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打量着欧阳季的家，心疼一点点侵蚀着她的身体。这里很冰冷，她一进门就感觉到了。
欧阳季走进厨房倒了杯热水给她后便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不用拘束，当自己的家就行了。”
梦溪挨着他也坐了下来，“你爸不常回来吗？”
一声轻哼从他的鼻中滑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我睡了他才回来，我走时他还在睡。”
梦溪怜惜的抬手轻抚他的侧脸，然后缓缓的，印上自己的唇。从脸颊到鼻梁，从鼻梁到下巴，然后毫不犹豫的含住他菱角分明的唇瓣，辗转反复。
欧阳季先是一愣，然后便欣然接受了这主动送上门的香吻。没有急着夺回主导权，而是任由她生涩的在自己的嘴里占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呢，真正意义上的主动，不是算计来的。
梦溪顺势一推，将欧阳季推倒在沙发上，乌黑的秀发如丝绸般从肩上滑落，挡住了她羞红的脸蛋，却挡不住如雷的心跳。
她，是紧张的，以至于手都是颤抖的。
欧阳季察觉到她异常的紧张，不由的诧异的开口，“怎么了？”
梦溪红着脸看着他，眼中既紧张又害羞，只能再次俯身吻上了他，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发，等到彼此呼吸都变得急促时在他耳边轻轻启唇，“季，要了我吧。”
虽然声音轻的微不可闻，但欧阳季仍然身形一颤，心中百感交集。他认真的看着她娇羞的能滴出水的眼，纵然心中激动澎湃，但还是生生压制住，最后只是化为一声柔叹，抬手将她滑落的秀发别到耳后，“溪，你在害怕什么？”
“我什么都怕，怕你一去不复返，怕你变心，怕隔了半个地球的距离，怕相隔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她语速很快，就像一碗满满的玉珠洒落，又急又迫，一如她那颗切迫不安的心。
“傻子，”他紧紧的拥住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你给了我就能改变什么吗？女孩子的第一次可是很珍贵的。”
“我知道。”她靠着他宽阔的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软糯糯的声音伴随着苦笑从嘴边溢出，“但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呢……”
“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定会回来的，暑假就会回来。”他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轻叹道，“至于你想给我的，等到你嫁给我的那天，再给我也不迟。”
“我可以将这个理解为誓言吗？”梦溪抬起脸，期待的看着他。
他宠溺的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那我可以将这个理解为你答应了吗？”
她弯起了眉眼，笑涡在嘴边浅浅荡开，“那我们说好了，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笑意蔓延到眼底，他轻轻的说，“好。”
室内一屋旖旎如陈年佳酿，迷醉人心，只是，窗外那凌厉肆虐的北风是在嘲笑着谁？只是，天际那蒙蒙的青色又在为谁叹息？
只是，那看似忠贞的誓言便真的是永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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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为欧阳季办的送别会梦溪没去，大头事后感慨着告诉梦溪，“你没去真是太明智了，不然肯定又要被他们捉弄。”
梦溪听后笑笑，不置可否。
但是，梦溪没有出现在机场为欧阳季送别，大头感到惊诧不已，她摇晃着硕大的脑袋，眼中写满疑问，“你转性了？这么舍得？”
梦溪微笑，看着天空说，“我们说好了，我只会去接机，不会去送机。”然后轻轻一叹，仿佛自言自语，“他离去的背影，我没勇气送。”
大头了然的点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这才惊觉，梦溪不知不觉中竟然这么瘦了，肩膀只剩下胳人的骨头，于是皱眉，“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的？”
梦溪抬起眼，眼中隐约藏着悲伤，只是被一层伪装蒙了起来，如果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她悄悄变化的眼神，“高三了，你还指望我胖起来吗？”
大头的眉头没有舒展，反而越发聚拢，“但你上学期不是这样的，那时你还天天抱怨你妈煲汤把你煲胖了5斤。”
“快要高考了，我怎么可能吃的下，加上晚上睡不好，瘦下来很正常。”
大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嘴边的话吞了下去，既然她不想提，那就不说了，大家都明白的事，何必说的那么破。
“你还是准备报考X大？”梦溪转移话题的能力还是那么的让人无语，大头却只能配合的点头，“是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上初中，一起上高中，一起上大学，最后毕业了也要住在一起，这是她们三人当初的梦想。
“我想考G大。”
“为什么？”大头不解的看着她，然后又突然恍然大悟，“靠！你是为了他？”
G大的金融专业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梦溪突然从X大转变成G大，唯一可以解释的原因怕只有他了。
“你傻不傻呀？你读了金融又怎样？你准备帮他创业？还是以后进一个公司？你以前不是最鄙视为了男人改变生活轨迹的人吗？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大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恨不得能一棒子打醒这个被爱情迷昏头脑的人。
“我只是不想离他太远，以后他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时却听不懂，不能出谋划策只能无力的安慰，我不想。”梦溪坚定的看着大头，俨然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大头无奈的叹气，“你真的变了……你不是最讨厌做办公室里的白骨精的吗？”
梦溪无所谓的笑笑，“能做自己想做的工作固然是幸福的事，但又有多少人能如愿呢？如果能和他离的近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不是吗？隔行如隔山，我不想和他隔着几重山。”
“算了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那你和他说了吗？”
“没有，我打算等考上了再说，给他一个惊喜吧。”想到他知道后震惊的样子，梦溪眼底露出浅笑。
然而，当五年后的梦溪坐在咖啡厅里听着对面的人讲着事情真相的时候，是多么后悔当初自己的那个‘惊喜’啊！如果不是那样，那他们还会生生错过五年吗？那自己还会经历那么多伤痛悔恨吗？
而此时的梦溪，却暗自为自己的计划努力着，对着电脑里的那个人只字不提。
自从欧阳季在美国安顿下来后，他们每天的视频聊天便成为了梦溪一天中最愉快的时刻。虽然摸不到碰不到，但能看到他，听到他，已是一件很满足的事了。
即使每次视频都是晚上11点，即使高三课业压力大的让她喘不过气来，即使浪费了半个小时的宝贵复习时间，她仍然觉得开心值得。
当梦溪捧着杯咖啡贪婪的看着视频里的欧阳季时，他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早餐。
“你这么天天喝咖啡对身体不好。”欧阳季微微皱眉，看着她手中的咖啡关心的开口。
梦溪怕惊动爸妈，有话筒也不能用，只能打字，她微微一笑，手指飞快，“高三不喝咖啡才让人觉得奇怪呢。”
他幽幽叹气，但因为信号不好，梦溪没有听见，只看见他胸腔的起伏，于是笑意越深，扯开了话题，“你的托福过了没？”
加州州立大学要求托福550分以上，欧阳季在国内没考，现在在美国的一所语言学校就读，每天面对着ABC，让他头疼不已。
他眉头纠结在了一起，“应该能过了吧，今天的考试我感觉还不错。”
“那你为什么皱眉？”梦溪看着他眉头的‘川’字，忍不住揭穿了他。
“哎……如果这次还不过，我就太失败了。”都考过三次了。
“考了十次都没考过的大有人在，你不必鄙视自己。”
视频里的人眉头终于舒展开，浅浅一笑，“我可没说过鄙视自己，你想骂我蠢也不用这么含蓄呀，如果我再笨一点就听不懂了。”
梦溪看着那个窗口里的欧阳季，他的笑是那么的迷人，微笑时眼尾上翘，勾勒出妖娆的弧度，却因为他本身清冷的气质，显得澄净又深邃，那里总能另自己沉醉，真想一辈子都溺在那里，再也不醒来。
“想什么呐？”欧阳季见梦溪只看着电脑屏幕，却没有打字，不觉放柔了声音，眼神逐渐温暖。
“我在想，我生日你准备送我什么？”梦溪头一歪，调皮的向摄像头一笑。
欧阳季看着电脑上的一行字，遗憾与无奈渐渐弥漫心头。不能陪在她身边，纵然价值连城的东西也显得简陋，如果能陪她一起过，即使再简单的礼物也是珍贵的。
那份心意，如何隔着万水千山，传递到她手里？
“你生日那天就乖乖在家等着快递吧。”欧阳季掩饰住心中的落寞，喝了口牛奶，对着摄像头温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