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个真是咱幽儿么?”老妈确定地问着老爸。
“不是她是谁。”老爸心情复杂。
“也是,也就是咱孩子心眼好使。”老妈不怕人说她王婆。
“这孩子,这孩子。”老爸鼻音浓重。
另一个家庭。
“孩子他爸,你快过来。”妇人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从另一个房间里面慌里慌张,趔趔跄跄跑出一人。
“你看。。。。。。”夫人颤抖着手指向电视。
电视画面上,冷酷的男人死眉瞪眼地看着他们。
不是他那好惹事的儿子是谁?
老头摇摇晃晃,勉强扶助桌子站稳。脑子一片茫然。
完了,早就说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看样子,这回弄出的事还不小,都上电视了。
我的儿,我可就你这么一根独苗呀,你怎么就不为老爸老妈想一想,你叫我们的后半生可怎么过呀,老头悲从心来。
这时画面转到一位清秀文静的女子身上,老汉强打精神听他说到:“一个神智不清的女人,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们该怎样才能生活下去?才是我们目前应该关注的;而不是孩子他爹是谁,是的,那个卑鄙无耻下流的男人,是该被痛骂,被谴责,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是,我们不知道他是谁,无法将其绳之于法,不如把我们的精力,投入到帮助牛鲜花母女当中,让我们大家都伸出我们友爱的手,尽我们的力量,帮助这对母女,不要因为牛鲜花是个疯子就抛弃她们,她们,其实,就等于是两个孩子,上天何其不公,可是我们呢,只是埋怨上苍没有用的,最该抛弃成见的恰恰是你我,不要在漠视不理,或许,你就是上苍派来解救她母女的使者。”
”这个畜牲,这种事情他也干得出来。“老汉眼冒赤火。
平日里玩玩黑社会也就罢了,竟然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叫他还怎么出去见人?这张脸算是被他丢尽了。连孩子都生了,他都当爷爷了,竟然要在电视里知道。
“我觉得咱儿子做得对。”妇人虽然平日里懦弱的很,既怕老公又怕儿子,今天却鼓足勇气发表自己的想法。
“你还说他对,你看看儿子都让你惯成什么样子了,阿——是,现在的这个社会有很多让人不顺眼的地方,可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旧社会,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你这儿子,平日里做的事情虽然不那么地道,可也比做这种事强呀。”老汉老泪纵横,“这种损阴德的事,他也做得出来。”
“怎么损阴德了。”妇人一梗脖子,头一回冲老伴这么硬气,“你嫌丢人,嫌损阴德,我们娘俩离了你就是,我觉得我儿不但做得对,还是真正的汉子,疯子怎么了?疯子不是人么?”
“跟疯子什么关系?”老汉疑惑道。
“你不就是嫌儿子救了牛鲜花丢脸么?”妇人奇怪地看着他。
“你说宇儿就了牛鲜花?牛鲜花怎么了?”老汉好奇地问道。
“你。。。。。。”妇人扑哧一笑,明白过来,老头他没有看到前面,弄了半天,她是鸡同鸭讲。
“牛鲜花生孩子了,都没有人管她,咱儿子和小丰,小勇他们三个抬着牛鲜花就上医院去了,电视上都给报道了。”妇人解释。
“这是真么?”老汉疑惑道。
“电视都报道了,哪还能有假?”妇人嗔道。
“这臭小子,不枉我教育他,老伴,今天晚上做点好的。”老汉喜笑颜开。
“做错事就是我惯的,做善事就是你教育的。”妇人好气又好笑,嘟哝着进厨房忙活着。
“你说,牛鲜花怎么会生孩子?”老汉跟进厨房。
“牛鲜花怎么就不能生孩子?”妇人把大葱递给他,厨房是她的天下,任谁想来厨房,必须给她打下手。她就这么点特权,通常还用不着,因为谁也不会钻进厨房来。
“我不是那意思,你说谁那么缺德,这不是作孽么?”老汉一边扒葱,一边八卦。
“谁知道,这牛鲜花也没个家,每天困了,随便找个地就睡了,有好几个月都不知道跑哪里了,回来就已经有六七个月的身孕了,电视上那个姑娘说得对,与其问孩子的爹是谁,不如给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力所能及的帮助。”妇人狠狠地剁菜。
“老伴,那是青菜,不是排骨。”老汉好心地提醒。
“想想就有气,这现在这人怎么这样呀,那牛鲜花够可怜的了,怎么还有这种衣冠禽兽。”妇人愤愤道。
“你还说我,你还不是一样。”老汉可惜地看着青菜,本来想犒劳一下儿子的,可是你看吧,青菜是炒不成了,只能包饺子了。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妇人斜眼看着老汉。
“我再去买点下酒菜,今天我们爷俩要喝两杯。”老汉胆战心惊,真害怕她转移情绪冲着自己来,自己当这替罪羔羊实在是划不来。
“老张,你看刚才的电视了么?”街坊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儿子上电视了。”
“这小子又惹什么麻烦了?”张老汉矜持道,其实是想听听人家怎么评论,怎么夸张宇。
“他救了个孕妇,这孩子真是热心肠。”邻居夸道。
“只要这孩子不给我惹事,我就算烧高香了。”张老汉发自肺腑地道。
“这孩子从小就是热心肠,为人义气,我再跟你说,你知道张宇救的是谁?——牛鲜花,那么多的人都看着,没有一个人伸手,有一个还是当官的,你说,张宇这孩子多善呀,一声招呼,跟他在一起的玩的那两个小伙,抬起两张桌子就把牛鲜花抬到医院去了,医生说了,晚来几分钟就晚了。”
“你跟我详细说说。”老汉凑过去。
一路上,张老汉乐呵呵地听着众人向他说他儿子救人的经过,竟听了不下十遍,也怨不得人家,人家问他听说了么,他总是茫然地摇摇头,他儿子可算做了件好事,他一定要多听几遍。
张宇吹着口哨进入家门,“怎么?今天来客呀。”
张宇边往屋里走边道,一桌子异常丰盛的饭菜,父母穿着平日里只有红白事时才舍得穿的衣服。
“来什么客,就等你那。”张妈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