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迎面看见鸿煊,忙上前请安。鸿煊看时认出这是户部巡官,名张昭。
鸿煊免了礼,随口问些物品赋裞价格,物产人情的问题。张昭具都问一答十,且举止有礼,不卑不亢。鸿煊不禁暗自点头,心里着实看重,又问:“答的好。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详细的?”
张昭道:“下官职责所在,闲了便各处走访询问。户部关系到民生百姓与朝廷威信,下官实在不敢怠慢了。”
鸿煊道:“这次户部上报的应收商家赋裞折子,本王看着有理有据,想来张巡官出力不小。”
张昭随意一笑,道:“那是户部同僚们共同努力的成绩。做的好才是本分,否则怎么对的起皇上、摄政王与百姓的信任,怎么对的起所食奉禄!下官也不过是尽了自己本分罢了。”
鸿煊随着张昭一路走一路听着,张昭随手指着路边一家店铺笑道:“王爷你看,这家店铺虽然平时出入人也少,可他赋裞却并不少交。”
鸿煊看那门头上写着“陈记灯笼”,拧眉想了想,方了然点头道:“果然,虽然只是过年与上元节用,只怕一年都订单不断。”
张昭笑道:“摄政王英明。陈记灯笼很是出名,全国都有分号,制作的灯笼细致出彩,花样繁多。我朝每年都会在陈记订购一批上元节供百姓赏玩的灯笼。深的百姓喜欢。”
鸿煊被他说的兴起,冲陈记一笑道:“走,陪本王看看去!”
四人进了陈记,四处挂满各色样品,果然花色百样,奇特耐看。掌柜本认识张昭,看他带的人华服威严,又一身富贵气,察颜观色之下,立刻亲自过来招呼。
店里的灯笼圆的、方的、八角的,挂的、挑的、放地上的,材料也有纸的、纱的、刺绣的,等等不一,真正让人眼花瞭乱。再经掌柜的天花乱坠的一番解说,小小的灯笼凭添了许多魅力。
鸿煊看到一架小小的只有鸿煊巴掌那么高的灯笼,十分可爱,便问掌柜的此灯笼的妙处。掌柜的立刻满脸堆笑,神秘兮兮的说:“哎呀,这位爷好眼力。我这店里许多灯笼,这件却是最珍贵的。可算是镇店之宝。”
众人都来了兴致,要掌柜说说这所谓的镇店之宝到底好在哪里。掌柜的见引起了众人注意,才郑重其事的慢慢从材料、技术、做工一一说来。
原来这是一盏走马灯,点了蜡烛,便可以从一处小孔里看到里面转出的一个一个的画像。栩栩如生,生动活泼,而且灯笼越小越难做。
鸿煊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靖瑶。心里一笑,对掌柜的说:“那便给我订上一盏,就要这么小巧的。”鸿煊将他心中所想的样子材料细细说给掌柜听,说道:“要用的画像过几日便着人送来。”
元彬与付文祥惊讶的对视一眼。付文祥挑挑眉,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元彬却皱眉,做个让他别多管闲事的表情。付文祥撇嘴,意思是自己可没那么大的胆子管主子的事。
鸿煊一回头看到付文祥那来不及收回去的表情,瞥一眼两人,漫不经心的说:“都给本王把嘴巴闭紧了,谁要先说漏出去了,就等着挨板子吧。”两人赶忙严肃称是。张昭听不明白,好在也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并不在意,转到一边看别的去了。
几人从陈记出来,鸿煊又邀张昭一路走着,随意说些鸿煊关心的话。到了鸿煊回府的路口,才与张昭各自回去了。
张昭送走了鸿煊,慢慢的一路也往家走去。
张昭祖居便是京城,父亲也曾做过几年京官,只可惜去世的较早,为官又单纯清廉,即没给张昭留下人际关系,也没留下钱财银两。张昭自小丧父后,他的母亲便将祖上留下的房子,用砖墙分出一大半去租给别人,赚点房费供张昭读书。自己与张昭只住了一个小院落。
好在张昭人聪明,又肯用功,十八岁便考中举人,放了外官,没几年又机缘巧合提了上来,进了户部做这巡官也只一年不到。他性子倒有些像他的父亲,不爱拉帮结派,且又踏实肯干。今日碰到了摄政王,虽得到他的夸赞,也不觉得怎样,还是如往常一样一路又进了几家店铺,一路回家去了。
家里只有一名小丫环伺候他的母亲,一名老仆做些杂活。刚到家门前,看到丫环正送一媒婆出来。他忙避到一边,待那媒婆远去了,才进了家里。
他母亲见他来请安,让丫环端了饭菜来让他吃了,方笑说:“昭儿,刚又有媒婆来说媒了,是方知府的女儿,听闻相貌出众。你看如何?”
张昭起身收了碗筷,毫不在意的说:“母亲不用太急。孩儿刚刚来京为官还不到一年,且等等再说吧。”
他的母亲只的无奈叹气,道:“便知道你会如此说。只是你也不小了,也该留意着了。”
张昭只应着,拜退出来,自去书房整理事务去了。
且说摄政王府,此时正热闹着。
靖瑶知道鸿煊上午一般都不会回府,连午饭也很少回来吃。便躲懒没去书房,反而穿了鸿煊给的大红羽纱的斗篷,围了白狐风领去找婉茹玩去了。没成想婉茹的绿玉院里,有兵部尚书陆铭的孙女陆沁春,大都护林业的女儿林忆,中书令贾鹏君的女儿贾雯玉三人结伴来访,正与婉茹欢声笑语,谈的甚欢。
婉茹一进来,那位小姐便停了说笑,等婉茹将几人互相介绍了,婉茹便坐在下首。
陆沁春看一眼靖瑶,侧身对婉茹道:“婉茹妹妹,听说摄政王上次出去办事,在路上‘捡’了一位女子回来,想来这位就是了?” 婉茹伸手让茶,笑道:“是啊,沁春姐姐说的对,敏窈就是随表哥一起回来的。”
林忆上下打量靖瑶,目露讥讽道:“有些人,最会为自己拣那高枝上。只怕是摄政王好心相救,便有人想着法子高攀了吧!”
陆沁春亦嘲笑道:“是啊,不过这可也是本事,能让摄政王带回府里,本就不是平常人能为啊!”
林忆又对婉茹道:“妹妹,摄政王果然心善,不过一位路上拣回来的下人,怎么也给穿的这么好。这可只怕要乱了体统啊!”
婉茹轻笑道:“两位姐姐说的差了,表哥并没有将敏窈当作下人相待。两位姐姐也不要如此说敏窈才是。”
一直没有说话的贾雯玉此时用手帕捂嘴笑道:“是啊,我看敏窈姑娘长的漂亮可人,我们看着都喜欢,那自然也召男子侧目喽!”
林忆与陆沁春听了,更是嫉妒的无以复加,看向靖瑶的眼光更是恶毒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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