刀剑指着靖瑶。

马车上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出来:“元彬,怎么回事?”声音慵懒、冷静又透着犀利的冷意。

那名唤做元彬的侍卫首领,高大的身形,憨厚的脸庞。他忙上前禀报道:“主子,有一个女子晕倒了,差点被马踩到,刚才是为了躲她才惊了主子,属下该罚。”

车上男子漫不经心说:“不必。你看看还有救没有?能救就救了吧。”

元彬应了,让随车太医上前查看。太医诊了脉,与车上男子回话:“回禀主子,此女是腹中饥渴,又劳累过度,因此晕倒。”

太医给靖瑶灌了点水,靖瑶才悠悠醒来。

她环视四周,见周围人的打扮不像西尹国人侍卫,遂有些放心。又看到车上伸出一手掀了帘子,也不下车,用扇子挑起她的下颌,距高临下的斜睨着眼看她。

靖瑶心里畏惧他的不明身份,看环绕的侍卫知道不一般,又恼怒他的轻薄举动,倔强的瞪眼看着他。

车上男子看她脏兮兮的脸,只有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明亮灵活,透露出一副惊慌又故作冷静,害怕又故作大胆,恼怒又偏要倔强瞪视他的样子,只觉好玩,收了扇子,问:“叫什么名字?”

靖瑶看他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容颜俊美,衣着华丽,周身环绕着逼人的贵气和不可轻视的凌砺之气。心里快速飞转,猜测此人的身份。

西尹国若有这么出色的青年贵族自己一定会认识。既然不认得,那就是已经出了西尹国,到了东昌国了。但是无论到了哪里,身份是不能暴露的。说:“我叫珍珠。”珍珠是她以前一个婢女的名字。

那男子点头,不甚在意,放下帘子不再理会。元彬上前带她去后面太医坐的马车上,拿了吃的喝的给她,又问了她的来历去向等问题。靖瑶随口说自己和家人走散了,只身一人去约好的地方会合。元彬半信半疑,去禀报了自家主子,他主子也不置可否。只说带靖瑶一程,到了前面城里让她自己走便行了。

靖瑶坐马车上一路想着哥哥和沐辰会去哪里?能不能找到自己?自己要怎么才能给他们留下记号让他们找来呢?想来想去,下定决心要偷一匹马,往回走去找哥哥他们。说不定哥哥他们也会回去找她呢。打定主意反而安心了,再次昏昏睡去。

靖瑶被杂乱的声音吵醒,才发现已经进了城,马队停在一家客栈门口。店主正带人拉了马匹去后院安置。

靖瑶这才发现天又擦黑了,她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厚着脸皮去找元彬要了吃的,手里吃着一个馒头,其余几个都揣到怀里,去后院找店主去了。

店主正吆喝着几个小二栓马喂草:“仔细着都,这批人可是带家伙的主,可说了,照顾不好马把我们店给挑喽!”小二们嘴里叽叽咕咕不服,手上可没敢慢了,挑了上好的干草给喂上。

店主一回头差点碰到一直站他身后的靖瑶,吓了一跳,知道她是跟那批人一起的,还以为是那些贵人不放心,让她来看着的。忙说道:“客官放心吧,好草好料都喂上了。”

靖瑶装模做样的点点头,说:“不错,我都看见了。我今晚就在这睡,晚上我来照顾就行了。”

那店家还以为是客人小心。让人给送了吃的喝的,还有一床被子,不再管她了。

那尊贵男子早已把她给忘记了,元彬没见到她还以为她自己走了,也没放在心上。

靖瑶白天睡了一天,晚上精神足了。等到半夜看都熄灯睡了,悄悄的起来牵了一匹马,放上马鞍从侧门出去。

但她却不知道,元彬他们晚上也留了几个人,轮流值班守卫那尊贵男子,等她骑上马元彬已发现了,来不急去骑马追,只得悄悄掠过去。她摧马急行,元彬在后猛追。

靖瑶骑术并不太好,但是他们选的都是好马,速度怎样也比人快,元彬心里暗暗叫苦,心里暗骂靖瑶恩将仇报。

这时后面又传来马蹄声,原来偏偏今晚那尊贵男子也没睡着,看元彬去追靖瑶,就让其余几个轮值的骑了马去追,正好靖瑶骑术不高,很快就给追上了。

元彬心里高兴了,靖瑶这才知道被发现了,心里恐慌,拼命拍打马背,见还是跑不快,狠了狠心,从短靴里抽出一把匕首,插在马屁股上。

那马吃了痛,一声嘶鸣往前急驰,但是血也不断流下。

元彬在后已跳上一匹马,与手下共乘一骑,见靖瑶对马下手,心疼不已,怒喝着让她停下。靖瑶听他怒骂的声音更不敢停了,当她再次咬牙刺向马屁股时,因为手里力度没掌握好,用力过猛了,那马一声长鸣,人立而起,在靖瑶的尖叫声里把她甩了出去。马也因为失血过多倒下了。

靖瑶被摔的七荤八素,半天没爬起来,幸好没有伤到骨头。元彬先冲过去查看倒下的马匹,只见已经奄奄一息了,血还在不停的流着。

他又冲向靖瑶,靖瑶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马,见元彬又冲她而来,吓的再次尖叫。元彬却因为不能对女的动手,只气的指着靖瑶“你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靖瑶偷马失败,被绑着押了回去。强行搜了身,把她身上的匕首和昨天藏的馒头统统搜出来拿走了,把她扔到马棚里,着两个人看着,元彬去见尊贵男子。

第二天一早,那尊贵男子慢慢的吃了早饭,才让元彬去把冻了一夜的靖瑶带过去。

元彬把邦着的靖瑶毫不客气的推进屋里,靖瑶一个迾趄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又挣扎的着想直起身。元彬按着她肩膀喝道:“跪着,谁让你起来的。”

靖瑶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心里暗暗嘀咕:总有一天我一定让你双倍还回来。

那男子正是东昌国摄政王安泓煊,正在外办事,怕漏了身份手下暂改了称呼。

鸿煊摆手示意元彬出去。他坐在桌边,双手扶着双膝,眼色深沉的看着她,却不说话。

靖瑶被他的目光看的阵阵发冷,不安的动了动,实在抗不住那巨大压力,舔舔干涩的嘴唇,紧张的问:“你……那个……想怎么样啊。”

鸿煊还是不说话。

靖瑶又嗫嚅道:“那个马……我不是故意要杀的,真的。那是个意外!”

鸿煊说:“你为什么要偷马?”

“我……”靖瑶努力咽口口水说“我不是偷,就想先暂借。”靖瑶心虚,努力表现的真诚一些。

鸿煊不置可否,又问:“你是我救的,你记得吗?”

靖瑶忙殷勤道:“知道知道,你是我的恩人,我永远记得!”

鸿煊:“那你偷我的马,又杀死它……”

靖瑶抢着说:“是是是,是我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不识好歹,你要打要骂,就是别杀我,我一定给你立长生牌位,早晚三柱香,一辈子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所以请你……放了我吧!”靖瑶恳切的看着他。

鸿煊被她说的嗤的笑了一下,说:“不用那么麻烦。我的马很值钱,你还不起。小爷我还年轻的很,也不需要什么长生牌位。”他身子往前伸了伸,直盯着靖瑶眼睛,戏谑的说:“你就给我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来还债吧。”

靖瑶彻底气懵了,怒气冲天的喊:“你凭什么私自扣押我,你的马以后我十倍还给你!你凭什么让我给你做牛做马的?!”

鸿煊毫不在意,站起身来懒懒道:“劝你省省力气,不必做不必要的挣扎。且不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只说你身上没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证明,我就可以按身份不明之人把你送官坐牢。如今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你留下做我的奴仆,来偿还你杀死的马,你更应该感激我才对。”

“你……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混淆是非!”

鸿煊无所谓的一笑,叫来元彬带靖瑶下去了。

出发的时候,靖瑶被松开了五花大绑的绳子,可还没等她高兴,元彬又绑住了她的双手,长长的绳子另一端绑在了后面的马车上。因为鸿煊说了,马儿是不会坐车的,不能占着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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