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梦溪和大头相约踏进初中校园时,不约而同的感叹了一句,物是人非。
人性本贱,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突然有种感慨,学校就像座围城,里面的人因为自由想出来,但外面的人因为怀念想进去。
以前觉得教学楼就像个牢笼,进去了就出不来;现在觉得教学楼像座古堡,只能仰望不能长住。
以前觉得教室太小,小的装不下自己的自由;现在看着空荡荡的教室,觉得它原来如此之大,大的拥有那么多精彩的回忆。
什么都没变,变的是自己的心。
当一切从现在变成过去,当一切从拥有转变为怀念,当你以毕业生的身份再踏上这片土地,再深的厌恶也会演化为珍惜。这里,曾是你每天待至少8小时的地方,一年里1920个小时你都花费在这里,四年,就是7680小时,就是460800分钟,就是27648000秒,就是你四分之一的花季年华,再冷血的人也会产生感情。
何况是梦溪,一个相当念旧的小女生。
“不知道今天会碰见谁。”梦溪和大头是来拿毕业证书的,在踏进校门的那一刻起,梦溪就期待着今天偶遇到的同学,最好有欧阳季。
大头不屑的撇嘴,“你应该说,希望今天会碰见欧阳季。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了,你那点小心思还想逃过我的火眼金金?哼!”
“嘿嘿,嘿嘿”
“就会傻笑!”大头不客气的拍了下梦溪的脑门,疼的梦溪哇哇直叫。
“别以为你头大我就不敢动你!看招!”
两人打打闹闹的来到办公室,正要开门,办公室的门自动的从里面开了,欧阳季挂着灿烂的笑容出现在门口。
“咳咳咳……”梦溪被这突然的动作吓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在办公室里就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欧阳季看着咳嗽咳到满脸通红的梦溪,伸手帮她拍背顺气,还不忘调侃她。
这下梦溪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
“欧阳季,你几分?”想起梦溪还不知道他的分数,大头就自认为善解人意的问了出来。
“458。”问题是大头问的,他却是对着梦溪说的。
梦溪的心‘咯噔’了一下,不过想起黑皮的话,便狐疑的看着他,“你……填了扩招?”他这分数想进A附中,除非是选择扩招,出钱进去。
“算是吧。”
看着梦溪因他这模棱两可的话皱眉,欧阳季自然的侧身,“不进去拿毕业证书吗?”
梦溪这才意识到他们站在办公室门口,被当成演员已经有一会了,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便进了办公室。
看着红彤彤的毕业证,梦溪在心中叹气,现在是真的毕业了,这几张薄薄的纸,就将你四年的所有概括为一句话,xxx同学现已完成所有课业,于xx年毕业,特此证明。一个大大的红章,封存了过去四年的记忆。
“真的像做梦一样,一晃眼就毕业了。”大头看着毕业证书,眼神陷入回忆。
一抬头,梦溪就看见那个高高竖起在操场上的领奖台,仿佛看见了三年前的自己坐在上面,双脚在那里晃啊晃的,眼睛盯着打篮球的欧阳季,转不开视线。
那时的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对欧阳季特别,是因为对他有好感,也没有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
暧昧,是她这三年来最甜美的心事。
“看来某人和你有话要说,我就不做电灯泡了,手机联系,拜拜。”大头远远的看到靠在校门上的欧阳季,非常识相的丢下梦溪一个人快速离开。
“还没走?”梦溪干巴巴的说句废话,当心跳加快的她意识到这是句废话时,欧阳季已经把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低柔的声音从喉咙里滑出,“在等你。”
面对他,梦溪的心脏永远是处在狂跳的田地,不管对视过多少眼,说过多少话,那少女般怀春的心情,好像一直挥之不去。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梦溪窝在欧阳季的怀里,隔着那一层衣料,她还是听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尽管经历了很多很多事,尽管那时的自己已经千疮百孔,但那如万马奔腾的心跳声,还是将梦溪敲打的眩晕。
现在,欧阳季微微弯起嘴角,黑曜石般的眼眸里绽放出璀璨的华光,“我会和你一个高中的,放心。”
梦溪点点头,看着他不说话。虽然肚子里有千言万语要说,但真的站在他面前后,梦溪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傻傻的看着他,仿佛一辈子也看不够。
“高中,应该不算早恋了吧?”欧阳季没头没脑蹦出一句无缘无故的话,听的梦溪一愣,反应过来他讲的是什么后,脸‘唰’的红了,嘴却不受控制的咧到最大的弧度,“A附中管的很松。”
梦溪知道自己的分数后,就开始上网搜集关于A附中的资料,加入了A附中的论坛,了解了很多A附中的规定,同时也知道了,A附中是个注重培养学生独立自主能力的学校,所以学校管的很松,谈恋爱的人也不占少数。只要你成绩好,随便你怎么样。
而事实是,尽管学校的校风很‘松散’,每年考上一本大学的比例还是达到了80%,更别提二本大学了,几乎达到了99%,这些还不包括被国外知名大学录取的人数。所以那句‘进了A附中,就是进了大学’的话,不是没有依据的。
欧阳季看着脸上浮起两朵红云的梦溪,嘴角微笑的弧度越来越大,心里越来越甜蜜。
“欧阳季,沈梦溪!好巧啊!”
……沉浸在两人世界中的主角听到声音后,不情愿的移开视线,看向那个不识相的人。
“好巧啊,夏蓉。”梦溪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不自然的抬起挥动着。
“梦溪,你中考几分?”夏蓉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风轻吹,裙边在风中翻飞,整个人感觉就像要羽化而去的仙人。
“466。”
“真的?我们同分诶!”夏蓉激动的拉起梦溪的手,差点想在原地转圈。
“真的?呵呵,好巧啊。”嘴角抽搐,以后又要一个高中了。
“欧阳季,你多少?”
这才是你的正题吧,梦溪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手。
欧阳季轻挑起眉,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夏蓉,好像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一般。
“呵呵,他458。”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梦溪扯起僵硬的嘴角,不想让夏蓉下不了台。
“哦……那……你填A附中的扩招了吗?”
……真是不死心啊!梦溪心中哀嚎。
“没有。”简明的两个字彻底打破了夏蓉的希望,她失望的叹口气,便和他们道别,“我进去拿毕业证了,再见。”
“我的确没填A附中的扩招。”见到梦溪若有所思的样子,欧阳季干脆说破。
梦溪了然的点头,便扯开话题,“你骑车来了吗?我没骑。”
就算再单纯,再不谙世道,也知道欧阳季应该是走后门进A附中的,既然他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骑了,你坐我后面吧。”
“好。”
看着眼前的背影,梦溪甜蜜的笑起来,记得三年前的那天,也是这个背影,让自己突然醒悟,什么是爱。
夏日的街头没有什么行人,大家大都躲到空调间乘凉去了,马路上那辆载着俊男靓女的自行车,就显得格外醒目。仔细一看,你还会发现少女幸福的笑容,和少男眼角眉梢里藏着的甜蜜。
不过,当梦溪挂着甜美的笑容回到家时,她又悔恨的在那里抓墙了,墙上的五个爪印,昭示着她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她杯具加餐具的发现,自己还是没有问欧阳季的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