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真的不会怪罪我们吗?"李书哲怀疑的眼光扫向秦王爷。
秦王爷对着李书哲重重地肯定着点头,"皇兄他向来的宽仁以怀,何况他一直都是这么疼爱你,他怎么舍得因为不是你的原因,而惩罚于你。"
"谁都不怪罪吗?"李书哲依然是深深地怀疑目光。
"谁也不怪、不罚。"秦王爷微笑地看着李书哲怀疑中透出的担忧,"你母妃也不会因此而受到牵累,对于这点,书儿你大可放心。"
"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让它慢慢消失,就此结束吗?"在得到秦王爷的肯定回答后,李书哲眼中的怀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却是若隐若现、一丝淡淡地愤怒。
"书儿,你怎么了?难道,你还希望皇上追究到底吗?"秦王爷不解地眼神看着李书哲。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李书哲瞬间收起眼里的所有表情,"只是,有些事,一时还想不明白而已。"
"找到了你想要的答案了吗?"寒奕静静走到李书哲跟前,平静的眼神中,透着关切和心疼。
"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均已是一清二楚。"李书哲看着眼前已明显消瘦的寒奕,心里对自己的的憎恨,随着对寒奕的不舍而在渐渐加剧。
"那你准备如何处理?"寒奕地心在轻轻抽痛,她真害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会被再次无情地打破,"还不想放手吗?"
"怎么放手?"一丝无奈的冷笑,悄悄挂上李书哲的脸颊,"我娘亲的血海深仇,难道也让我就此罢休吗?"
"你娘亲的血海深仇?"寒奕惊声重复着李书哲的话,却惹得秦王爷、秦王妃、郁玲珑和忠伯一干人的关注,他们纷纷将关注的目光投向李书哲和寒奕,"你为什么这么说?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原因吗?"
"我娘亲是遭人惑害,才会沦落得如此结局。"李书哲愤愤不平的声音,"她有多么不甘心和痛苦,你知道吗?"
寒奕看着李书哲的控诉,她已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他为人子、却无法为父母报仇时的心酸,也看到了他为人臣、却不能在朝堂尽忠职守时的痛苦。
"如果,当年那个狠毒的女人,能放手让娘亲继续离在京城,娘亲又何至于生不能相守、死不能相望。"李书哲心里,对自己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亲娘,有想尽却又无法尽到的孝道,那种不甘和无奈,是寒奕能深深体谅到的。
"你说的,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寒奕想知道更多的真相和细节,"你能明白点地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能说什么?"寒奕的追问,让李书哲下意识得收起了所有控诉,"皇上都这么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所有人,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寒奕从李书哲眼中透出的痛楚,看到了他心里的犹豫和徘徊,也许,他是真的有难言苦衷,也或许,他是害怕因此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不该的伤害。
寂静地夜,可以让人很好的思考一些东西。一如此刻的李书哲,正静静地坐在院中,低头冥思着什么,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渐渐走近的倩影。
"还在想那件到底能不能说,该不该说,对吗?"寒奕轻轻地向着深思中的李书哲询问着。
诧异中抬头,迎上的却是寒奕关切和焦虑的眼神。
"很好奇吗?"李书哲有一种被看透心思的愠怒。
"没有好奇,只是不想你一个人独自背负。"寒奕淡然地面对着李书哲愠怒中的指责,"也许,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但是,至少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你不怪我吗?"寒奕的平静和淡然,让李书哲的心微微一颤,"我曾经对你做过的这些事?"
"能怪你什么?"寒奕展颜微微一笑,"你曾经也因为承受了那么许多,你可曾怪过我?"
"对不起!"李书哲一把搂过寒奕,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对此,我从来就未曾怀疑过。"寒奕躲在李书哲温暖的怀里,让自己深深呼吸着荡漾在他们周围的温柔的空气,"只是,你能不能别将自己压得这么辛苦,能告诉我吗?"
"真的想知道当年曾在我娘亲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吗?"李书哲用俯首,用认真地表情注视着寒奕关切的眼眸,"你必须做好所有心理准备,承受并且不能对任何人言语。"
寒奕郑重而肯定地点点头。
李书哲从怀里掏出一纸已经发黄的信笺,轻轻递到寒奕面前,并且认真地再次询问着寒奕,是否已肯定自己刚才所做的决定。在得到寒奕再次郑重点头回复后,他才将信笺交给寒奕。
"孩子:娘最爱的孩子,对不起!娘亲不知道是不是能让你安全来到这个世间?是不是你能安全无虞地在爹娘身边渐渐长大成人?对此,娘亲时时感到深深的担忧和恐惧。并不是娘亲没本事,也并非娘亲胆小怕事,而是因为我们所要面对,是宫里可以一手遮天的皇后娘娘,那个母仪天下、却心胸狭窄、阴狠手辣的女人。娘亲因为年轻时的偶遇,得识当朝皇帝和秦王爷,并幸运地得到他们的接受,和他们义结金兰,成为异姓兄妹。也许是老天弄人,也许是缘份天定,娘亲竟然会深深爱上那个娘亲这辈子都不能接近的人,当今的皇上,而且娘亲有幸得到皇上的欣赏和心仪,可娘亲深知,要皇室接纳娘亲这个江湖人,谈何容易?也可能,是皇上的执意,惹恼了即将嫁入皇室的、未来皇后娘娘,她派人找到娘亲,先是言语威胁,在得到娘亲的拒绝后,继而竟然派人暗中刺杀娘亲。并非娘亲愿意和她争些什么,只是娘亲独身在江湖漂泊太久,太想得到一个安稳的归宿,况且,对方又是娘亲此生最爱的人。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娘亲千防万防,却没有防到她竟然在几次刺杀不成的情况下,暗地里在娘亲的水里下毒,娘亲不胜之下,着了她的道,中毒情况下,只能只身远离京城,在路途中遇到了你的爹爹何旭晨,一个和娘亲一样漂泊江湖的可怜人。娘亲太需要有人在身边,所以娘亲不顾一切,留下了你的爹爹,所以才会有了你,娘亲此生唯一的希望和寄托。娘亲曾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会遇到什么情况,娘亲都会让你平安,虽然对娘亲目前的情况来说,这只是个奢侈,可娘亲还是希望看看你,看看你可爱的脸,娘亲的最爱。
孩子,如果你看到了这封信,就表示娘亲已不在人世。娘亲虽然留书给你,却不希望你为娘亲做什么,毕竟,你要面对的是一个实在太过于可怕的女人,她如此不择手段得到的东西,是绝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的。也许,日后你会非常有出息,但娘亲还是希望孩子你能避开这个女人,而且是越远越好,此生切莫再进皇家门!孩子,一定要切记!切记!
如果娘亲的孩子,此生有缘见到皇上,请代娘亲转告:他永远都是娘亲心目中最亲的大哥,不管是何时何地、何种情况,娘亲永远都不会忘记我们之间曾经拥有的一切。
娘亲的孩子,只愿娘亲还能有机会见到你!
娘亲:冷秋华留笔"
"天哪!"看到李书哲娘亲冷秋华留下的信笺后,寒奕只觉得四肢发冷,"你是怎么得到这封书信的?"
"是薛家奶奶的儿子替娘亲保管的。"李书哲不禁泪水涟涟,"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曾对任何人说起半字。"
"可他怎么会相信你?怎么会把书信交给你?"寒奕惊讶地问道,她心里有太多的不解。
"因为我在祭拜娘亲的时候,在她的坟头发现了薛家伯父留下的线索,才找到了他。"李书哲仰头望着浩瀚地夜空,"他确认我就是那个他需要寻找的娘亲后人,才肯将书信交于我。"
"那你准备怎么办?"寒奕担心地问着,"是象你娘亲一样,放手当什么也没发生?还是追究到底,让皇后得到该有的惩罚,让你娘亲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李书哲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