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上午,张昭提了几色礼品点心来到摄政王府。这次他大大方方的递上名贴,指明要拜会婉茹小姐。正巧鸿煊也已回来,便与他一起入了王府。鸿煊吩咐做上等宴席菜色,婉茹来与张昭见了礼,都坐了说话。张昭也是学识渊博之人,与鸿煊、婉茹相谈甚欢,与婉茹也能畅谈议论,看婉茹笑吟吟的看着他,张昭眼睛里放出光来,更是发挥自己的优势,高谈阔论起来。没多会靖瑶也来加入进来,更是热闹非凡,欢声笑语。
一时吃完了饭,鸿煊看张昭与婉茹很谈的来,便想给张昭一个机会,便拉着靖瑶道:“婉茹,你好好陪着张大人,等会请张大人喝杯云顶雾再去。张大人慢用,本王还有事,不多相陪了。”
张昭忙站起来恭送。婉茹脸色一下子变了,道:“表哥,你若有事,便让敏窈留下来与我一起陪着张大人便是。”
鸿煊看看她道:“靖瑶留下来做什么?没的防碍你们做高深的探讨。”
靖瑶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看的出鸿煊不想让她留在这,便不作声。
婉茹却不放弃:“三个人还热闹一些,只有我们两个张大人该发困了。”
鸿煊不明白这是女孩子的羞涩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道:“那你不防陪张大人去园子里走走去。现在三月天了,花到开了不少。”
婉茹一下子胀红了脸,她这才明白原来表哥竟是在撮和她与张昭两人。心里又怒又急又气又失望,脸上再也挂不住,道:“表哥,张大人是我请来的客人,但是男女有别,你怎么能让我一个闺中女子陪他去逛呢?传出去岂不是有损我的闺名?”
张昭是聪明的人,当然看出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人家婉茹小姐没看上自己呢。心里酸涩难受,勉强笑道:“摄政王,下官多有打扰,怎么还敢劳婉茹小姐大驾相陪而逛呢。如今已酒饱饭足,下官也该告辞了。”
鸿煊没想到婉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见张昭这样说,便道:“也好,本王让人送张大人。”
张昭施礼而退时,又看了看婉茹,见她将脸转到一边并不看他,只觉心里刀刺一般,黯然而回。一颗刚刚发出小芽的少男之心登时如遇到了寒霜一般,染成霜白。
鸿煊这才对婉茹说道:“婉茹,张大人一表人才,为人端正,才情学识在官员中也是一流。正是年轻有为的后起之秀,你为何不满意?”
婉茹眼里含了泪道:“表哥你是嫌弃婉茹累赘了吗?”
“自然不是。只是女子大了总要嫁人,我只想给你找一门你能合心合意的亲事而已,怎么是嫌你累赘?你怎么会这样想?”鸿煊不解道。
“表哥如果不嫌弃我,怎么会想着法儿要让我走呢?”
“这怎么是让你走呢?”鸿煊处理朝政很拿手,但却摸不透这女子的心思。他以为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喜欢的便会笑言笑语,不喜欢的便不会多说一句。看她与张昭也是有说有笑,你一言我一句相谈甚欢,当然不明白怎么会突然这样。“当年姨娘将你托付给我母亲,我母亲又将你托付于我,我自然要为你找一位好夫婿。你即使嫁了人,这王府里仍如你的娘家一般,想来住便来住,表哥一样欢迎。这样不好吗?”
婉茹怔怔看着他,原来自己这几年的心事他竟然会都不知道,一点都不理解。难道是自己错付了,他竟当真把我当作妹妹一般吗?不,不会的。一定是因为这个敏窈,是他来了之后抢走了表哥对她的感情,我与表哥多年的感情,怎会敌不过一个野丫头?我不会输的,表哥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她又想起昨天自己看到的一幕,心里打定了主意,道:“表哥,我现在还小,不用这么急着嫁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不等鸿煊再说话,便往绿园去了。走到靖瑶身侧时,冷冷的瞥了一眼靖瑶,心里狠狠道:我不会服输的。
鸿煊终于发现不对劲,心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婉茹那僵直远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靖瑶虽然并没有看到婉茹那瞥过她的眼神,却直觉得心里一抖,不知为什么,竟有一种心慌不安的感觉。
第二日一早,婉茹便吃过早饭,收拾好了,来找靖瑶。靖瑶见她与平常一样,还是有说有笑,心里才悄悄的放下。等靖瑶吃过饭,婉茹道:“今天左相的小儿子成亲,我要去替表哥送贺礼,敏窈也一起去吧。”
鸿煊想了想道:“左相请了我几次,正好今日也没什么大事,不如窈儿一起去吧。等我忙完了也去凑个热闹。”
左相公子成亲,娶的是兵部侍朗的女儿,宴席热闹无比,往来的都是高官名门。
婉茹自然是贵客中的贵客。日常中一向对外应酬接待,对内打理王府,都是她一手操办,等同于王府王妃,相府中自是知道的,便被请入贵宾桌,由左相夫人陪着。同桌的还有别的一品诰命等。靖瑶却终究没名没份,顶多只能算作受宠的侍妾而已,坐于京中婉茹右边一桌,同坐的倒也是名门中的小姐夫人,但到底是下首。
当然这还是贵宾席面,其余二品以下却都在西院里排开席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