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泪后的叶子,一直徘徊在楼梯口,她是这么担心寒奕会受到什么沉重地打击,因为只有她知道寒奕一直以来撑得有多辛苦。等待的心是焦急的,等待的人是急不可耐的,叶子真想冲过去一探究竟,但想到李书哲一说是知府张江来访时匆匆离去的身影,她就只能按捺住自己的性子,仍在原地焦急等待。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阿强,见到寒奕房门大开,只不见寒奕和李书哲的身影,只看见叶子心焦在楼梯口徘徊着。
"你在这里干嘛?少爷和寒小姐呢?"阿强一伸手就将叶子死死地按住,一脸疑问。
"知府张大人过来了,公子和小姐都过去了,我……"叶子解释的话音因为看到阿强直盯自己的眼神而无言。
阿强细看下才发现,叶子脸上的伤疤是淡淡肉粉色,虽看上去是这样的触目惊心,倒也不至于使原本较好的面容扭曲、变形。
叶子感觉到阿强正盯着自己脸上的疤痕,心里有种莫名地失落感轻轻一闪而过。想到阿强这么直盯盯地看着自己,叶子羞涩而愠怒地扭头回避。
"你脸上这是……"叶子面露愠色的扭头,使原本就木讷地阿强变得更口不择言。
"是伤疤,你没看清楚吗?"与寒奕同一般的自卑、逃避,冷漠表情下是害怕受伤的心。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阿强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地想要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叶子开始有些得理不饶人了,"如果阁下认为难看就不要看,免得脏了您的眼睛。"叶子说完转身上楼。
阿强呆呆地看着叶子生气地转身离开,大声地将门关得哐哐响,挠挠头皮,看来女孩子都不好惹,阿强被叶子的一通脾气发得还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叶子哐地一声将门狠狠摔上,眼泪却又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真不知道为什么阿强会这么惹她生气,她已经很久没有为一个人生气,何况这个人还只能算是半个陌生人。她自己也觉得非常奇怪,有些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寒小姐,你回来啦。"正当阿强使劲挠头想要弄明白问题的时候,看到寒奕低头缓缓走来。
可是寒奕对于阿强的说话却没有任何反应,面容木然地如戴着面具,双手无力地垂挂着,既未抬眼,也不回答,更不曾停步,仍然已相同的节奏一步一步迈上楼梯,脚上似乎有万斤重担,每一步都迈得沉重无比。
房门倏地打开,叶子满脸泪痕出现在门后,阿强吃惊地看着犹如死尸般地寒奕和一脸泪痕的叶子,心中一缕不忍在轻轻波动着。
转头,阿强才想到,从自己起床到现在还没见过李书哲。李书哲向来少觉、早醒,寒奕都回来了,怎么还不见他的身影?叶子不是说他和寒奕在一起吗?阿强有些担忧地离身向寒奕走来的方向边走边寻。
在小径转角处,看见李书哲匆匆而至的身影,略带焦虑的脸。
"小王…少爷,你才来,我以为你跟寒小姐在一起呢?"阿强说话向来不会拐弯,心直口快地他总无法适应李书哲的新称呼。
"她已经到了?"李书哲停下追踪的脚步,想不到自己一不在意,转身就不见了她的踪影。
"是的,已经回房,有叶子姑娘在。"阿强的回答直接、干脆。
听到阿强直接明了的答案后,李书哲也无语地向小楼走去。
何以李书哲的脚步声里也多了份沉重,阿强不解地皱皱眉,不明白今天怎么自己碰到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小…少爷,您早就起了,小宾看到您不在房里,以为您有事出去了。"小宾稍嫌稚嫩的声音,却未曾注意到李书哲脚下步伐的沉重,"洗漱水还在您房里,小宾这就侍候少……"
"不用。"李书哲轻轻摆摆手,继续抬步向寒奕房间走去。
李书哲到杭城后许多不合常规的言行对他而言,已快见怪不怪了,小宾对着李书哲背影一个轻松的鬼脸就转身离开。
不远处,阿勤正拧眉注视着李书哲略显僵硬的背影和沉重的步伐,已完全没了以往的冷静和稳重。这时,一个身影在洛月轩的小楼旁迅捷地一闪而过,阿勤久历战场、敏锐的眼却已将他牢牢捕捉。低头略作思索后,阿勤就毫不犹豫地向小楼走去。
站在房门外的阿勤,看到未锁房门的屋内,寒奕和李书哲正并排无声地站立在窗前,犹豫一下,阿勤还是抬手轻轻敲打门框。
李书哲和寒奕随即回头,李书哲见是阿勤有事禀告的眼神,提步出门。
寒奕看着李书哲和阿勤在门外咬耳低语着什么,虽看不到李书哲的表情,但从阿勤严肃地神色看来,定是有事发生。可还有什么事还能这样让她挂心?如今的她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还有这个心情去管其它事?只是她却总会在不自觉间关切地注意着有关他的所有一切的一切,虽自知自己已无任何回天之力,可沦陷的心却完全不由她作主。
"国舅大人已非紫洛姑娘不娶!国舅大人吩咐过了,只要紫洛姑娘开口提的,国舅大人必定毫无条件地全部满足。"寒奕想起张江最后对她说的话,心里面有一个肯定地声音在告诉她:你已无路可逃!刘孝节一步紧过一步的逼迫,无非是想她放弃抵抗,乖乖就范,似乎冥冥中总有一只手在无形中推着自己一步一步迈向无底深渊,可她就真得这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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