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洁,今天陪妈妈一起去买菜吧,你看看你,整天不出门,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快起来。”
“不想去。”
“走吧,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失业了再找一份工作就行了,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会在一个单位干一辈子的?你在酒店都干了三年了,是该换个工作、换个环境了。爸妈又不需要你养,你呀,趁现在休息,去找找同学玩玩,别整天呆在家里,这么热的天,会闷出病来的。”
“妈,过两天再说吧。”
“快起来。”
“妈,我们搬到这里有一个星期了吧?”
“是啊,你回来的第二天咱们就搬了,算算也有一个星期了,今天你去电信局申请安个电话吧,要不你再给你买个手机,这没个电话也不方便,你和同学、朋友也好联系呀,哎,是不是可儿她们都不知道我们搬家了,也是,这都怪你爸,非急着搬,其实离拆迁还有一个月左右呢,看这急急忙忙的,也没通知亲戚朋友,可别他们去咱家没找着,也联系不到了。恋洁,你赶紧去给家里去办个电话,通知亲戚朋友。快点啊,别躺着了。”
联系不到,商桎柯如果找自己,手机已经交给酒店了,家也搬了,家里的电话也拆机了,他也会找不到自己了,对,要告诉他。
“妈,今天几号?”
“你看这孩子,今天九号。”
“妈,我这就去。”急忙翻身起床,洗漱整理完毕,梳理着一头长发,让长发披在肩上,柯尔说过最喜欢她披着的长发了,涂了些唇彩,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从衣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礼品包装盒子,谨慎的放在背包之中,这个精美的盒子里是她好多日子前就准备好的给柯尔的生日礼物。
“别忘了带上身份证,给,这是一千块钱,拿好啊。”
“知道了,哎呀,妈,身份证放在哪里呀?”
“在书桌第二个抽屉里,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
“钱拿好,中午在外面买着吃吧。”
“好,知道了,妈,我走了啊。”背好背包,提着鞋子套在脚上,系上鞋扣,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摇摇晃晃的坐了十分钟公交车,终于到了,七月初的气温已经35度了,真是够热的。
电信营业厅的人很多,在领了几张表格,一项一项填写清楚后,又排了一阵队,花费了近一个半小时,才办好了电话申请安装手续,电信答复二天内安装好并可以通话。
从开着空调的电信营业厅出来,骄阳似火的太阳直射着地面,冷热温度的突然交替换来穆恋洁一个缩身,浑身觉得不舒服,急忙走到路旁的树下,躲避着午时的烈日。
走了二百来米,才找到一个公用电话厅,轻舔一下有些口渴的唇角,塞进去一张IC电话卡,拨出了商桎柯的手机号码,“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挂上电话,等了两分钟,再拨,仍然正在通话中;再等两分钟,还在通话中,继续拨,一直在通话中。
抬起手来擦拭了几下额角的汗水,手心也直冒汗,是紧张也是着急。手机不通,只好拨出了酒店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嘟嘟嘟的几声后终于通了,有人接起来了,干渴的噪子一时之间竟然发不出声音来。
电话那头一个甜美的声音问询着:“您好,总经办……”
“海伦,干什么呢,快过来给我把扣子扣上,快点。”
“哎,来了,对不起请您稍等一下……”。
轰隆隆隆,穆恋洁的心里在闪电、在打雷、在下暴雨,手里的电话好象一个定时炸弹被她急速扔下,冲出了公用电话亭。
只有电话线带着电话听筒直坠掉下,来来回回的摇荡着,提醒着人们刚才有人来打电话却不负责的未将电话扣好。也许下一个来打电话的人会怒骂此人的无德,也或许明天清洁工搞卫生时会怒骂这个人没素质。可是,现在,在穆恋洁的心中没有也许,没有也或许,只有要奔跑一直奔跑,没有方向的奔跑着、奔跑着,脚步停不下来,心脏却快要停止。
汗水染湿了脊背,红晕染上了双颊,太累了,好累啊。
那天事情发生时,海伦的着急、求情、劝说、怜惜、帮助历历在目,可商桎柯呢,那个只许穆恋洁一个叫他柯尔的商桎柯呢?事起事落间只曾投给她一道好象厌恶的目光,如箭射心脏,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就应该知道,心那时间便跌入谷底,他不会再找她了,不会了,不会了。
回想起来那两天,除了在海伦面前争辩过,叙说过所有,对于他人则是哑口无言,只是有些辨不清东西南北而没有了争辩,也没有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分析疑问。
真的是自己错了吗?也许真是自己不小心上了贼船,与他们同流合污了,是不是,是不是呢?没有答案,没有答案。
这些天来对商桎柯更是连面都不曾见过,今天抛弃了怯懦、抛弃了自尊、抛弃了矜持,打算主动找柯尔与他共庆生日,按照他所说的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但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不消半月,他已经忘了她,已经另觅新欢。
是新欢吗?不,不是的,从海伦的只字片语中她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两个有过去,有着亲密的过去,有着不一般关系的过去,现在他找上她,她又依向他,只不过是旧情复燃,只不过是旧爱难忘。新欢?海伦不是新欢,海伦是他的旧爱啊。
可是,她呢?她算什么呢,一个小丑,一个从来没有得到对方回报爱的痴女罢了。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他没有对她说过“爱”字,一次也没有。
我与他们将会愈行愈远,也许终不会再见了。穆恋洁想着,脚下仍未做停留,一直不停的跑着、走着。
累了,真累啊!
别跑了,走走好了。脚下听从大脑的呐喊,走了走着,走着走了,来到了熟悉的地方,那是柯尔的公寓。
过了多久了,怎么路灯都亮了,失魂落魄、兜兜转转了几个来回,商桎柯的公寓在眼前呈现,脚步不缓依心所向走向他的楼层,来到他的门前,门是开着的正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可以打开了。
太好了,他在里面呢!穆恋洁的心又跳动起来了,思念是一种痛,痴迷不悟是陷入爱河女子的标签,对于爱着的人,只要见着面,看上一眼那都是幸福、是快乐。
“柯尔,我是来给你送生日礼物的,我……”心中默念着见面的对白,小心措词、反复练习是舒缓紧张唯一的方式。
“这么说不行,这样说还可以,不能紧张,不能害怕,不能,好了,进去吧,穆恋洁别怕。”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门向房里走去,脚步放轻,很介意会打扰他。
“桎柯,不要这样,我……”低低抽泣声从卧室传出。
这声音是,是海伦的,他们,他们在干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停止脚步站在三步之遥的卧室门前,举步不进。
“怎么了?你不愿意?”
“我,桎柯,这样对恋洁好吗?”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和她是好朋友,你这样对她,她会伤心的。”
“你很关心她嘛?”
“桎柯,你真要她就这样离开酒店,不会再找她回来了?”
“回来干什么?”
“我想,恋洁还是想回酒店的,你能不能叫她回来?”
“海伦,不关你的事。”
“可是……”
“我不会再让她回来的。”
“桎柯,你知道,我们现在这样不好,能不能……”
“别废话,我累了,我要睡觉。”
“我,我还是陪着你吧。”
“随你的便。”
“刚才,我们都有点累了,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拉上房门,向前一步不出意料的看到泪水涟涟的穆恋洁,站定不动,直视着泪眼朦胧的她,犹如一个胜利的女王挑衅着她,眼光冷的可怕,不若刚才在房内的娇柔与温婉。
任泪水不听话的继续流着,不去擦拭,不去吐咽,透过水雾对视着眼前的海伦,绝决渗入骨髓,从背包中掏出精致的盒子放在茶机上,转过身飘飘然的离开。
如果说从云端掉落到地面是何种感觉?这个问题,现在穆恋洁有答案了,太痛了就麻木了,没有感觉了。
一整天滴水未进,不觉得饿,不觉得渴,没有生气的灵魂死守在小小的房间里,冲耳不闻房外爸妈的叫喊,累了,休息一下,告诉爸妈,要休息,别吵。
所谓“落花有意,流水终是无情”,这话一点没错,纵观与商桎柯相恋的这几个月,痴的是她,爱的是她,情感外泄、说爱示爱的也是她,她这个落花对流水的情天可怜见。
其实,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流水一直在向前流动,落花落入水中势必会被流水冲散,千冲万击落花终会支离破碎、魂魄难聚。而那流水却会继续收纳段段续续飞身扑入的其它落花,它不会为落花停留,它会永远流着、流着。
唉,柯尔,亲爱的柯尔呀,你终究也未向我驻足。
唉,柯尔,亲爱的柯尔呀,你终究不相信我。
不是吗?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
躺在床上的商桎柯右臂膊疼得厉害,这星期来找恋儿找的好辛苦,前天为了追一个和恋儿长得很像的女孩子,不小心被车撞到,伤了右臂,现在穿衣吃饭都要人帮忙。
刚才告诉海伦他要将她送到国外发展,海伦不依不挠。这个事可由不了她,他太清楚恋儿的事是海伦和吴老板一同搞出来了,即然动了他的女人,这个海伦就不必再留着了。至于吴老板和那个秦总,已经掉入了他布的陷阱,没多久他们也该消失了,姓秦的牵线搭桥让海伦与吴老板认识,从而搞出这么一出戏,那么这姓秦的对付对付他也是应该的了。
对了,还有她,那个成山置业的女董事长,破坏了他和恋儿的平静,害恋儿哭泣,不出一个月,她的公司也会收入他的囊中,让她一无所有算是对恋儿的补偿了。这些个人,你们别着急,我商桎柯有仇必报,你们就一个一个等着我来找你们吧。
亲爱的恋儿,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海伦说让恋儿回酒店,不会,我不会再把恋儿置身在那些小人身边,我要和恋儿结婚,将恋儿一辈子锁在我的身边。
恋儿,我要保护你,爱恋你,同你一起快乐、一起欢笑、一起开心、一起天长地久。
恋儿,你是我的,谁都不可以让你离开我身边。
老爸的公司是该去接掌了,省得他一天老是唠叨,就在出差回来的当天还来不及处理恋儿的事,就被那几个商氏的董事们围着拉出去喝了下午茶,这些个可恨的老头,如果不是这样,他的恋儿也不会没有他的允许就被处理回家了。
再有就是恋儿太不听话,明明离她家搬迁还有一个多月,居然不打招呼第二天就搬了,这周围的邻居没一个人知道他们搬到了哪,害得他几天来打爆了电话,跑遍了搬家公司和各大楼区,可是一无所获,这一家子怎么就搬得无影无踪了呢?
恋儿,你等着,找到你后我要打你的屁股,你太不乖了。
…………
“妈,我和恋雅已经买好火车票了,明天下午两点的火车,后天早上十点就可以到上海了。”
“你们两个可以吗?人生地不熟的,我很担心呀。”
“妈,没事的,我们都这么大了,到了上海,我们找个酒店一住,再买张地图,或者直接参加当地的两日游、一日游的,去逛逛名胜古迹和南京路,玩两天后再坐空调车去杭州,也就三个小时就可以到杭州了,然后坐船去苏州,再去趟南京,最后再去……”
“好了,再看看东西带够了没,可别落下,身份证和钱要带好,晚上别出门,睡觉的时候把门锁好,车上和你妹互相照看着,别都睡了,包提在手上或按在胸前,别背在背后,小心小偷,到了就打电话……”
“知道了,妈,你放心吧,我会看好我姐的。”
“哦,看好我,看好你自己吧。”
“姐,妈都说了你长这么大都没出过门,人又太老实,我可是在外地上过学的,寒暑假挤过火车,这出门的经验比你多的多。姐,你放心,有我在,我照顾你。妈,你放心吧。”
“好啊,恋雅你看着你姐,你机灵些,把你姐带好,可别把她丢了。”
“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丢的,你也太小看我了。再说了,找不找路,鼻子下面是嘴,我不会问吗?”
“听话,你们姐妹俩可要小心着些,现在坏人多。”
“知道了。”
“我们趁十一国庆节前回来,和放假的人正好错开了,这样又能玩好,也能买到回来的票,对吧,姐。”
“是啊,妈,你就放心吧。”
“好吧,你们去散散心。”
“嗯,妈,我想休息几个月,明年开春再找工作,这几个月就出去玩玩,冬天在家过个冬,明年再重新开始,好不好?”
“行,我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看你这些年在酒店都没吃胖,还瘦了不少。”
“再胖就成猪了,我才不要,我要减肥,这些日子不活动光吃饭,我都胖了五斤了,再胖,我可不要。”
“好啦,好啦,快收拾吧。”
…………
“谁啊?”
“是我,穆恋洁在吗?”终于找着了。
“你是谁啊?”
“我是穆恋洁的同事,她在吗?”
“噢,是酒店的同事?”
“是,我叫商桎柯,她人呢?”
“恋洁去旅游了,不在家。”
“是吗?去旅游了,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定,也许多玩些日子,过几个星期再回来。你有事吗?”
“没事。”转身走了。
“真没礼貌,连个阿姨都不叫,问个话也没个笑脸,跟欠了他钱似的。”穆恋洁的妈妈咕噜着关上门,继续去做饭。
一脸懊恼失望,又来晚了一步,错失交臂;这二个多月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找上门来人却不在。去旅游了?看来心情不错,过的很好嘛。
恋儿,这次逮着你不把你打的屁股开花,我可是消不了胸口的恶气呀。
亲爱的恋儿,一定要等我再来找你噢。
“桎柯,到公司来。”
“爸,有事吗?”
“到公司再说。”
…………
恋儿,我得去美国一趟,处理一些事情,回来后再找你吧。你要等着我,如果你不乖的话,我会打你屁股的。
亲爱的恋儿,一定要等我。
五年轻易的就从身边过去了,相见是如此困难!!!
…………
商桎柯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站在窗前望着街上小如蚂蚁的路人,往事历历在目,这五年过的可真快啊。没有嫁人的恋儿确实是在等他不是吗?亲爱的恋儿,五年了,我不会放手的。对恋儿来说柯尔绝对是有资格的,不是吗?恋儿,改天,我一定要打你的屁股,讨回这五年来你亏欠我的一切。
亲爱的恋儿,等着我。你都二十八岁了,也该属于我了。
掐灭燃着的烟头,继续若有所思的望着楼下,看川流不息的车潮,看行色匆匆的路人。
这两天好忙啊,又要开年终总结大会又要去聚餐,好忙,好忙!!!这几天更新会慢些,请谅解了.